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末世后的新世界
武空的身后跟著忸怩的馬九郎,他睜大僅存的那一只眼,想把這個世界的另一名深深記在自己的腦海里。
曾經繁華城市里的水泥叢林,在歲月和末世的洗禮下,現在只剩下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正方形廢墟。
武空一個箭步走出這道隔間,幾步并做一步的登上面前的一座小小的山丘上,遠眺天際的邊線。
“大郎大人!”馬九郎左顧右盼了好一會,看到四周沒人都不放心,狠狠一咬牙才緩緩踏出隔間。
而此刻在武空眼中,由摩天大樓那成片的鏡面幕墻映照出的光影,迎著晌午的直光,一同構造出這個后末世的新世界。
高聳入云的摩天大廈倒塌后,變成一些四處尋覓的拾荒者,最舒適的避風港。
像曾經舉報盛大賽事的鳥巢體育場,最后淪落到變成王銅須私營的摔跤場一樣。
盛極一時風光無限的金融大樓,豪宅別墅,化為烏有,只徒留一點點裝飾豪華的印跡,刻在墻壁上,穿越過萬年的光影,無言訴說著曾經房子主人上流社會的身份。
可它們卻又有一點不同,這一片曾經身處帝國黃金地帶的廢墟,不配擁有任何新的名字,王銅須審視自身需求后,才對廢物進行重新利用,賦予那片場地新的名字,【鴉窩摔跤場】。
而住在這片廢墟里衣衫襤褸的平民,在斷壁之下生火做飯,墻壁上因為常年柴火煙熏,變得漆黑發亮,更沒有人會花心思去管這些毫無意義的雕梁畫柱,昔日主人舉著高腳杯駐足欣賞的畫面,不復存在。
只要這四周的墻壁還完好,這座曾經的豪宅,就是他們這種賤民的庇護所,如果這一年雨下得多一點,墻壁不幸開裂甚至倒塌,他們在第二天一早,就會收拾包袱,毫無猶豫的拋棄這里,另謀一處墻結實的廢墟。
這樣巨大方框的庇護所還有很多,突兀的聳立在廣袤的大地之上,它們像被砍伐殆盡的原始叢林,在這荒漠中留下一地密密麻麻的樹樁,失去樹干,了無生機,在其中難以蘊藏出任何希望。
跟人類曾經手提油鋸沖進茂密的原始叢林里,貪婪的砍伐樹木一樣,這個繁榮的人類文明曾經建造出的水泥叢林,也被攔腰截斷,悲鳴后慘死。
無情割裂兩者的油鋸,都冒出濃烈而又不祥的黑氣,它能讓大自然顫栗不已,也能讓人類害怕得屏氣直到窒息。
唯一不同的是,人類很難說出手提油鋸沖進自己的水泥叢林里,大殺四方的究竟是誰?!
一場瘟疫?一次病毒泄露后的喪尸橫行?還是零和游戲的盡頭,核爆整個星球?又或者是一場流星雨的撞擊,甚至可能是那曾經一點點升高的氣溫?
它們都有可能性,它們都有存在的痕跡,文明荒漠后的人類沒有去找答案,也沒有能力去找到答案。
“原來是這樣么?”武空心有戚戚焉的說道。
“大郎大人,您快下來吧!”馬九郎并沒有爬這座小山丘,不是因為這套制服不便行動。
而是因為他知道如果有一個不長眼的路過,自己穿著這套短裙到山丘頂上,路人在山丘下面會看到何種風景。
一想到這個馬九郎又一陣惡寒的打抖,仰頭繼續勸道,“這不都是一些尋常景象么?大郎大人怎么比我這不曾出城的都還要好奇啊?!?p> “馬九郎,我究竟要看的是什么,你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蔽淇諈葏茸哉Z道,一只獨眼閃著耀眼的光芒,直直盯著天際線的遠方。
武空的這一聲小聲私語,好像被馬九郎捕捉到,“大郎大人,您此言差矣,因為我不知道的可多了!“
馬九郎很驕傲的叉著腰,他擁有承認自己不知道的勇氣,他頭一歪轉而想到,“難道大郎大人,登高遠望是為了看信德寺?說來明天不僅是大郎大人的生日,也剛好是南無神僧化為肉身舍利的日子啊.....”
看了一會兒,武空從山丘上快步跑下來,“吳裁縫,你說的就這?”
吳裁縫站在隔間的木地板上,從房間的構造上來看,隔間是一個廊,“哎呀~真不湊巧啊,大郎大人,往日在這附近陪同扮演者玩耍的孩童們,今天看來都不在?!?p> 剛才武空登山丘的工夫,吳裁縫在附近的幾處民居都詢問了一下孩童的去向。
“喔~這不是演員么?”
“大郎大人,這是幫助角色入戲的好手段嘛,這邊.....”吳裁縫手指這茫茫城外,“不僅管理松懈,穿著這神話時代的衣服不會出什么麻煩外,還有大量可供使用的廉價人力,只需要一點小錢,他們就可以很賣力的演出一整天?!?p> “雖然表演天賦欠佳.....但勝在人多,氣氛烘托起來就好?!眳遣每p總結著自己的多年制服經營的經驗。
“那他們一個都不能來么?”武空灰頭喪氣的樣子,就向隔間跨來。
吳裁縫嘴角一個抽搐,“今天運氣不好啊,您來得也不太巧,端陽節的這兩日,人們很多都會克制享受,不是精心念咒,就是忙著做各種驅邪儀式,基本上不會有什么人出來買樂子,添置新衣更是大忌?!?p> 他長袖一揮,“正因如此小店這一兩日都處于休息狀態,店里員工也全都放了短假,這不您剛才也看到了么?”
可知有吳裁縫才知自己的心累,好不容易想到一個法子把武空支開,讓別再去關心什么內屋和那個子虛烏有的患病老母。
而這附近民居里的孩子,平日里哪有什么禮佛之心,今天此刻卻全都不在家。
自認倒霉的吳裁縫,自知自己的一個法子落空,得趕緊再想一個,他可不想再經歷一次量衣之險.....
正待他抓破腦袋左思右想的時候,武空看著遠方的城門,人們像潮水一般散去,回到這城外簡陋的家中。
“到中午吃飯的時間了啊,吳裁縫,你說那些喜歡扮演的孩子,會不會也快要到家了?!?p> “!”武空一語驚醒夢中人。
吳裁縫竊笑道,“大郎大人,完全可以自己組織一場制服游戲嘛?!?p> “真的嘛!”武空面帶驚喜的說著。
“??!”馬九郎詫異的大叫,他剛才正為自己不必以丟人的模樣,參加游戲還暗自欣喜。
吳裁縫從后面翻箱倒柜的找出一張表遞給武空,“我這有那些孩子的聯系方式,只要給錢,他們什么都好說的?!?p> “出發!”武空振臂一呼。
“?。俊瘪R九郎失望的叫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