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19號院。
方龍的突破已經接近尾聲。
高濃度的靈力在他的體能凝聚，不斷沖擊著瓶頸！
一層半透明的青色鱗甲虛影在他的體外浮現，其上，隱隱有某種威壓四散開來。
龍威。
方默瞇了瞇眼。
龍，是民間神話中祥瑞的象征，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威和力量。
而在修士界，龍亦是神秘無比的存在。
謠傳修士界曾有過神龍降世，伴隨著流光溢彩，萬里祥云，聲勢浩大！
但真正的神龍長啥樣，有啥能力，一直以來都是眾說紛紜。
最有名的要數三大帝君之一的『白帝宮主』，她的體內就擁有一部分與生俱來的龍族血統，動用秘法可顯出白龍化身！
但方默一直懷疑自己這老姐姐其實是一匹化龍的白馬精，甚至還在初入帝尊境時作死試探過一次，被早已是老牌帝尊的白帝追著揍了好幾百里地。
馬類化龍是極為少見的，修士界大多數的龍都是蛇類、魚類修為有成后化形而來的。
蛇類作為最趨近于龍族的種族，化作蛟龍不足為奇，魚類亦有魚躍龍門的說法，比之前兩者更是家喻戶曉。
總而言之，迄今為止方默還沒聽說過有哪種妖獸誕生以來就是龍的，僅在各種秘境的碑文中依稀得知，在前文明時代，龍這種靈獸是真實存在的。
當然了還是那句老話，真要有，估計也早就被『太虛殿』的那群研究狂抓去做實驗了。
眼前，方龍體表所形成龍鱗并不屬于上述三種。
他的護體功法所呈現出的虛影，更像是一種亞龍類，有點像是地面上的龍類妖獸。
舉個例子就是恐龍。
“龍鱗形態的護體啊……也是，方龍這家伙名字里就帶個龍字，掌握了玄階身法『游龍步』，如今再多出一個龍鱗護體，倒也符合他的風格。”
方默笑著搖了搖頭，人啊，總是對“龍”這種神話生物有著超乎尋常的向往，越是年輕越是如此。
“可惜方龍這家伙體內沒有龍族血脈，再怎么修煉也變不成龍的。”
方默感嘆了一句，說完又動用精神力感知了一番。
嗯，確實沒有。
思索間，方龍的晉級已然來到了最后階段。
通常來說，在靈力積蓄滿盈后，先凝成的是『護體功法』，然后才是靈力強度的升變。
現在的方龍也是如此，隨著他整個人氣勢的攀升，體外的龍鱗護甲愈發凝實，有一股霸道無比的威壓散發開來！
近在咫尺的卓寶險些被震的拿不穩靈幡，不遠處的兩名少女更是面容發白，神色驚慌。
這是好事，這意味著方龍已經徹底凝聚出屬于自己的『護體功法』，只不過在短時間內無法適應這股力量而已，等突破以后慢慢磨合即可。
接下來，就是最后一個，也是最簡單的步驟了。
『護體功法』成型以后，靈力灌入體內，修士的身體將會迎來一次質變，體內靈力也將從煉氣境靈力升華為淬體境靈力。
這個過程是水到渠成的進階，幾乎是沒有任何危險的。
“呼，方龍師兄終于成功了，這次我可沒少出力，回頭要讓他補償我大筆的靈石才行！”
卓寶長出了口氣，小聲嘀咕道。
親兄弟明算賬，自己這一環套一環的法陣，真要拿出去賣能值一筆天價。
“別放松！現在開始才是關鍵！”
誰料，方默的聲音突然傳來。
卓寶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連忙又抓穩手中靈幡，著急問道：“咋回事啊大師？方龍師兄不是已經進入突破的最后階段嗎？”
“還沒完，配合我。”
方默的語氣有些鄭重。
正常來說，方龍要突破淬體境，有卓寶幫忙擺幾個陣就夠用了，這個世界的修士晉級又不需要渡天劫，哪還用得著他親自來護法。
方默之所以在這里等了這么久，實則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方龍，我接下來會將一部分靈力渡入你的體內，你不要抵抗，嘗試接收這部分靈力，在體內運轉一下試試。”
“……”
法陣的中央，方龍沒有回應。
方默也不催促，這家伙一直都沒說話只是為了保持道心穩固，防止受到外界干擾，而非真的聽不到別人的話。
反倒是一旁的卓寶皺緊眉頭：“大師，這有些多此一舉了吧……方龍師兄完全可以順利晉級的！”
“方龍，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對你百利而無一害，哪怕真的發生變故，也都在本座的可控范圍之內，你若是追求穩妥，本座也不會強求。”
這話說得，擺明就是要搞事情啊！
方龍猶豫片刻，最終點了點頭。
下一刻，方默也不過多解釋，直接一掌拍在方龍的背部，純凈的靈力導入體內，并迅速與他原本的靈力發生碰撞！
就好像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血型一樣，貿然將修士的靈力渡入另一人體內也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然而奇怪的是，兩種明顯不同的靈力幾乎沒有產生任何排斥，迅速交織在一處，并緩緩融合起來！
方默嘴角上揚。
為了這一刻，他其實準備了蠻久的。
在得知方龍即將突破后，他便開始做準備，將『雷光鷲』神魂中的魂力不經加工直接生吞，隨后施展『天人心經』在體內運轉一周天，在將這部分魂力剝離出來，經由『百鬼煉魂大陣』轉化為純凈的靈力。
為此，方默不惜再次跌落境界，原本馬上就要晉級淬體境2階的修為重新跌回到初入淬體境時的樣子。
如今這股靈力如今屬于無知之物，自然也不會和方龍產生排斥，唯一的區別，或許就是這團純凈的靈力“生前”經過心法運轉，沾染了『天人心經』的氣息。
方默等著就是這個時候！
“現在讓這部分靈力和你自身融合！然后運轉！”
方默說道。
方龍聞言也不磨蹭，原本有些停歇的靈力氣旋再次旋轉起來！大量靈力涌入體內，涌入這一支“摻了內鬼”的靈力大軍之中。
“讓我見識一下吧，傳說中的第二護體，到底是『天人心經』修煉出的靈力和普通靈力不同，還是修煉『天人心經』會改造修士本身？”
方默緩緩后退了兩步，喃喃道。
片刻后。
轟！
伴隨著一聲巨響，瓶頸被沖破！方默整個人由內而外散發出的氣質都陡然一變！
全身靈力仿佛升華了一般！正式進入淬體境1階的行列！
“成功了！”
一旁的卓寶欣喜叫道！
雖然不知道方默渡入的靈力起到了什么作用，但如今方龍能夠順利突破，一切就都好說！
方默卻是皺緊眉頭，半晌后才嘆了口氣：“沒有成功。”
“啊？那是失敗了？方龍師兄不會有危險吧？”
“也沒有失敗。”
方默再次搖了搖頭。
當初魏珂突破事，第一護體『天人之翼』和第二護體『靈血分魂』是接連凝聚的，當二者全都完善以后，后續的靈力灌入才將她推到了淬體境。
方龍如今已經晉升了淬體境，很顯然，自己處心積慮搞出的那部分靈力并沒能起到任何作用。
“呼~”
面前，方龍長舒了口氣。
他站起身來，嘗試活動了一下筋骨。
抬手間！有虛幻的龍鱗在體表浮現！
“方龍師兄！感覺如何！”
“感覺……很不錯，感覺全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
方龍說完，又皺了皺眉，一招手喚出一團青藍色的果凍狀物體，正是方默先前渡給的那部分靈力。
“方魄老弟，這玩意到底是什么東西？我剛剛感覺到，它們融入我的靈力運轉了一個周天，在我即將突破的瞬間，似乎給我帶來了某種感悟。”
方默眼前一亮：“哦？然后呢？”
“然后……”
方龍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那種感悟一閃即逝，我還沒能把握到，那種感悟就開始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就連這團靈力也產生了排斥，從其他靈力之中分離出來。”
說完，方龍想了想又補充道：“它們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找錯人了。”
“找錯人？”
方默皺了皺眉。
不，按照方龍的說法，比起“找錯人了”，更像是“條件沒有滿足”。
方默捏了捏下巴，心下思索道：“看來我的假設也不算全錯，『天人心經』是構成第二護體的關鍵條件，但除此之外，應該還有其他影響因素……”
顯然，由『天人心經』煉化而成的靈力是形成“第二護體”的關鍵，否則方龍也不會產生一種特殊的感悟。
但由于缺少了另一種類似于“鑰匙”的重要組件，沒能真正做到激活“第二護體”，這才導致靈力在方龍體內繞了一圈，最后好似“認錯人了”一樣又被排出體外。
“第二護體……究竟是需要修士本人修煉『天人心經』？還是受到了‘偽完美鬼修’煉制法的影響？”
方默搓了搓下巴。
如果是前者的話，問題就有些難辦了，『太虛殿』對自家的獨門功法有著獨特的監管方法，偷傳、偷學功法都會被第一時間發現，即便是全盛時期的方默也幾乎沒有可能瞞過『無相世尊』的監視。
“不能把功法傳給別人的話……那實驗對象就只剩下一個人了。”
方璃。
自打離開『義俠宗』以來，方默這還是頭一次想起自己那個便宜妹妹。
把方璃煉成鬼修……
“……”
方默搖了搖頭，他雖是魔門修士，卻是最厭惡殘害弱小、濫殺無辜的事，這一點從他在為魔尊時期頒布過的法令就能看出。
“不過……敵人并不算是無辜弱小。”
這么想著，方默的腦海中一一閃過張丕、公子以及羅景煌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