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輕露被推到人群中,黃懸朗一身官服站立于她面前。
旁邊有人來報:“大人,搜查干凈了,沒有。”
黃懸朗沉眼掃了一圈眾人,視線落在身旁的方輕露身上,只微微瞟了一眼,便略過,那眼神不知有沒有認出她。
轉身對屬下說道:“封鎖住朧月樓,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隨意出入。”
黃懸朗說完便走了,官兵們立刻分散,幾人前門,幾人后門,其余的就在樓內巡邏。
方輕露只是個普通小廝模樣,不能再回蘭苑,便隨便找了間下人屋子待著。
到了飯點,所有人便會被集中到大廳,既是放飯,也是輕點人數。
方輕露心里很是緊張,因為她是姑娘強行救回來的,還屬于戴罪之身,她昨晚才跑出來,今日朧月樓就被重新圍這么嚴實,很有可能抓的就是她。
所以,她出了屋子都遠遠躲在人群后邊,默不作聲的將自己的存在隱藏到最小。
晚飯時刻,依舊是在大廳,簡單白菜蘿卜便隨意應付了肚子。
但與中午不同的是,所有人都被安置在大廳,沒有人通知他們要做什么?也沒人來刑訊審問?妓女丫鬟坐在一堆,官兵們也是站的筆直,整個大廳鴉雀無聲。
方輕露只感覺自己身上寒意愈發的重,不知是自己身體剛剛恢復還是其他,但她不敢作聲,安安靜靜跪在最后,聾拉著腦袋。
后樓雅間,“天”字號房,香樟木椅上坐著兩人,均是常服裝扮,一人正是刑部尚書黃懸朗,另一人修長的手指托著腦袋,睡眼昏沉,慵懶的靠在椅背上,手上指環閃閃發光,正是正義門那神秘人~疆。
他張開修長的手指,慵懶的打著哈欠,沉重的睡意讓他面具下的眼眶泛著淡淡的紅色。
黃懸朗看著他,在一旁輕聲提醒:“爺,您休息會吧,我看著。”
疆伸出空著的那雙手,輕輕擺了擺,嘴角勾起一抹笑:“你不行。”
黃懸朗臉色有些尷尬的坐直身子,先不說爺這話的意思,但對于一個男人而言,你可以說他弱,說他娘,但是怎么能說他“不行”呢?
一旁的疆顯然未注意到他的神情,依舊在閉目養神。
冬日夜里的長安,總是喜歡起風,像是有惡龍在空中咆哮,大街上只是偶爾有幾個來往匆匆的行人匆匆奔波。
風吹起朧月樓大門外的燈籠,瘋狂打在門上,“啪啪”作響,一雙修長細腳借著聲音輕輕踏在二層木地板上,像是野貓一般,輕輕劃過,悄無聲息。
屋內的疆似是已經睡熟,呼吸逐漸悠長。
黃懸朗一雙鷹眼警惕著周圍,默不作聲。
瞬間,一陣青煙劃過鼻息,他只感覺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疆睜開雙眼,看見來人悠閑的坐在一旁,一身黑衣,臉上圍著黑紗,只有一雙明亮的雙眼。
頓時會心一笑,薄唇輕起:“等你很久了。”
歸海千也只是悠悠靠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一副吊兒郎當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