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命運就像一只手,牽著你走,無從反抗;但我覺得命運就像張紙,你走一步的同時它記下這一步,分不清是他記下了你的步子,還是他讓你邁出這步。因而一張張的紙記下了世間的每一步,譜成了名曰命運的書,便是這最古老的歌謠。”
曾經的蠻族大地,如今的現代化城市的地底,埋葬著一口棺,里面躺著一具干涸的身體。那人說著沒有人聽得懂的話,吟唱著腐朽的歌謠。
“有人想要改變歷史,可他們改變了,卻仍不知改變的是什么。什么是改變過去,就像作家寫書,快都寫了很多了,但發現很遠之前有一個錯的地方,便提筆改了,書中人不會知道,沒有人知道。一切在萬古后看來都是書,書中人是這般,現實也是這般,這便是逆溯重改。”
一道身影盤坐在那塊地上,閉著眼像是聆聽著地下傳來的滿是腐朽、沉重的歌謠。歌謠響了很久很久,但最終還是停了下來。地面上那身影睜開眼,地下是沙啞的聲音。
“故人來了,便下來坐坐,到了今世,又有幾個故人,一面之緣,也算是因果極深了。”
“不是故人,只是有事相求。”
地下的那人沉默的會兒,但沒有說什么,地上那人抬頭時,已是一個白衣盛雪,劍眉星眸的男子出現在眼前,雖是模樣不像,但這就是鑒古,當年那個見到了最古老的歌謠的人。
“什么事。”
如今再見,鑒古已是入了最高的殿堂,氣質遠勝從前,有種詩畫中走出之感,帶著歷史里的腐朽味,不似今世之人。
“想讓你從歷史中找一個人,改了她的過去。”
“歷史怎么可以改變。人有悲歡離合,算了吧。”
“我可送你一點至境之力。”
抬手間,一桿紙槍出現在鑒古手上,他看了眼,心里已是驚起萬丈瀾,愣了好久,才平復過來。
“至仙!但至仙,也會求人?算了,試試吧,可能還需要你幫助。”
手里出現了出一卷將爛的不成樣子的樹皮用麻繩捆好的書軸和一根古老的樹枝,枝頭沾著點有顏色的墨。
翻開書軸,皺著眉,一點點的在沒有字的書皮上翻閱著,其內是大道無形的符文,使這小小的紙上記載了古往今來的一切歷史。任仙遠看得到那些字,但對這種古老的語言卻沒有什么了解,但通過對大道的感應,也是能看懂。
飛快的瀏覽著,任仙遠的臉色逐漸變了。
已經看到了戰天被那五彩斑斕的蜘蛛咬的那一刻,但那里是講得戰天被野生的蜘蛛咬了,最后是一人千辛萬苦找到解藥突圍,然后突圍,去搶劫,開啟了一段更刺激的旅程,戰天失敗,獨自轉世。
然后又是看了數遍,反復提醒自己只是眼花了。
“哈,鑒古兄,你這個是假的吧。”
但鑒古只是神色冷漠的看著他。
“戰天,你是成了至仙心智失神瘋了,還是覺得自己了不完了,玩我吧。我的映像里,你一直是一人在江湖闖蕩,哪有什么你說那人。”
任仙遠的臉已是白透,沒了血色,但他還在騙自己只是鑒古那兒出了問題。
記憶里熟悉的黃泉,但如今卻是不見那清幽的水,以及那群奇異的陰司,只剩了空蕩的空間。
“哇,你好生通天,百年不見,你已是至境。”
旁邊是一位不可言的年輕人,沒有了實像,無形無相,踏在時間之外,也在世間之外,超脫了現實與虛妄,已是艱難的留在世上,幾近毀滅,從最古老的歌謠中抹去。但這接近,卻是永遠,因為最古老的歌謠意味著沒有了一切,不入輪回,超脫命運,從世間被,抹去。
“幾年前有緣見上一面,我是黃泉第一任老祖,但不知這黃泉究竟何時有,又是何時滅,是何人創,又是何人毀。在下至佛,卻是無名,只是人們心中信仰之佛,負了世人,背負了千古罵名。俗道虛空,便是我所創,但卻被千古所罵。”
任仙遠一笑,沒說什么,因為他也罵過這佛。
“其實黃泉散了很正常,只是一個玄幻的世界中的一個大勢力。但黃泉本不存在,輪回卻是存在的。”
“嗯,我知道。”
“輪回是什么,是一個人的重生,是曾經的人死后的萬古后,思維以某種同樣的公式重組,再次透過那扇眼睛的窗,觀看這個世界,再次以同樣的思考,再次操控某一具無所謂何樣的軀體。人在輪回,社會也在輪回,哪怕社會有無數種演變的可能,但畢竟時間有無限長,哪怕踏出時間,仍是尋萬古不見頭,窮一生不見尾,總有再次還原一個時代的每一個細節的可能、”
“所以你見過一個人沒有。”
“既然已經知道答案,何必自欺。”
長久的沉默,沒有毫一絲時間,因為已經在了時間之外,時間對他而言可以隨時波動。甚至時間的長河他發現也不止一條,只是這一條很特殊,因為他是一個名為憶年的人性子來了而創。
“我去殺至仙的時候,你去幫忙吧,他不敵我一指,也不敵你兩掌,更不敵他一絲汗毛。”
“哦,還有一個至境,他是至什么。”
“他叫亡仙。”
已是沒了興致,帶著空洞的心,露出一縷熟悉的笑,這個笑容叫亡仙。舉止間,他的身上已是有了一縷亡仙的影子,心也是成了亡仙的樣子。他想起了失去憶年那個晚上,夢里的亡仙的話。
“最痛的,只有傷;最不明的,便是澀;最熱血的,卻是累;最難受的那是悔。”
“可什么是苦,那便是最平淡的了。”
“平淡的讓你忘了傷,也不會去澀,連感覺也沒有,不會想哭,也不會笑,更不想抓住。”
抬起頭,穿梭在一個個陌生的時間,那是無數個不同的世界,有著無數的宇宙,他看見了輪回中的人們,隨著無盡的時光流逝,各種各樣的人們在無數的世界輪回,甚至在不同的時間線里輪回。
“天涯雖大,輪回更大,輪回盡頭是天涯,沒有見不到的人,沒有到不了的地方,輪回緣,不會散,在時間的盡頭之前,再遠的人兒也會有相見的機會。”
但,突然又是看向某條時間的長河里的某對人,心一抽。隨著時間的流逝,兩人只是漸行漸遠,最后各自隨著時間,到了天涯。
“時間、道、天、輪回,都是沒有盡頭的。”
最后又是出了時光長河的區域,進入了超脫維度空間,見著了無限的隱秘。
“這便是是道嗎。”
悟時,陷入了道境,沒有了心,不會痛,連忘記痛后的澀也是沒有了,若是其他人看見了此時的任仙遠,只會驚呼一聲,嘆道,亡仙為何會在這兒。因為他此時已是與亡仙一模一樣。
某個角落,一位身影抬起頭,他感到自己已經可以透過任仙遠的眼,觀看世界,可以用任仙遠的靈魂思考,他,就是任仙遠。
“輪回的隱秘,便是同一時空,兩人有了一樣的思維,便也叫輪回,這時,兩者會成為一人,我稱他為,奪舍。”
亡仙站起身,任仙遠的身體出現在他的面前,他透過兩個不同的身體,互相看著自己,看著自己的眼,笑了。這奇異的畫面已經不是世間該有,而是更高的維度的力量。
現在,他一個思想,操縱兩個靈魂,進入了更高的生命層次。
但與此同時,一滴冷汗從他身上,冒出,留到了他的腳下,他驚恐的看著自己的笑容,和現在的驚恐。
為什么他的沒有的感情會浮現,他已經無怒無喜了啊。
很快,他就被恐懼吞噬,一絲嘲諷的笑出現在臉上,心里的感情又是浮現,眼前閃過了凡塵未斷前的一幕幕,那是一個叫任仙遠的人,與宋苧的一幕幕。
戰天的第二世,本就是亡仙成為至仙后,改變了這個時代,按著自己失心前的一切,改了時代所有,包括至仙至佛后,重現的自己。他將戰天放入了那一世,最后過著同樣的生活,成為了同樣的人,最后奪舍。是他將任仙遠變成了曾經的自己,將世界也輪回,最后,同樣失了心。
但這兩張臉,既是任仙遠,又是亡仙的臉上露出了異樣的笑,這個笑屬于,戰天。
“很簡單的比喻,一個人養狗,他將狗的基因改造成曾經的那條狗一樣,將曾經那只狗的經歷在這個狗上重演一番,完美的還原。他以為這只狗最后就會變成以前的那只狗,但他忽略了,變數。”
戰天冷漠的笑,看著自己的兩具身體。
“可惜了,亡仙,我對你說過,我是斷指,而你只是斷指的遺蛻,如今只是我撿回了遺蛻,遺蛻卻已經忘了自己,以為奪舍了我,其實只是我找回了遺蛻。”
但看著任仙遠,卻是覺得很亂,任仙遠失去了本心,成了亡仙,亡仙斷指,成了戰天,戰天轉世,又變回了任仙遠。但同時,還有另一個亡仙沒死,任仙遠又成了第二個亡仙,他們如同鏡子般相同,變成了一個人的境內外兩面,但戰天隱藏在夢里的意識,又將兩人奪舍,最后只剩下了戰天。
揮手間,碎了至仙的魂,抹去了意識,讓他在輪回中永世沉淪。
看著這世間,他看透了陰陽。
“陰,與陽相對,至于什么是陰,什么是陽,因人而定。只要有相對,一方為陰,另一方就為陽,生死,寒暑,虛實,天地,甚至,陰陽。如果我說陰是陽,陽便就是陰;我說陰是陰,那陽仍是陽。”

亂瘋華
下一章大結局,這章看起來有點亂,沒辦法,吧一千章的東西壓縮成了一章,捋一捋,你會發現這一章講得所有東西都是相關的,每一條道都是相連。 沒辦法,時間不夠了,本來打算些三年的,但只有這一個暑假。馬上高中開學了,又沒法寫了,本來很豐滿的劇情,挑了幾個重點寫了,本來很好一局,干砸了,以后有時間,我希望能將這本書重寫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