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被那道士耍了吧。
燕子京心底閃過一個念頭。
他蹲到寒潭邊上,拿著根樹枝輕輕戳開薄薄的冰面。
“水下不會有蛟龍吧。”燕子京心底忽然冒出這么個念頭。
“淺水養不出蛟龍,養出個王八還有可能。”燕子京隨后又否定了。
只是他手上的動作更加的小心了。
“在哪呢?在哪呢?”燕子京動作幅度大了不少,因為幾番戳冰下,寒潭都沒有給出什么反應。
此時,天上的雨已經停了,云正在消散。
忽然,就有一道月光撒入寒潭中。
嘩。
寒潭中心的冰面突然被破開,一團散發著淡淡清輝的蓮華從中吐出。
是青蓮。
道士口中的青蓮。
不過燕子京卻被嚇了一跳,蹦起三丈高,差些沒上天。
燕子京恢復的也快,僅三四個呼吸就恢復了平靜。
“瓜娃子,嚇死老子了。”燕子京用家鄉話罵道。
轉眼去看那青蓮,只見那青蓮有巴掌大,與一般的蓮花并無差別,就是會發光,會吞吐月光,煞是奇異。
燕子京認認真真,換了十多個方向,將它看了一遍。
甚至還施展自創輕功——燕子三抄水。
大膽地掠過寒潭冰面十多次,方才哈著熱氣,做下決定,將這青蓮摘了。
只是該怎么摘呢?
瞧那青蓮無甚根須,沒有浮萍,只煢煢孑立于寒潭中心,形單影只地讓人可憐。
“拔便是了。”燕子京想到。
想著,燕子京就再次施展燕子三抄水,掠過已經支離破碎的水面,探手取得青蓮……
沒有意外,一切順利,青蓮到了他的手中,他落到了寒潭邊上。
“就這?”
青蓮仍然是青蓮樣,沒有變化,只是沒甚重量,好似一團云煙霧氣。
“果然是寶貝。”燕子京念叨一句。
而后燕子京就往著大云山上趕去。
……
“那城隍不當人子,竟不服朝廷管束,一意孤行,該論罪之。”一國字臉的武者憤憤不平道。
而一邊的練氣士卻笑笑:“何罪?令欽天監管束不成?還是讓內閣里那些朽木老頭管他?”
“自然,自然是破他廟宇,碎其神像,污其神名,何須那些個大老爺,我等大兵壓過,便能將他論罪。”武者道。
“封不平,你若想找死,可別拖累我等,貧道還想多活上幾年。”練氣士罵道。
名為封不平的國字臉武者聽了這話,氣勢更加高漲,更是不忿:“連鎮兵馬若南下,定能平定一切牛鬼蛇神,一個小小城隍,如何抵得住萬軍結陣之氣血?”
“想那年祁連山有千鬼王一只,禍害一方,西安鎮派出千人騎軍,萬人步軍,深入祁連,結下大陣,一汪洋氣血覆滅了那鬼王。”
“還有那長白山鬼王,酆都鬼王,黃河鯉魚王,洞庭湖蛟龍,大軍壓境,盡皆俯首,如今這小小城隍,還能上了天?”
“左右不過土雞瓦狗。”
封不平這一連串話說得他心潮澎湃,熱血沸騰,恨不得身為那大軍的一份子。
只是練氣士卻面色鐵青的捏著一道法印:“以后莫要再提這些話,尤其在這蘭溪境內。”
“否則,封校尉所說的那些大軍怕是鞭長莫及。”
“方才貧道設了靜音法陣,這些話你自己知曉便好,莫要再讓其余人知曉了。”
封不平面色不變的點點頭:“我知曉。”
“自從練了《七情絕欲大環手》后,我就常常控制不了一些偏激的心念。”
練氣士頂了他看一會,然后才道:“前頭就是大云山了,山上有為紫陽道人,據欽天監所記,其乃真人之徒,不可輕動。”
“你莫要發病招惹他。”練氣士著重點名封不平。
“……好。”封不平答應。
“貧道去叫門,你等且先侯著。”練氣士說道。
接著練氣士就輕身而起,飛往不遠處的道觀大門前。
篤篤篤。
敲門的聲音比意料中的響,因為練氣士還施加了些許法術,將聲音擴大了五六倍。
敲門聲深入道觀中,響遍整個道觀。
將道觀內的燈光燭火點亮。
過了好一會,才有腳步聲傳來。
門未曾打開,而是聽聞一聲機關聯動聲音。
“誰?”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里頭傳來。
“欽天監五官靈臺郎聽清子,特來拜見紫陽道兄。”練氣士應道,并做了道門禮數,雙手結出一個道印。
“嘶,欽天監的大官?”里頭似乎很驚訝。
練氣士不以為意。
欽天監的情報收集能力不比錦衣衛和六扇門差,甚至兩者的情報還都得匯總到欽天監。
所以聽清子知曉紫陽道人的許多事。
畢竟與一位元神地仙有關,欽天監肯定得時時關心。
只不過因為這位紫陽道人與他的那些師兄師姐相比沒甚出息,所以沒有太多的關注和監視。
里頭說話這人,是紫陽道人的親傳徒弟青禮,年已十九。
“您且稍待,容我去通秉師尊。”青禮的語氣客氣了不少。
“好。”
聽清子這應下,就等了一刻鐘。
才得見大門敞開,見到形容削瘦的紫陽道人與胖墩的青禮道士。
一陣寒暄,聽清子被迎入道觀,備茶歡迎。
紫陽道人很客氣,噓寒問暖間使得聽清子都沒甚機會問正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