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陽光照在我的臉上,我翻了個身,慵懶的睜開眼睛。一張柔軟的床,一個藍白色的房間,我怎么會在這里。我抓了抓頭發(fā),我似乎忘記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我這是睡迷糊了吧。
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一切都顯得不合常理,但我卻沒有深思,或者說,是我不愿深思。一切都像是夢,似乎深思會打破這里的寧靜,我想,也許就這樣活在夢里挺好的。
我站在房間門前,手在把手上頓了一下,有些發(fā)抖,奇怪,我這是怎么了?外面只是很普通的走廊,我撓了一下頭,向外走去。
一樓是一個寬敞的大廳,各種華麗的裝飾品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只是我實在欣賞不來。
大門外兩邊有精美的園藝,我被這些栩栩如生的雕塑圍著。雖然雕塑并不是面目猙獰,但還是讓人感到毛骨悚然,我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
道路外一切都是那么正常,天上的云悠然地飄著,地面上的人們來來往往,又是普普通通的一天。我路過一個十字路口,一切似乎是命運的指引,我有種微妙的感覺。仿佛天上垂落一根連接我腦袋的木偶線,就這樣往上提了一下。
我抬起頭,不經(jīng)意間往道路中瞥了一眼,時間仿佛就此凝固。一個白裙少女正走在路中間,背對著我,一輛車徑直駛向那個少女,畫面被定格在這一瞬。
雖然我不認識她,但我必須做點什么。但是,我的腳,移動不了。天上的木偶線把我釘在了原地,我的腳止不住的發(fā)抖,似乎在與禁錮住我的力量抗衡。
畫面在一幀一幀的播放,車也在一點點的接近少女,我的腳卻還是移動不了。
“啊!小心!”我竭盡全力喊到,這一刻,就像念出了解除魔法的咒語。我猛的沖了出去,時間又一瞬間加快了,轉(zhuǎn)眼我就已經(jīng)到達女孩的背后。
命運在此刻交匯了。女孩被我推開,車撞在了我的身上。哈,奇怪,感受不到痛覺,我在半空中這樣想著。時間又再一次變得緩慢,我的一生在眼前回放,這就是走馬燈么?
“啊,我叫……”眼前最后看到的是女孩的身影,我無力的合上雙眼。
“22號…出現(xiàn)活動跡象…”
所有工作人員都站在青年的周圍,這是一個奇跡。在前面30分鐘的時間里,這個在兩個月前被醫(yī)學判定為植物人的青年,睜開了雙眼。
“名字?”
“陸羽?!?p> “年齡?”
“21?!?p> “生日?”
“3月19日”
“手機號?”
“我說,你這是相親還是檢查啊?!蔽益移ばδ樀目粗鴮γ娴淖o士。
護士瞪了我一眼,“看來腦子沒有問題?!?p> 自從我醒來,又過去了一個月,每天接受各種檢查,也因為兩個月缺乏運動,現(xiàn)在也在這里逐步恢復。
這一個月內(nèi),我也了解到,治療我的是一臺叫“夢”的機器,據(jù)研究出這臺機器的顧程教授說,是通過誘導性的夢境刺激令我蘇醒的,我是第一例成功蘇醒的植物人。只是我無論如何也記不起我在這兩個月內(nèi)做了什么夢。教授很失落,但他相信有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他將繼續(xù)研究下去。
“陸羽!”一個悅耳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我轉(zhuǎn)過身,微笑著看著眼前的白裙少女,她叫葉心,兩個月前我去高原家里聚會,在回家的途中救下了這個女孩,得知我醒過來后每天都來探望我。
“你干嘛盯著我看?!比~心耳朵有點發(fā)紅,“快看我給你帶了什么?!?p> “哦?我猜猜,是不是我最喜歡的巧克力?”
“怎么可能,顧教授說了你不能吃,我給你帶的是,鏘!”少女把背過的手伸到我眼前。
我看著眼前的牛奶和雞蛋,哭喪著臉,“我一個月早上都吃這玩意,我要吐了,葉姐姐能不能換點口味???”
“不能?!?p> 我痛苦的噎下嘴里的雞蛋,“等我康復,你看我怎么收拾你?!?p> 女孩撲哧一笑,“你要怎么收拾我啊?”
“但是我可能康復不了了。”我突然一臉悲哀。
“你留下了什么后遺癥嗎?怎么了?”葉心緊張的問。
“因為,”我壞笑了一下,“我得了一種叫喜歡你的病,治不了啦?!?p> 葉心怔住了,頭低的看不了臉上的表情,“那沒辦法了,我就勉為其難的當你的藥讓你活久一點吧。”
夏天的風拂過兩個人緊靠的肩,又去往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