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戰天已是在碾壓那幾人,若不是此次是他來搶劫,他隨時都可將那幾人殺了。正準備一樹枝抽暈那幾人,看看畢萱文好了沒,順便自己可以也拿一些東西。
突的是一道人影閃過,一指彈出,戰天那橫掃四方無敵的樹枝竟是咔嚓地斷了,只有戰天手里還捏著節手掌長的部分。卻是一驚。
“哪個鬼兒子。”
那人卻是沒有理會戰天,一言不發,直接攻來。戰天忙扔掉樹枝,與他交戰。他雖說沒有了武器,但拳腳功夫仍是不差,直來直去,大開大闔,便也是頂尖的好手。
那來者武功也不差,戰天若是清醒些,也能想到那塵城天將去,可此時只道是一個某生且與商行有關的高手。
那天將武功的武功竟是極高,可謂是平生罕見,可不知為何失了課放縱逍遙的心,竟選擇去為那朝廷效力,只看守一座城,不似那些江湖散人,暢游整片天地,只有力所不及之處,未有心所不達之方。
戰天與那天將過了十幾招,竟是平分秋色,雖氣勢不是太強,可拳腳來往間的力度與暗暗的殺機,讓那幾個商行的高手竟是只看一眼便是快要窒息,對那兩人特別是戰天充滿了敬意。但因為立場不同,幾人欲出手幫那天將擒拿那賊。
卻是見到天將一腿將那賊逼退,兩人的戰場由商行的樓頂變成了這一帶所有的樓頂,在不斷的跳躍中不停地變化著自己的位置,于空中交了無數次手。卻是戰時幾人隱約間看到天將瞪了自己一眼,便是示意自己不要上前,雖說幾人也是江湖上難得的高手,有自己的驕傲,但在這一眼下卻是感覺自己的驕傲可暫且放一放。
卻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黑暗的背景下,讓仍未進入夢鄉的人一陣難安,好似已找不到了自己的方向。卻是兩道閃爍的黑影不斷的交叉碰撞,有在不斷游走改變著自己的方位,卻是連眨眼都為眨完,就聽見數次的碰撞聲,連成一串,讓人數不清究竟。
戰天感覺這次真是遇上了對手,已是數百招過去,竟奈何不了對方,自己也是狼狽不堪。天將已通過聲形判斷出了此人正是翻城墻的癡呆少年,但身心已全投入了戰斗,來不及驚訝。
許是戰天全心投入了戰斗,又是逼到了極限,出招間隱約帶著些“妄”的味道,內力也是那般流法,便是出招愈加凌厲,隱隱占了上風。
那天將也是愈加吃力,便是那出了全部功夫,不敢私藏,出招也是俞多變化,招招出的奇巧,見招拆招,卻是一個武學奇才,竟又將局勢搬了回來。
那天將和戰天雖說都是在使拳腳功夫,但此時已斗出了真火,都是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戰天在隱約間使出了槍招,天將的本事里也隱隱夾雜了劍意,看來是劍道大家,不禁讓戰天想起了那位已死的袁師傅,不禁眉頭一皺,想起他的頭還在畢萱文家外,什么時候應去取回來,那可是他要送憶年的禮物。
不禁想到畢萱文怎么還沒有盜完,心中卻是起了煩躁,境界自是亂了。卻是招式套路有了絲慌亂,其中帶著點的“妄”的味道,也頓然全無,此時才意識到剛才的狀態之妙,卻已是沒了用,卻是一招落了下風,結果全盤皆輸,只能被那天將壓著打,便是迅速逃躥,邊逃時只是向后還幾擊,卻再不是那天將對手。
便是看見樓頂上不斷的跳躍著兩道身影,糾纏在一起,商行的幾位高手幾位高手卻是看的明白,那青年此時已是狼狽至極,不斷潰逃。
便是一驚,他們深知那戰天的可怕,卻是感嘆那天將的武功之高,且戰天雖是不知,但他們卻是知曉那天將還未用全力,他最為強大的可不只是那驚天的武功,他劍意和那氣才是真正可怕。至于多強他們不知,只是聽說他曾在另一個地方獵仙。
便想起流傳至廣的一句話,“此國,一帝,一將;足矣。”
便是又已逃到了商行樓頂,戰天已是狼狽到了極點,身上雖沒什么傷勢,但已完全招架不住那天將的進攻,只有潰逃。殊不知從開始以來,那天將卻是不知為何,未曾用過全力,好似再與后輩嬉戲。
“謂,小女娃子,你到底好了沒,這么久了。”
本是想多罵幾句,但這混亂的形式使本來就呆傻的大腦更加混亂,便未多說。
商行中畢萱文急得焦頭爛額,想為戰天那了把柄槍,可是那黃泉路邊般的感覺讓畢萱文記憶猶新,不敢動那玩意兒;想走,但覺得讓戰天冒著生命危險白來一趟有些對不起他,只能一邊拿些值錢的東西,一邊猶豫。
“拼了。”
畢萱文一咬牙,用那相對于戰天只能以微薄的相稱的內力包裹住槍,額頭卻仍是一絲絲冷汗冒出,那感覺好似一雙雙手在拉她入黃泉,那難受的感覺讓她想將槍耍了算了,但已經拿起,她便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沖向戰天。
“嘿,傻子。快!”
畢萱文的大叫嚇了戰天一跳,但未加思考向畢萱文沖去。畢萱文的冷汗越來越多,大腦也有了絲絲寒意,像是要停了。
便是見畢萱文速度速度越來越慢,已經步伐闌珊,戰天一急,達到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占時擺脫了那天將,但自己感覺關節見出現了松散,卻似要散開了。
畢萱文此時已是頭疼欲裂,但仍拿著槍,因為只是一步之遙了,卻是懶得放棄,若是感動了戰天,說不定下次還能幫自己忙。
卻是已欲昏厥,戰天一閃而過,扛起畢萱文繼續逃跑,另一只手確實拿著那畢萱文給的槍,看著畢萱文這樣子給自己拿槍,一是有些懵,二是一點點小感動。
卻是手剛剛接觸到了拿槍,一股冰冷的意識沖向了大腦,卻似黃泉。
“好利的兇兵,怕是經歷了不止千代雄人,萬代兇人之手,殺人不下百億,說不定還屠滅過整個時代。”
眼神一凝,隨口瞎編了一段很牛逼的話,卻是差點自己都相信了自己的解釋。
但那槍的兇意卻是真的,雖然主人已死了不止一代,但其主人一定是對其很是愛護,時時以內力蘊養,又是殺人無數,故而有了兇意;主人又是用槍的高手,故而槍念已成了實質,入了槍。
卻是寒意入了腦,內力不由自主的涌現,那寒意卻視內力如無物,徑直透過,一股殺念涌入了腦。
“灰會胡黑厚哈恒滑憾海合荒紅……”
一堆無意義的聲音在戰天的腦海中炸開,雖是槍念傷不到內力雄渾的戰天,但殺意卻轉進他那精神不完整的大腦,卻是開始和他那殘缺的精神融合。不知何處某個殘缺的意識一動,卻也只是一動,便又是永恒的寂靜。
城內,一位就在路邊露宿的老人睜開了殘瞎的雙眼,然而眼中的智慧卻是勝過了天下任何一個自認為天下才智第一的驕子。
“本就是一縷殘念,靈魂被分裂成了兩半,本就已不知了誰主誰次,或許更可能兩個都不是原來的人;如今又混合了別人的殘念,你還是你嗎。”
雙眼有些同情,卻只是一嘆。
“怎么不是,我瘋時,那是我自己在狂;我笑時,那是我自己在喜;我沉悶,是自己想沉悶;我癡呆,是自己變癡呆。懦弱是我,強大也是我;看透是我,愚昧還是我,至始至終也只是我在思考,一個靈魂罷了,算什么,我的心,我的道還在。”
幽幽的聲音在老瞎子耳邊響起,老瞎子神色不變,心里卻是在思考。
卻見戰天頓了下來,閉上了雙目,天將也頓下,靜靜觀察。但再睜開眼時,天將覺得見到的已是另一人。
畢萱文短暫的昏迷后也是蘇醒,看著戰天的眼,她有些心痛。她想起了原來那個傻子,他雖然經常讓自己心煩,但也讓她快樂;雖然武功很高,但未欺負自己;雖不明事理,但對自己卻是感恩,拼命相助。只是他因為自己送來了桿槍這件小小的事后閉上了一下眼后,睜開的卻是另一人的靈魂。
雖然這是畢萱文的猜測,但那冰冷的目光讓畢萱文心疼。
“你是誰?”
“你是誰!”
畢萱文和天將同時發問。其實天將出手并不全是為了那什么商行,什么破爛東西,搶了就搶了,但他很欣賞這武功高強的年輕人,是想扣留在自己那,收他為徒。
卻是感覺肩頭的畢萱文在扭動,她已感覺不到那肩膀熟悉的安全感,戰天一松手,她便落了下來。
戰天看到后有些奇怪,本是應該心疼的,但卻是沒有感覺,只是有莫名的暴躁與冷靜。
他想起了這幾天的癡呆,很是屈辱;想起剛剛的落敗,很是憤怒。若能總結,這世界瘋了,他也瘋了,就好似一雙可憎的手,讓他在愉快的游江湖中成了傻子,又讓他在與朋友愉快的搶劫中成了瘋子……還有很多很多該憎惡的事。于是他憤怒多了,便使靈魂的本質也成了憤怒,自己卻是平靜。
與之前同樣的一槍刺出,但此槍是完整的妄。
那天將瞳孔一縮,極速后退。無匹的槍念刺破了一切,天將眼前劍意一閃,卻是將槍念打散。
“我是誰?”
戰天沒有笑,而是真的在深思。
“我當然是我,但也是世界;這世上哪有世界,所以哪有我。一切是夢罷了。”
突然抬起頭,眼神一冷,放棄思考。
“但你若問,我就只好答。
名號,
代號瘋子。”

亂瘋華
這幾章本來預定好劇情了的,但突然入了魔,靈感有時一個接一個來,所以有些亂。 但沒事,我又想到了填坑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