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大賽在倚瀾筑舉行,為期三天。
開場的是倚瀾筑的飛天舞,七八個美人身著金黃色衣服從后臺魚貫而出,素手芊芊,舞姿曼妙。
倚瀾筑看臺有兩層,每層都熙熙攘攘擠滿了人,顧九城三人正坐在二樓的一個角落。
“這舞看著還不錯,就是比起宮里的舞姬還是稍顯遜色。”飛白坐在桌邊,上身半倚著欄桿往下瞧。
“倚瀾筑的伶人本事高超,我看就算是皇城里的歌姬舞姬都比不上。”旁邊桌子上有人聽見了飛白的言論,立馬不動聲色的反駁了回來:“有的人這品味真是……嘖嘖嘖。”
“你!”飛白聽了,撇頭看過去,將手中花生盡數(shù)扔在桌上。
“飛白!”夏晗之見他手掌按在腰間就要發(fā)火趕緊阻止:“有的人沒見過世面,才會說別人品味不行,你和這種人計較什么。”
顧九城也將折扇搭在飛白手上,沖他搖了搖頭。
飛白平靜下來才想起他們來這里是來找線索的,若是事情鬧大了,對他們并沒有好處。飛白想著又瞪了那人一眼才坐下繼續(xù)看節(jié)目。
那人被飛白瞪過也收斂了不少,對夏晗之的話也沒有再開口反駁,看樣子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主。
說話間又有一藍衣美人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挽著一條白色紗帶飄落下來。
她身上披著淡藍色的翠水薄煙紗,肌若凝脂,眉黛唇紅。眸含秋水清波流盼,一顰一笑動人心弦。頭上發(fā)髻斜插一根鏤空金步搖,綴著點點翠玉,長長的珠飾搖曳在鬢間,風(fēng)情盡顯。
“這女子怎么瞅著有些眼熟。”飛白手肘撐在欄桿上,喃喃自語道。他們離得遠,看不大清女子五官,他只覺得有些眼熟。
“確實有些眼熟。”顧九城眼力好,聽到飛白自語也覺得女子好像在哪里見過。
“倚瀾筑的青黛姑娘果然名不虛傳,是個大美人!”旁邊桌子上的人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將手伸出欄桿。
只見樓下臺子上的青黛姑娘挽起空中紗帶就如仙女一樣飛了起來。
一只手輕輕悄悄的接過那疊銀票,青黛朝那人盈盈一笑,頓時將那人迷得七葷八素。
有人開了頭,剩下的鄉(xiāng)紳富賈皆搶著往外遞錢,為博美人一笑。
剛剛青黛離近了,顧九城三人這才看了個清楚。
“九城,你覺不覺得這人……”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夏晗之。
“嗯,起碼七八分像。”顧九城很快也反應(yīng)過來,接了夏晗之的話頭。
“公子,你們在打什么啞謎,像什么啊?”飛白轉(zhuǎn)過身,一頭霧水。
“飛白,你可還記得我為婆婆畫的畫像。”夏晗之端起一杯茶緩緩說道。
“是她?如此說來是有些像的,就是這雙眼睛有些出入,和顧九城的也就一分像。”飛白努力回想了那張畫像,婆婆曾說她女兒眼睛很像顧九城,但是青黛的柳葉眼和顧九城的桃花眼差了不少。
“也可能婆婆思女心切,看誰都像她女兒。”顧九城眉頭緊蹙,沉思一會兒又道:“我們必須尋個機會接近這個青黛,看看她和婆婆有沒有關(guān)系。”
“我看她舞跳的不錯,沒個幾年功夫是跳不成這樣的。”飛白不太贊同:“若她不是婆婆女兒,我們豈不是打草驚蛇。”
飛白說的也有道理,但是顧九城并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晗之,一會兒她的表演結(jié)束,我去后臺查探一下,你們在這里接著觀察有沒有其它線索。”顧九城還是決定去探探青黛的底細。
“九城,……”夏晗之剛想說什么就被顧九城打斷了。
“放心,我一個人去絕不會暴露。”
聽見他這樣說,夏晗之抬起頭靜靜地看著顧九城的雙眼,良久才嘆了口氣說了一個“好”字。
“公子,你平時不是常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嗎,怎么剛剛顧九城管閑事你都不阻止啊。”青黛表演結(jié)束去了后臺,飛白見顧九城跟上去才對夏晗之說道。
“咱們已經(jīng)管了丞相府的閑事,不多這一件了。”夏晗之吹著杯中茶水,有些漫不經(jīng)心。
“這不一樣,許明月是你未婚妻,丞相府也會是你將來的助力。”飛白在一旁反駁,許明月是夏晗之歡喜之人他并沒有說出口。
“一樣的。”夏晗之喝了幾口茶,將茶杯放在桌上,眼睛瞧向了臺子上幾位唱曲的伶人。
飛白見狀知道夏晗之不愿再多說,也很識相的閉了嘴。
這邊顧九城到了后臺,沒有發(fā)現(xiàn)青黛,倒是聽見兩個剛剛跳過舞的伶人在一旁竊竊私語。
“你看看剛剛青黛得意的樣子,真讓人生氣。”
“誰讓人家長得美,身段好,入了主子的眼呢。”
“哼,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個樣子,才來了半個月不到就踩在我們頭上。”
“誰說不是呢……”
“你們兩個在這里干什么!”一個年紀稍長的女人走了過來呵斥道:“一天天就知道在背后說三道四,怪不得你們都比不上青黛!”
“教習(xí),我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兩個伶人看見來人立馬變了臉色。
“去后院領(lǐng)罰!今日你們都不用上臺了!”教習(xí)滿臉嚴肅,并沒有輕易饒過她們。
那兩個伶人也知道教習(xí)脾氣,認命的走去后院。
顧九城躲在暗處,將幾人對話聽了個清楚。
若青黛是半月前才來很可能就是婆婆的女兒,還有她們口中的主子是誰?是倚瀾筑的老板嗎?
顧九城悄悄跟上兩人,想要問個明白。可是倚瀾筑今日人多,他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下手,只能眼看她們進了一間屋子。
他守在屋子外面,半晌都沒聽見一點動靜,只好將窗戶戳了個洞,想把屋子里的情況看個明白。
顧九城一看才發(fā)現(xiàn)屋子里哪兒還有兩人身影。莫說是人,這屋子里連件家具都沒有,空蕩蕩的只有四面墻壁。
難道里面有機關(guān)?顧九城沉吟道。
他瞇了瞇眼,躲開眾人,小心的進入房中。他快速的將墻壁地板都摸了一遍,卻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人多眼雜,顧九城不好再對其她伶人下手,只得回了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