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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謀之毒女攻略

第六十一章 你還能逃到哪里去

權謀之毒女攻略 陌上ss 5008 2020-08-23 12:28:13

  還有,他怕不是個啞巴吧!

  等蕭弈開口等的不耐煩了,長寧現在疲憊不堪,只想著趕快把東西收拾好,然后鉆到自己暖暖的被窩里睡覺!這才是正經事!

  長寧懶得理他,干脆轉過身繼續自己的事。蕭弈見自己被拒絕的很是干脆,一下子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心里暗罵自己平時的那般氣勢去哪了,在朝堂上能滔滔大論,能把那一個個官員懟成千古罪人??蔀槭裁匆幻鎸﹂L寧就半個字也擠不出來了,自己明明不是個惜字如金的人吶……

  長寧很是麻利地收拾桌案上的文書,完全無視蕭弈的存在。

  “那天晚上,遇見傅黛筠……只是個意外,我和她……本就沒什么的……”蕭弈支支吾吾地解釋道。其實,蕭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來和她解釋這個事。

  那天回去之后,蕭弈只把自己關在屋子里喝酒。等到蕭珉來祁王府玩,敲了好幾下門也沒見蕭弈有什么反應。蕭珉拉著陵卿撞開門,才發現堂堂祁王殿下居然會喝到爛醉。那也是陵卿第二次看見他醉成這副鬼樣子,第一次是三年前,第二次就是現在……

  好不容易等蕭弈酒醒了,不問不知道,一問……好嘛!陵卿連罵蕭弈是個妥妥的蠢材!一開始,他就覺得蕭弈這家伙,真會把以前的那情愛忘得一干二凈?他就說蕭弈好端端地怎么會帶一個女子去參加燈會!這人,還是曾經與他有過婚約的蘇長寧!這燈會,還是只有情人才能去參加的燈會!

  一邊感慨蕭弈的情深,一邊罵他是真蠢!

  這么簡單的女子心思,居然都看不出來。人家從前好歹也是生活在民間的,會不知道這燈會是給情人準備的嗎!她既然出宮了,就說明人家對這件事起碼不抗拒。但是,當她看到這個約她的人居然又和別的女子在一塊兒,事情就不一樣了……

  如果是我,怕不是要撕了這男的!

  這是陵卿的原話……

  陵卿的話遠遠比什么醒酒湯來的讓人清醒,陵卿緩緩道來,他卻像是做了一場噩夢,癱倒在地上,身邊還倒了幾個酒壇子。

  “她啊,怕不是以為你是故意來羞辱她的!”

  這也是陵卿的原話。

  說了好一會,蕭弈漸漸想起那夜長寧離去的背影。整條大街都是一團喜氣,眾人的歡笑聲里,她卻背過身,悄然離去。她那一身紅,還在眼前,蕭弈伸手,卻抓住了虛無……

  沒錯!這次回來,得知秦家獲罪,他便知道,她一定會來求他!也是抓住這個機會,讓她站在自己這一邊。三年前,蘇家獲罪,她的一句“是我不想嫁于你了”還在耳畔。為什么,為什么偏偏是那么巧!他一直不相信長寧會無緣無故退婚,三年里,他遠走昇平,戰場上幾次差點沒了性命,而自己就是為了回來,再看她一眼,哪怕只有一眼!就這樣,死死撐著一口氣。

  后來得知她入宮,一邊寫信囑咐母妃暗地里多照看眷顧她,好讓她在深宮里不至于受人欺負。一邊自己在戰場上披荊斬棘,想著自己能夠早一點平定昇平的戰事,就能早一點回宮。

  這一去,就是三年!

  卻是浸透他鮮血的三年!是他費盡心思的三年!

  秦大人曾經多番幫助自己,秦長風又是自己少時的伴讀,秦府更是滿門忠烈,他本就打算暗地里搭救秦長風。長寧以來,自己也是順水推舟!

  都說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成大事者,必要舍棄自己心愛的東西??墒掁钠遣恍?,他愛江山,但他也愛美人。便是要江山美人皆得,才是不枉費了這一生!

  蕭弈想著,罵自己無能無知懦弱,竟連這些也看不出來。本以為自己機關算盡,到頭來卻連這些也看不出來!

  等陵卿一連串道理說完,覺得嗓子都快冒煙了??词掁囊桓绷巳坏臉幼?,陵卿頓時覺得自己不做一個教書先生真是枉費這樣的口才,開始直直贊嘆自己的才華。

  打開門走出去,門外正站著一頭霧水的蕭珉。這個被陵卿“你年紀小這些你不要聽”一句話就擋在了門外的蕭珉小孩子,此刻也是很不開心!

  什么東西還是他不能聽的?!說他是小孩,他明明都已經十六了!

  蕭珉很氣憤,因此在外面和云劍你看我我看你。蕭珉做鬼臉,云劍不搭理他。好不容易陵卿出來了,卻是個“看破紅塵”的模樣,和他平時逛花樓的樣子很是不同。

  “看來什么事都是個圈??!”蕭珉聽不懂,但是覺得陵卿說得好像很有深意,追著他問是什么意思,結果陵卿嚇得直叫“小祖宗”躲他。

  夜里,去云臺殿向宸妃請安后,本想著在宮里走幾步,沒想到竟不知不覺晃到鴻月樓來。這么晚了,鴻月樓里居然還有燈光。不知是被什么控制了,自己居然還走進來了……

  站在門外,看見她與樂陶一起收拾文書,看見樂陶尷尬著笑呵呵地逃走后,自己又悄悄走到屋內。沒想到,一出聲,就把長寧給嚇到了。

  長寧整理文書的手難以察覺的頓了一頓,長寧幸虧自己現在是背對著他,才不至于讓蕭弈看見自己的表情。

  本以為在皇宮里待了這么久,早就是冷心冷情??傻人姷绞掁?,就知道自己還是修煉得不到家!

  本就是不可能的兩個人,心為什么還是不由自主的被他牽動。他們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長寧從不相信怪力亂神之說,亦不相信前世今生來世的說法。起碼,她只知道,在今生的幾十年里,他們不會有結果!

  蕭弈的解釋就像是一?;鹦亲樱班枥锱纠病钡暨M草堆里,就那樣開始熊熊燃燒!將一切,都燒得一干二凈!

  長寧覺得自己著實是太不爭氣了些,可有記得自己的承諾,自己如今只是個臣下,困在這座四四方方的皇宮內院里,連活下去都成問題。自己與他,本就應該成為陌路人的,自己不敢,也不能再去肖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長寧放下手里的文書,轉過身,聲音有些沙啞,卻是非常大膽地與蕭弈對視,“王爺是主子,長寧是臣下,主子不必與臣下解釋的?!?p>  “你知道,我想說什么!”蕭弈有些急迫,像是要逼迫長寧說什么一般。

  “長寧知道,但是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王爺是王爺,長寧已經不是從前的蘇家女兒了。往事已成過去,長寧都已經放下,王爺又何必苦苦執著。王爺既然已經找到自己想要追求的東西,便不應該被別的事分心才對!”長寧一連串說了許多,想來這居然是蕭弈回來這么久,她第一次對蕭弈說這么多。

  長寧對誰說話都是這樣平靜,平靜得讓人心里發慌。蕭弈還記得從前的蘇長寧,對外知書達理,對里其實活潑淘氣卻不驕橫狂妄。這么多年,蕭弈見過許多貌美如花、才華出眾的女子,但蕭弈就是吃長寧這一口,大有“除卻巫山不是云”的意思。他愛死了長寧對他發脾氣,對他不講道理,對他大吵大鬧……

  可三年后回來,他卻發現長寧已經學會斂藏自己,影藏情緒。這樣的平靜如潭水,真叫蕭弈不習慣。

  “既然如此!你告訴我,當年為什么要退婚!”當年蘇家落難,便是要退婚,也該是由父皇下旨。可偏偏父皇那邊沒動靜,長寧卻第一個主張要退婚。

  那一日,他不顧身份跑去蘇府門前,可她卻不開門,不管他在外面如何懇求見她一面,她都好似沒聽見。第一次,他知道,蘇長寧的心,也可以這么狠!

  那時蘇家已經落魄,全府上下的下人走的走散的散,蘇相被囚禁于螽政司,蘇府上下被禁足,她派人給他帶話,只有短短一句“是我不想嫁與你了”,這么多年的情誼,就用這短短八個字就畫上了句點。

  長寧說完后,本想轉身就走的。誰知蕭弈猩紅著眼嘶吼,一只手拉住她,不讓她就這樣逃離自己的身邊。長寧微微蹙了蹙眉,感嘆自己以前怎么沒發現蕭弈的手勁這么大,握得她手腕的骨頭快要碎了。

  蕭弈此刻偏執得已經發狂,他覺得在這樣下去,自己怕不是要入魔發瘋了!他覺得自己已經瘋了!瘋了!瘋了!

  他慢慢感覺到長寧的不對勁,看她倒吸涼氣,心疼得松開手,長寧本想逃離,可哪里還有這樣的機會。蕭弈一把把她拉進自己的懷里,一雙臂彎環著她,一只手在長寧背上輕輕拍著,是在安撫她。長寧能聽見他的心跳,很快。能感受到他的喘氣聲,很重。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很熱。這溫度,像是要把她融化了一般。明明是隔著這么多層的衣裳,為什么還是能感受到他的溫度。

  “長寧,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原諒我好不好。我怕我要瘋了,在這樣下去我真的要瘋了!昇平的三年,每天夜里我都能想起你。想起你對我笑,想起你對我惱。幾次我差點死在戰場上,恍惚間又見到你在我眼前,就這樣硬生生地扛了下來!長寧,長寧,長寧,我們可以重新開始!”蕭弈緊緊抱著她,想把她揉碎混合進自己的骨血里,卻又不敢在用力,怕她一惱就又不肯理自己了。

  蕭弈的下巴抵在長寧的額頭上,鼻尖吐出熱氣,蕭弈的聲音在顫抖。他的人也是,長寧能感覺到。額頭上有一絲絲溫涼,是蕭弈的唇落在她的額間。他細細密密的吻落下,就像曾經他對她做的那樣,只敢抱著她,親親她,從不敢越矩半步,唯恐自己褻瀆了她。

  長寧不敢動,蕭弈剛才的話,就像一把把刀子插進自己的心窩子里。她寧可蕭弈現在就拿把刀殺了自己,也不想聽他說這些。

  她聽見了……是她的心在滴血的聲音……

  長寧把頭埋進他的胸膛,她在悄悄嗚咽,眼角流出的淚,她悄悄抹在蕭弈的衣裳上。她死死攥住蕭弈的腰帶,整個人僵硬得像是塊木頭。如果可以,長寧希望時間可以永遠停在這個時候。在這個深夜里,偌大的鴻月樓里,他們可以彼此相擁。

  至少……至少……

  在這個時候,可以讓她做一個夢。夢里,他們早已成親。琴瑟和鳴,兒女繞膝。夜里,他可以抱著孩子讀書寫字,而她在窗邊繡花裁衣。白天,他可以給自己描眉梳髻,而她可以操持家務。

  平平淡淡得就這樣過完她的一生。

  可是現在,哪里還有這樣的可能……

  蕭弈繼續他的動作,他死死箍住長寧,長寧動彈不得。他的吻落下,溫溫涼涼的,長寧在顫抖,開始小聲抽泣,清淚從臉頰上滑落。蕭弈的唇,從額間移動到鼻翼,然后再往下……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在說些什么,長寧也沒聽清,最后,才好不容易聽清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然后,他又開始:“長寧別怕,有我在,別怕,別怕……”

  長寧不知道他為什么要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對不起”,他明明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自己的事情。他說“別怕”,可如今,他抱著她,臂彎是那般的有力,可他的身體卻是那樣的顫抖?,F在,究竟是誰在怕?

  是她嗎?還是你呢?蕭弈……

  長寧在心里問他,問了一遍又一遍,就像蕭弈說了一遍又一遍。他的吻落在她的臉頰上,吻去她的淚,咸咸澀澀的味道在嘴里化開。他的吻開始落在長寧的唇邊,長寧感受到他唇上的溫度,長寧的身子更加僵硬,一動也不動,糊里糊涂地順著他的動作。

  是熟悉的溫度,是一種熟悉的柔軟,一切的一切,都在吞噬長寧殘存的理智。她推不開他,她知道自己已經糊涂了!她也瘋了!

  還是說,自己不愿推開他……

  長寧抽泣得越來越厲害,換了以前,蕭弈準是害怕地停下,然后柔聲地拍著她安慰她。可現在,蕭弈不管不顧。這般的狂亂,長寧哪里經歷過……

  長寧覺得自己真是要瘋了,眼看著殘存的,僅剩的一丁點兒意識就快要被蠶食殆盡。慢慢地,時間仿佛過去了很久很久,長寧覺得下一秒自己就能溺亡在這樣的感覺里,畢竟自己現在已經是呼吸困難了……

  長寧已經完全沒有力氣地癱在蕭弈的懷里,蕭弈糾纏著她,卻忘記了懷中的小女人素來不擅長這些。淡淡的血腥味在嘴里彌漫開,蕭弈像是在懲罰她似的

  這樣的血味刺激了長寧,長寧恢復了朦朧的意識,卻發現他們這樣已經持續了許久!

  他們……現在是在做什么……

  長寧開始驚恐地喘氣,以往經歷的所有能令她恐慌的事情都比不上今天的這一件。長寧不停地顫抖,可蕭弈卻沒有發現她的分心,他任然沉醉其中,他也甘愿溺死在里面。

  長寧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力氣,今天一天她都沒吃什么東西,可現在她卻用出了十足的力氣。她猛地推開蕭弈,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唇上還留著一絲血痕,是蕭弈的,是她咬了他。

  長寧顫抖著開始倒退,蕭弈站在原地,粗重地喘著氣。長寧離他遠遠地,像是在躲著一頭可怕的怪獸,只有這樣的距離才能讓她產生安全感。

  離他遠一點……離他遠一點……離他遠一點……

  一遍又一遍,長寧反反復復地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承諾!不要忘了承諾!

  眼角又滑下一滴淚,蕭弈試圖上前把她拉回,長寧搖著頭,轉身逃離。

  “蘇長寧,你還能逃到哪里去!”蕭弈沒有追上去,卻在她身后嘶吼。

  長寧不管不顧,一路跑回屋子。屋子里黑燈瞎火,長寧一回屋就趕緊把門合上,又摸著黑把插銷插上。一瞬間,長寧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氣,她仰頭靠在門上,她的唇還是麻木的。她抿了抿唇,靠著門滑下來。癱坐在地上,長寧抓著頭,此刻她的頭發已經散落得不成樣子。

  長寧死死揪著自己的頭發,絲毫感覺不到痛,像是要把自己的整塊頭皮扯下來似的。長寧把頭埋在膝蓋里。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樂陶的屋子就在隔壁。長寧不愿意驚動任何人。她開始無聲抽泣,她也不知道心中的那份苦澀感越來越濃郁,就一陣巨浪,下一秒就會將她拍入深海。慢慢地,肩膀開始劇烈顫抖,蕭弈的話還在耳邊回蕩。

  蘇長寧,你還能逃到哪里去……

  還能逃到哪里去……

  逃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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