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哐當一聲,眾多武林豪杰魚貫而入,包圍了準備行刺的魔教眾人。那楊同和不愧為魔教副教主,心狠手辣,當即擊斃了身旁兩名魔教弟子,抽取他們的精血,施展了天魔解體大法,硬生生殺出了條血路......”
小鎮酒樓內,說書先生侃侃而談,身前坐滿了鎮內的孩子,偶爾講到精彩之處,不遠處埋頭吃菜的客人也會抬起頭來,拍手叫好,打發點賞錢。
“.......那靈虛真人雖然年輕,但武功高強,與她兩位師兄并稱‘道門三英’,三人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人物。說時遲那時快,正當楊同和快要得手之時,靈虛真人憤然拔劍,擋在了陛下身前,使出道門秘術‘一氣化三清’,一氣吐出,化為三個身外化身,四道身影一起圍攻楊同和......”
聽到這里,座下一人發出一道悶咳,差點將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好在他富有經驗,幾經調整,終于沒在大庭廣眾之下出丑。
對座的青年男性看到他的窘態,不由一笑,拿了張手帕遞過去,口中關切地問候:
“沒事吧,張兄?這些說書人就喜歡夸大其詞,兄臺不要當真,世上哪有什么一氣化三清的秘術?”
張姓男子接過手帕,擦了擦嘴,緩了口氣,笑道:
“馬兄,見笑了,在下初涉江湖,還不知道武林頂尖人物是什么樣的,還以為真的有這種神仙人物。那說書先生說的‘道門三英’,是確有其事?”
對座的男子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幾分凝重:
“圍攻魔教之時,敝莊莊主也在場,當時的情況根本不像說書先生說的這樣跌宕起伏,那魔副教主確實拼勁全力,準備行險一擊,但靈虛道長只是輕描淡寫地出了一劍,就擊斃了包括他在內的十多位魔教高手,魔教瞬間潰不成軍,被悉數剿滅。”
“這么厲害?不是說靈虛道長還未過三十么?這武功恐怕比得上一些江湖名宿了。”
馬姓男子點了點頭,隨后又覺得這樣說不恰當,又搖了搖頭。
“敝莊莊主曾言,那靈虛道長的武功已經登峰造極,據他所知,江湖上成名的高手無出其右,就是不知蒼山劍派上有沒有能與之一較高下的高手。”
“道門沒落幾十年,沒想到不聲不響地憋出這么個高手,她那兩個師兄的武功也如出一轍嗎?”
涉及到旁人不知的隱秘,馬姓男子的談興大起,迫不及待地說:
“奇就奇在這里,雖然清虛和寧虛道長武功略遜她一線,但是三人的武功截然不同。
清虛道長的天罡三十六劍,首重劍勢,劍招大開大合,配以他雄渾的內力,有如泰山壓頂,力有千鈞,勢不可擋,無物不破。
寧虛道長的地煞七十二劍,則是劍招精妙,變化繁復,劍式有如羚羊掛角,天馬行空,有時能一擊中的,刺在你的招式的薄弱之處,有時又能以快打快,逼得你手忙腳亂。
寧虛道長是三人之中戰績最多的,據說他為了完善劍法,曾由北到南,打遍江湖,遇上什么風格的對手,就用什么樣的打法。
他曾仗劍無雙,正面硬憾菩提寺玄空大師的羅漢金身決,雖然最后長劍斷裂,輸了比試,可他并未動用隨身寶劍,只是拿了把普通的鐵劍,而玄空大師卻差點破功,菩提寺承了這個人情,不久之后三英立派,恐怕他們還得送份禮。
他也曾和蒼山劍派當代弟子卓煒杰比拼劍法,雙方以攻對攻,仿佛每招每式都要致對方于死地。卓煒杰是蒼山劍派數十年來最杰出的弟子,早早就修成了他們的鎮派絕學《神劍經》,卻只能和寧虛道長打了個不相上下。
寧虛道長雖然久攻不下,但是卻不慌不忙,從酣暢淋漓的劍術對決中頓有所悟,劍式突變,破了卓煒杰的劍法,將長劍橫在了其頸前。贏了比試后,他哈哈大笑,自稱已經劍法大成,還回頭嗤笑卓煒杰,說:
‘凡人之技,焉趕稱神?貴派《神劍經》該改名了。若有指教,待我師兄妹三人建派后,請來天臺山上一敘。’
說罷,留下臉上羞憤交加的卓煒杰,揚長而去。”
“這寧虛道長當真是此世一等一的風流人物。”
馬姓男子一臉神往,而張姓男子卻心里嘀咕著,這風格好他媽熟悉啊,然后接著問道:
“那么靈虛道長有什么出名的戰績呢?”
馬姓男子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還是文不成武不就地在這里吹牛,不由悵然一嘆,整了整心情,接著說道:
“想是靈虛道長生性喜靜,但凡他們師兄妹三人遇上敵手,高手都被寧虛道長搶過去了,此戰之前,江湖上都只道她武功不弱,卻沒想到她才是三人之中武功最高的一個。
她每戰都只出一劍,便讓對手頃刻斃命。不同于前二人的武功,她的劍法似乎渾然天成,沒有一絲一毫人為雕琢的痕跡,想來是門符合道家真意的上等劍法。”
“三個人,三種劍法,不知道是哪位道家高人能教出這樣的徒弟。唉,真好啊,我也想要一個這樣的師父。”
張姓男子想到自己一身亂七八糟的武功,發出了咸魚地嘆息。
“唉,翼德兄,這種事可遇不可求,有時候就算上乘武學擺在你面前,你也學不會,就算你學會了,你使出來和別人使出來完全就是兩種武功。”
“唉。”
“唉。”
張飛,字翼德,這是主角A在這個世界的化名,離了青山鎮后,他奔行了十多天,來到了這座小鎮,和一個天馬鏢局的鏢隊話事人拼了一桌,借機打聽武林典故。
向往了一會武林豪杰,馬正德回過神來,談興未盡,接著開口道:
“其實三月前,玄空大師看到靈虛道長的那一劍后,有所猜測,三人的劍法應該是從同一門武功中悟出的。”
“同一門武功?”
“他說,《道德經》有言,‘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清虛道長得其勢,演為天罡劍訣,故道號清虛;寧虛道長得其形,化為地煞劍法,故道號寧虛。而靈虛道長最符合道家真意,得其神,是以道號靈虛。
靈虛道長當即點頭承認,說玄空大師所言不差,三人武功都是從其師施展的武學之中自悟的,其師不忍亂世,心有不平,欲有所作為以求念頭暢達,卻又不耐紅塵瑣事,便收她三人為徒,令他三人替天行道,除暴掃惡,以正江湖風氣。”
“這樣啊。”
主角A嘴上應付著,他之前也知道這三人,畢竟他們除暴安良的第一個目標就是魔教,但他只是聽過“三個牛鼻子”、“三個臭道士”這樣片面的描述,對他們根本不了解。
因為多次擊退魔教的暗殺,他們頗得皇上青睞。皇上原本要封他們一個國師之位,但被他們以所涉道學不深的理由拒絕了,于是皇上許了他們天臺山做道場,親筆寫了個“替天行道”的牌子,帶著親衛親自送過去。
魔教便是在此時行險一擊,成名的清虛和寧虛還在山上,只有靈虛和各派一些好手隨行護送,就算這邊察覺到了,一時也調不來多少高手。
事實如他們所想,收到魔教教主周鶴的密信后,皇帝倉促間求助了路過的玄空、在附近的天馬山莊和幾個二流門派中找了些高手護駕,賬面實力雖比魔教一方高出一籌,但是魔教心存死志,搏命刺殺,這邊的江湖高手可沒有以死相搏的魄力,刺殺還是有很大幾率成功。
便是在這時,靈虛突然出手,打了對面一個措手不及,才使得暗殺功虧一簣。
喝完了茶水,馬正德看了看天色,便起身催促鏢隊上路,不遠處還有一個村子,要是腳程快一點,晚上正好能在那歇腳。
“翼德兄,相見即是緣分,三個月后道門三英會在天臺山開宗立派,我這還有一份請柬,就送給你了,也讓你見識一下寧虛道長是何等的風采。”
主角A嘴上客氣著接過請柬,心里想著自己為啥就沒有這樣的舔狗。
目送鏢隊遠去后,他看了一眼請柬,只覺字里行間彌漫著鋒銳的劍意,他不知道,寫給名門大派的請柬都是寧虛親自寫的,目的是為了立威,讓他們從肆意張狂的字跡中,想起之前被他挑上門去,暴打門中高手的場景。
“六月初六,天行宗,恭候大駕。”

貼吧十殿閻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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