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抓著撕下來的半截紗裙，拼命掙扎：“放開我！放開我！”
程心厲聲道：“你為什么這么做？你爸爸媽媽沒有教育你要尊重女孩子嗎？”
小男孩不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一個勁兒地叫：“放開我，放開我。”
眼看程心不放手，他索性撒潑，坐在地上，大喊：“有人欺負我，有人欺負我！”
有個中年婦女從看熱鬧的人堆中鉆進來，撲上前，一把將兒子扯過來，拉到自己身邊，大聲說：“干什么欺負我兒子？”
這個女人就是男孩的媽媽，紀暮年的堂姐紀芬。
小男孩就是她兒子，林童。
程心把剩下半截裙子扯過來遮掩露出來的地方，然后抬眼看紀芬：“這是你兒子吧？你來得正好，你兒子在大庭廣眾之下騷擾女人，把我的裙子都撕掉一半了。”
紀芬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不可能！他年紀這么小，怎么做出這種事情？”
程心指著自己剩下半截裙子以及露出來的腿部，冷笑道：“難道我的裙子它自己會撕裂？”她再指著林童手里拿著的另一半裙子，“這難道就不是證據(jù)？”
事實擺在眼前。
但是紀芬不能承認。
要是承認了，這里那么多雙眼睛看著，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一傳揚出去，小小年紀就學會騷擾、猥褻女人，林家出了個小流氓，林家名聲何在？
“這一定是誤會！我兒子絕對不是這種人。”她低頭對林童說，“兒子，你是不是跟姐姐鬧著玩？”
得到母親的暗示后，林童蠻不在乎地說：“對啊，我就是跟她鬧著玩。”
程心氣結，什么人！
當眾扯掉自己的裙子，讓自己出丑，丟盡臉面，還說鬧著玩？
她臉色一冷，對紀芬說：“看來你們家的家教到位，撕掉女人的裙子，還說是鬧著玩？”她伸手一指紀芬的裙子，問林童，“你媽媽也穿裙子，你為什么不撕掉她的裙子來玩？”
紀芬一張臉都漲紅了，說不出話來。
林童揚起臉，有些得意地說：“媽媽的裙子不能斯，但是你的裙子可以撕，因為撕了你的裙子，我就可以有變形金剛玩了。”
程心心頭突的一跳，林童所說的話，好像有更深的一層意思……
她換了臉色，眼神和善、聲音溫柔：“小朋友，姐姐也猜到你不會那么貪玩、下流的。因為撕女孩子的裙子，老師可要批評，甚至可能全校通報的。”
一提到老師以及責罰，林童臉上有些害怕了，他問：“有這么嚴重嗎？”
“當然啦。換位思考一下，假如姐姐在那么多人面前，把你的褲子撕下來，你羞不羞？”
“羞……”
“那就是了。既然你覺得羞，那姐姐同樣覺得羞呀。你剛才說什么，撕了我的裙子，你就有變形金剛了，意思說，有人教你這么做嗎？”
林童老老實實地說：“有個姐姐教我，說你裙子底下藏著。我覺得不可能。她就說你去把她裙子撕掉看看，到時她就會給我一個變形金剛……”
在場的人臉色都變了！
可是，這話從這個男孩子嘴里說出來，顯然極為流氓！
圍觀的人可以看熱鬧，看程心出丑，但是看到一個小小男孩，就有這樣齷齪的思想，那長大還得了？豈不是會禍害其他女人？
大家想到這里，尤其是那些名媛千金，立刻朝紀芬和林童投來鄙視的目光。
林童是小孩子，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實際隱喻是什么。
但是紀芬懂啊！
她的臉皮發(fā)燙，立刻呵斥林童：“像什么話！你平常都不是這樣的。誰教你這樣做？”
這時，聽到消息的陸浩然趕過來，發(fā)現(xiàn)程心裙子被撕掉，兩條白生生的大腿露出來，血液往腦袋一涌：“心心！”立刻脫下身上的黑色西裝，圍在程心腰間。
程心心頭一暖，抬眸看著他：“謝謝。”
她把西裝兩只袖子在腰間打個結，就遮擋住了暴露的地方。
陸浩然轉身，一眼看到林童手里的半截裙子，再加上趕過來的時候就了解了事情的大概，氣得對紀芬大聲說：“林夫人，你怎么教出一個流氓兒子來！”
陸家、紀家、林家，因為是姻親的關系，彼此都會有走動，陸浩然當然認識她。
眼下被陸浩然一頓罵，紀芬臉上掛不住了，她嚷道：“你誤會了！我兒子不是這種人，是有人在背后教唆他！”
“教唆？”陸浩然眉頭一挑。
這時，一個柔弱的聲音響起：“浩然，你別摻和這種事情了，姐姐叫你過去幫忙呢…..”
程心冷眼斜睨，程菲菲躲在陸浩然的身后，眼神慌亂，動作也躲閃，似乎害怕被人看到一樣。由于她一向都是嬌弱的、斯文的，此刻的躲閃，在大家眼里，像是害怕事情失控，不想陸浩然趕這趟渾水而已。
只是，她不開聲還好，一開聲，被人眾人鄙夷目光審判得臉色發(fā)白的林童，立刻伸手指向程菲菲：“就是她！就是她！”他拉著紀芬的衣服，急切地說，“媽媽，就是她，就是她讓我撕掉這個姐姐的裙子，是她告訴我……”
程菲菲腦袋“嗡”的一聲響，一顆心快要跳出嗓子，她感覺所有目光都聚集到她身上，尤其是陸浩然的，他的目光，混合了震驚、失望、難堪：“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程菲菲口干舌燥，慌忙搖頭兼搖手：“不是，不是，不是……..我不認識他……”
“菲菲姐姐，你怎么說不認識我！我們今天可是玩了一個下午了！是你說讓我這么做的，你還答應給我變形金剛！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撕掉了這個姐姐的裙子，那變形金剛呢，你趕緊給我。”
板上釘釘！
紀芬可不想兒子從此就落個“小流氓”的罵名，現(xiàn)在證明自己兒子是清白，還不把程菲菲釘在恥辱架上！
她幾乎要跳起來，手指快戳到程菲菲臉上了：“你這個女人太壞了！居然教唆小孩子！還用玩具引誘？你這是什么居心！”
程菲菲臉上五顏六色，她沒想到最后會功虧一簣！
明明叫小男孩撕掉裙子就趕緊溜，怎么會給人抓住，最后還把自己供認出來了？
所有鄙視、嫌棄、厭惡的目光都砸到她身上了！
她無法辯解，索性就不辯解了！
死豬不怕開水燙！
她的大眼睛里立刻充滿了淚水，整個人簌簌發(fā)抖，極為委屈、可憐。
“我沒有，我沒有，真的沒有……”她轉向陸浩然，楚楚可憐的，“浩然，你可要相信我…..”
陸浩然還沒回答，紀芬一把奪過兒子手里的半截裙子，扔在了程菲菲臉上：“我從來沒見過這么惡心的女人！教唆小孩子，還死不認錯！陸浩然，你怎么結識了這種女人？”
陸浩然臉上一陣火辣辣的，他也無從辯解。
“我兒子好好一個孩子，居然給你這個女人教壞了！他才九歲！他懂什么！不是你教唆，他會做這種事情？你真是壞到肚子里去了！”
紀芬對程菲菲劈頭就是一頓罵。
“大姐，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會場的女人陸浩嫻，以后知后覺的姿態(tài)出現(xiàn)了。
紀芬立刻把事情的經(jīng)過說出來，末了，一聲譏笑：“浩嫻，你這個未來姑子，人品啊，真的好好把關！”
陸浩嫻按照程菲菲的計劃，把程心邀請過來。
她知道程菲菲會出手對付程心，可沒想到程菲菲會用這種齷齪流氓的手段，更沒想到的，程菲菲會教唆小孩，還讓她想不通的是，做事為什么不做干凈點，讓人家捉個正著！
她是惱恨加憤怒，立刻盯著程菲菲：“這到底怎么回事？”
“大姐，我是冤枉的，你要相信我……”程菲菲現(xiàn)在是水洗不清啊！她除了使勁地睜大眼睛，涌出委屈的淚水，堅決否認之外，她沒轍了！
“菲菲，雖然我們是同父異母，但是作為大姐，自問對得住你，沒有對你有過任何刁難。你媽已經(jīng)成功小三上位，把我媽媽趕走了。你們已經(jīng)是勝利者了，你又何必對我趕盡殺絕？何況，你就算再討厭我，再恨我，直接對付我就是了，何必教唆這么單純的小孩子？”
一直冷眼看待事情發(fā)展的程心，此刻淡淡地開口。
大家本來就不明白為什么這個柔弱無助的女孩子，要指使小男孩對另一個女孩子做出這么流氓的行為。
現(xiàn)在一聽事主的解釋，立刻明白了當中的緣由。
原來，這兩人是同父異母......
原來教唆者的母親是小三上位……
原來這個看著柔弱、楚楚可憐的女孩子，心腸這么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