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都辦完手續了嗎，現在應該不只是女朋友了吧。”一個女生搖著扇子，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的說。

　　宋芮的笑容僵了僵，打趣道：“害，實在是這位姐姐看著太年輕了，總是沒辦法往已婚兩個字上想。姐姐可千萬別怪我。”

　　“沒有沒有，我還有事，你們先忙。”她縮回那只被宋芮拉著的手說。

　　“別啊，要是沒什么要緊的事就等會再走，我可是剛讓老板做了不少吃的，你先嘗嘗，都是現成的，耽誤不了多少事。”宋芮拉住她說道。

　　“我是真的”

　　“老板，準備好了沒有，快上。”宋芮像是沒聽見一樣，沖老板揮了揮手。

　　“好，來了。”老板和服務生說了些什么，然后盤子像流水一樣端了上來。

　　那盤子她在林哲家見過，聽管家說一個就夠吃兩頓飯的。果然窮有窮的千奇百怪，富都富的千篇一律。

　　“他們家的點心都可好吃了，都是用上好的小麥粉，加動物黃油起的酥，果醬也是百分百純水果做的，你嘗嘗。”宋芮拿起一盤看著十分精致的慕斯蛋糕，“我記得阿哲哥哥最喜歡吃百香果慕斯了，用的奶油也是從他們家牧場里直接送來的，保證新鮮，你試試？”

　　她耐不住宋芮送到嘴邊的邀請，難怪林哲嘴養的那么叼，是和那些用甜味劑和香精堆出來東西不一樣。

　　“還有咖啡，都是現磨的，我記得阿哲哥哥喜歡卡布奇諾，姐姐你呢？”

　　她沉默了一會，說道：“都行。”

　　有人忍不住笑了出來：“芮芮，不然你還是介紹一下，我看這位小姐好像不太了解這些東西。”

　　宋芮捂嘴呀了一聲：“抱歉啊姐姐，我還以為你了解這些的，是我太不周到了。這樣，你喜歡喝甜的還是苦的，我幫你點。”

　　“沒事，不用了，我還有事。”她起身說，“別在我身上白費時間了，結了婚還可以離，與其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不如想想怎么投其所好吧。”

　　昂貴的裝潢，考究的用料，無非就是想告訴自己，自己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們早上起來可以再睡個回籠覺，然后約上玩的好的小姐妹去逛街吃飯，累了還能在咖啡廳吃個下午茶，動動嘴就能帶來生意，自己什么也不行。

　　天獄的那個人說的對，跟在林哲身邊，總會有人想挖她的底，為了那些好笑又無意義的目的。

　　本來就是莫名其妙的一紙合同，天知道林哲想撈什么，自己沒必要強行融入那個圈子。

　　沒必要。

　　她躲進小巷，朝著人少的地方走去。

　　“姓名，性別，職位。”

　　“哇，不是吧，這里誰不認識誰啊，我是男是女很難分辨嗎？”

　　“事發當時，你在干什么？”

　　“什么也沒干，我就聽見閆愷鬼叫，湊過去看了一眼電腦。”

　　單面玻璃外，林哲皺眉看著里面審訊的人，徹底不報什么希望了。問不出什么，天獄個個都是審訊高手，反審訊的手段也都是一流，再加上彼此都了解，即使兇手就在他們中間，也很難看出來。

　　在場的人都是天獄的老人，最少也待了兩三年，怎么還能出這種事。

　　手機突然響了，林哲說了句暫停，接起電話。居然是李昇軒。

　　“想不想知道”

　　“不想，你那一堆爛攤子你不收拾你還操心什么八卦……什么？”

　　李昇軒嘆了口氣，緩緩的說：“我說，我查到你身邊那個叫遲默的，和宋芮他們在一起。你既然不想知道就算了。”

　　“別別別，她們怎么會碰到一起的？”合著那家伙掛了自己電話之后就莫名其妙的和宋芮湊到一起去了？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遲默他不知道，宋芮可絕對是沒安好心。

　　“這我就不知道了。”

　　“地址。”

　　“人走了。”

　　“我去？你知道給我打電話不知道幫我攔著人？”

　　李昇軒又嘆了口氣：“我讓人跟著她了。”

　　“……能不能一口氣說完？”

　　“能不能不打斷我說話？”

　　“慢著，你讓誰跟著她？”林哲猛地想起來哪里不對，“趕緊撤回來，別回頭誤傷了。”

　　就遲默那個身手，派個打醬油的跟梢，那不是開玩笑嗎。

　　“誤傷？”李昇軒顯然沒明白。

　　“趕緊的撤回來，把路線和大概位置給我就行了。”林哲正說著，手機突然被人從身后拿走，他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拔槍，就看見薛銘承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薛……薛先生。”

　　薛銘承按斷了電話，嚴肅的問：“你和遲默，到底是什么關系？”

　　“您不是都知道嗎，再說，當初您也是同意了的，讓我通過她掌握周騏的動向。”

　　“可現在看起來更像是周騏掌握了你的動向。”

　　“哪有，江深還是靠她才抓住的。”林哲頓了頓，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您是不是和她有什么舞會，和她說什么了？”

　　“我只是告訴她，只要她在你身邊一天，就一天會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她。”薛銘承認真的說，“她不適合你。她的身份，始終是一顆定時炸彈。如果一旦查出來她真的和地面上的某些勢力有牽扯，不管她本身無辜不無辜，都說不清楚。”

　　“受害者有罪論嗎？幾萬年前就有英雄不論出身一說，我們現在反而用身份斷定一個人是否有罪？”

　　“我不否認你的理想，可我們都活在現實里。”

　　“連事實都只能算作理想的話，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有什么意義呢？天獄成立的初衷不是公平嗎？”林哲看著他，說道，“您看中我和閆愷，不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嗎，現在您卻讓我們背離曾經的堅持。”

　　薛銘承看著他那雙眼睛，默然不語。

　　“先生，如果人人都和現實低頭的話，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區別？”

　　薛銘承沉默半晌，問道：“你來真的？”

　　“我只是覺得一個去地面執行了三年潛伏任務，還能在暴露和失去隊友的情況下回來，無論如何迎接她的都該是擁抱和鮮紅而不是一場接著一場的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