四月,鵬城提前入夏,不過在太陽底下快步走上一遭,額上便有薄汗沁出。文世昌站在賽車訓練場上,揚手往頭上揮了揮,卻不想被一陣螺旋槳帶起的強風劈頭蓋臉打擊,他皺了皺眉,往后退了退。
“媽的什么人??!真的有直升機駕照嗎?跟瘋了似的,想機毀人亡,再把我們幾個給炸死!”EGM的種子選手阿科劍拔弩張地沖直升機比了一個中指,轉頭又往地面狠狠“呸”了一口。
運動員野蠻嘛,行事果敢、四肢發達,若不是給文世昌面子,阿科估計會飚著他那輛頂配S級賽車,把圈轉得像龍卷風,把車轱轆磨出火,嚇死他!
嚇得直升機不敢降落!奶奶個腿!
他的領航員左弘義相對他而言,略顯斯文,“這年頭經濟大蕭條,還要養著他這個桀驁不馴的家伙,昌哥可真是不容易。”
文世昌鎮定自若、保持沉默。
在業界人士看來,他就是一個斯文人,就算被人罵到狗血淋頭也不會說臟話。他頂多生氣、不回答、表情變得冷漠。不過,這樣的情況很少見。
他現在的臉色倒也還好。盡管大家對于曾經的強敵,現在的隊友:藍高,不是特別的歡迎。
那個把直升機開得轟轟烈烈、歪歪扭扭的人終于找地方停好了。那人一下機,威猛且風騷,見到文世昌不是一般的喜悅,“耶?好久不見!看來你結婚以后,生活質量不錯嘛,又變帥了!”
文世昌不應,他對結婚的事緘口不提,盡管有些人知道他家里住了一個女孩,但他頂多也只說是女朋友。
他要顧及秦艽的名聲。
秦艽,以后也總得嫁人。現在只是,到他家里暫住罷了。
等小姑娘想明白了,自然就兩全其美了。
他抬手看了看表,熟稔地攬了一把藍高肩膀,說:“歡迎你來,贊助商準備給你接風洗塵,在酒店,我先和你過去吧,順便辦理入住?!?p> 藍高很給面子的“噢噢”兩聲,兩眼放光,“那你太太也會來吧?”
怎么?這家伙兒很想見文太太?
阿科對藍高依然不屑,不光是贏過他一次,就憑那大個兒家伙幼稚的性格,他每次見了鼻孔都要朝上天!
沒聽過朋友妻不可戲嗎?不過也是,藍高那家伙也不是第一次垂涎他人嬌妻了......
文世昌神色淡淡的,“沒有,都是一些贊助商,還有就是我們的隊友,你們要相互認識一下。對了,秦葟你應該認識吧?”
EGM最大的贊助商便是秦葟?!扒仫L”是南邊最大的汽車實業公司,歷經三代,蒸蒸日上??偛们厝徍臀氖啦愋?,冷靜、睿智,一看就是斯文人。
但文世昌比秦葟話多,他的態度也稍微謙和、有禮一些,善于交際。秦葟呢,則是高冷、威嚴,不可接近與冒犯。
晚上他們在飯局見面的時候,秦葟沒說文世昌是我的妹夫,文世昌也沒說秦葟是我的大舅子,他們十分自然地聊天說話,以朋友的方式。
其實文世昌和秦艽登記結婚的事,只有雙方家人和幾個相熟的朋友知道。阿科對這種私事興趣不高,盡管知道了也不會像藍高那樣掛在嘴邊。
基本上,除了藍高以外,其他的人都會心照不宣地按照文世昌的態度——他愛公開公開,不公開了你也別多管閑事。
畢竟他們是運動員、企業家,不是明星,沒什么好招搖的。
酒過三巡,文世昌也難以避免地喝了幾杯。電話響起的時候,他退到廊外,“喂?”
“世昌。你今晚,回來嗎?”是秦艽很輕柔的聲音。
文世昌回頭看了一眼觥籌交錯的場景,沉聲說:“抱歉。我喝了一些酒,回去會打擾你睡覺?!?p> 那就是不回了。
秦艽黯然失色,身體也不直覺地在沙發靠背上繃緊。她想了想,還是問:“那你大概幾點忙完?”
“十一點多吧。”
“呃?!鼻剀戳⒖躺焓謸钙鹆艘粋€沙發抱枕,躍躍欲試地說:“那你還是回來吧?我沒那么早睡,給你備一下解酒藥好嗎?讓我哥的司機送你回來,你別叫代駕了。”
我烤!她后面說的是什么?
她不知道,總之那些話就莫名其妙地不經她大腦脫口而出了!
她心如擂鼓,惴惴不安地等著,直到——
“好。那你先休息,不用等我。我這邊還忙,先掛了。”
秦艽一躍而起,握著手機振臂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