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山水若有所思的看了顧江沅一眼,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按理說,也應該順著他們的意思懷疑一下顧安然才是,偏偏顏山水語出驚人,“你說你身為顧家的小輩,怎么這般陷害你的堂姐,你堂姐好歹也是你們顧家唯一的繼承人了,不好好幫著她,還替別人來害她?你能得到什么好處?韋家算是個什么東西,來,你說實話,那個好處我顏家兩倍給你。”
一段話將顧江沅說的面紅耳赤,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沒想到顏山水還是不相信他們所說的話,韋澋昂就知道這個事情沒有那么簡單,顏家最是護短,可是還有一點兒顏家也是要面子的,他其實這件事情還有一點兒賭的成分在里面,“這件事情我把春華樓的老鴇都找來了,你先聽聽她怎么說的。”
傅覓直接開口回絕,“一個登不上臺面的東西,也配進我顏家的大門?”
沒成想顏家夫婦會是這么堅決的一個態(tài)度,但是事情關系到了顧安然的清白,不怕他們在這里胡攪盲纏,就怕他們出去之后嘴巴不干凈,“我家夫人說的也是,確實登不上什么臺面,不過,我倒是想看看這個人到底還有什么戲要唱。”
顏攸寧在這個時候笑了一聲,“這我也應該端一碗飯過來才是,再給我家夫人放一盤瓜子。”
韋澋昂不尊重人,那么他們顏家也不會尊重他,如此打他們顏家的臉面,還誣陷他新娶過門的妻子,這么說,已經是對他們極大的恩賜了。
韋澋昂臉色鐵青,顧江沅的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這件事情本來就不是讓顏山水或者傅覓選擇相信他們,他們要做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敲定顧安然就是一個冒牌貨。
畢竟,且不說顧安然是真的,就算是假的,顏家也不可能承認,而韋澋昂就是在逼顏家承認顧安然是假的,“讓孫媽媽進來。”
一個肥胖的女人,堅強摸著可以糊墻的白粉,顏攸寧大致可以猜到這個貪生怕死的老鴇是有什么把柄握在韋澋昂的手里。當初他調查顧安然的時候,因為顧安然是被拐賣進了春華樓,他心眼多,于是多調查了一下春華樓里的人,這個老鴇平常沒少干壞事,但是顏攸寧不喜歡多管閑事,于是也沒有管她。
故事劇情很俗套,這個老鴇年輕的事情也是春華樓里的頭牌,后來喜歡上了一個窮讀書的書生,懷了他的孩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總之成功的在春華樓里把這個孩子給生了下來。
但她是春華樓的頭牌,做的是千人騎萬人枕的工作,哪戶的清白人家會讓她進門呢?書生窮可是家里世世代代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怕被人詬病,早早的就跑了。
于是,孫媽媽就將她唯一的兒子養(yǎng)在了鄉(xiāng)下里,畢竟是骨肉相連的,她雖然恨透了那個書生,可是也是愛這個孩子的。每個月都會寄一點兒錢財回去。
這八成韋澋昂是利用了這個孩子做威脅,所以這個韋澋昂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孫媽媽低垂個頭,這不管是韋家還是顏家她都得罪不起,但是韋澋昂利用了她的孩子,還許諾事成之后讓她從春華樓里脫身,并且給她一大筆的銀子,讓她離開香港,離開顏家的勢力范圍。
孫媽媽只是抬頭看了一眼,便不敢再抬頭了看了,“我......”
韋澋昂說道,“按照你知道的說。”
“是。”孫媽媽低著頭不敢抬頭看顏家的人,生怕他們記住她的臉一樣,“事情是這樣的,我們那個時候是綁了這個叫做顧安然的姑娘,可是,我們在幾個月之前也綁了一個叫做瑩瑩的姑娘,那個手鐲其實是瑩瑩的。她的手上是兩個翡翠的祖母綠手鐲,后來顧安然來了以后把其中一個偷走了,顏少爺也看上了她,說她是完璧之身,長得又漂亮。我們不敢得罪顏家,于是不敢說顧安然偷了手鐲。但是事情是,她也曾經接過客,早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如今我在這里這般說,也是為了不讓顏家蒙羞。”
這簡直就是拿著女子最重要的東西開玩笑,顧安然如今什么都記不得,偏偏就只能任他們這般隨便說了嗎?
顧安然咬了咬唇,她雖然什么都記不得,可是還是很銳利的問道,“之前韋先生說了我的手鐲是假的,你又說我的手鐲是真的,其實是別人的,怎么了?你們的臺詞沒有串好?”
本來臉色鐵青的顏山水和傅覓,瞬間笑開了花,這個事情她說的一大堆的漏洞,可是句句針對顧安然。這個讓他們非常的不爽,他們卻沒有想到顧安然哪怕失憶了,問出來的問題也是直擊命題。
孫媽媽眼珠子轉了轉,“這......可能是韋先生貴人多忘事,記岔了。”
“千里迢迢跑來誣陷我們顏家,還把臺詞說岔了?真是沒把我顏家放在眼里。”傅覓都忍不住翻了一個大白眼。
“這......”這哪家人聽說了自己家媳婦不是完璧之身,不得上竄下跳的,這顏家怎么這般的材米不進。
顏攸寧想了想覺得還是有必要回答一下他們的這些兒問題,還是那句話,就怕有些兒人出去以后說他們仗勢欺人,不讓人說實話,“你說,手鐲是安然偷的?”
“是。”孫媽媽瞬間匍匐在地,將頭壓的更低了一些兒。
“我這么和你說吧,手鐲是我?guī)退一貋淼模俏矣H手放在她手里的。至于你說的完璧之身,難道我自己不清楚嗎?”顏攸寧似笑非笑的模樣,讓在場的人都有些害怕的后退了。
“我這般和你說吧,光是你誣陷我們顏家的少夫人,我的心肝寶貝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顏家的這個大門你是出不去了。更別說去見你那個鄉(xiāng)下的小兒子。”
“你怎么知道。”孫媽媽瞬間老淚縱橫,顏攸寧戳中了她心里最在乎的那個點,她急匆匆的想要去拉他的衣角,卻被他躲開了,只得給顏攸寧磕了幾個響頭,“大少爺,大少爺,我就這么一個兒子,都是韋先生逼我這么說的啊!”
轟的一聲,真相炸開。
顏攸寧笑了一聲,握住了顧安然的手,“我也只有這么一個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