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指指那五個黑氣繚繞的混混，心疼但是故作大方地說：“你的業績不是還差很多嗎？送給你了。”

　　楚言是又感動又好笑：“謝謝你了。不過李判官已經直接幫我轉正了，我其實用不到那么多業績。”

　　其實是用的得到的，成為正式鬼差之后，你就可以用業績換獎勵。在當實習鬼差的時候倒也可以換，但是可選擇的獎勵就很少。不過以楚言可憐兮兮的八個業績，基本上什么也換不到，里面最便宜的養氣丹都要十個業績。

　　林語冰一愣，隨即露出憤憤的表情，就像是炸毛的貓一樣：“什么嘛，明明我的功勞也很大的說。”

　　看到楚言盯著五個混混看，少女用身體擋住了他的視線：“我的。”

　　平平無奇，楚言想。

　　“我只是覺得這幾個人有些眼熟罷了。”

　　少女一臉不相信，如同護食的小動物一般擋著楚言：“我的我的我的。”

　　“OK，你的。”楚言擺擺手，做出服了你了的樣子，“不過你確定不要我和你一塊兒去嗎？正好也有個照應。”

　　“嗯，好吧。”少女忽然想到，自己這不是讓人白跑一趟嗎，她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下次送個禮物給他吧，少女想。

　　五個混混聽著兩人的對話一陣害怕，到底是什么樣的組織要把人當成業績。一想到賣到非洲挖礦，他們就打了個寒顫。

　　混混們的老大轉身就跑，其他四個人也有學有樣。但他們哪是楚言三人的對手，還沒跑出幾步，就被逮了回來。

　　混混的頭兒一挺脖子，強裝硬氣地說：“現在是法制社會，買賣人口是會被抓起來的。”

　　少女只是愣了一下，楚言則大笑起來。

　　完了，他們有恃無恐。五個混混想。

　　少女瞪了楚言一眼，走近五個混混，手上發出詭異的黑氣。順便說一句，楚言看到實習鬼差可以換的獎勵里其中有一個就是把靈氣變成各種顏色，真是無聊的能力。

　　少女壓低了聲音說：“看好了，我們可是鬼差，不是什么人販子。”

　　五個混混含著眼淚點頭，他們更害怕了。

　　少女眼見解釋不清，索性不解釋了，直接問道：“你們最近什么時候開始做噩夢的，去過什么奇怪的地方？”

　　“快說！”在黑氣的映襯下，少女的臉顯得陰森可怖。

　　“是前天，我們去工地上打工的時候開始了。我聽說工地上還有很多人做噩夢，但是也只是做噩夢而已，工地上也沒有人受傷什么的。”

　　林語冰想了想：“可能是這個鬼實力比較弱，再加上工地上大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陽氣很足，所以這個鬼沒有造成危害。當然也可能造成了危害，只是這幾個人不知道。”

　　一共八個人，打車是不可能打車了，只能擠一下公交車。從公交車上下去，還要走一段路才能到工地。楚言算了算，這段路花了快一個小時。也就是說，他很可能趕不上參加下午的考試了。不過也沒事，任務也沒規定是哪次考試，下次再考也是一樣。

　　到了工地門口，五個混混沒有把眾人往正門口領，而是沿著鐵皮圍墻，找到了一個鑿出來的小門。

　　“我們從這邊進去，工地上不讓外人進來。”一個混混很貼心地解釋道。

　　畢竟楚言和林語冰看上去是，實際上也是兩個高中生，莎倫則是外國友人，不管怎么看，這個組合在工地上都太顯眼了。

　　從小門走進去是工人們的宿舍，說是宿舍，不過是一個個大一點的鐵皮箱子。這些鐵皮箱子，不過是薄薄的一層，踩上去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很讓人擔心它會不會垮掉。

　　至于一些小領導，也同樣是住在這邊，他們雖然有裝了空調的辦公室，但是按照大老板的要求，他們一天大部分時間還是戴著安全帽，呆在施工現場。在這行里混飯吃的，真的很不容易。

　　現在是白天，宿舍這邊沒有什么人，楚言他們也不需要去施工現場。

　　根據五個混混的描述，他們每天都會夢到自己被埋在廁所下面，一大堆臭男人在自己頭上排泄，場景非常真實，好像不是在做夢一般。

　　他們說，有些工友本來是不喜歡刷牙的，但是因為這件事他們養成了每天早上醒來首先要好好刷個牙的習慣，不然連飯吃進嘴里都有一股廁所的味道。

　　很明顯，廁所是重點排查地點。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楚言一走進廁所，就看到一個女鬼幽怨地看著眾人。

　　她走近眾人，對著五個混混一一在腦背后吹了一口氣，本來纏在他們身上但是已經消散了不少的黑氣又變多了，他們晚上又要做噩夢了。

　　五個混混看不見鬼，只覺得腦袋后涼涼的，下意識地撓撓頭。楚言看到她把每個混混都吹了一遍，才大喝道：“大膽妖孽，我要你原形畢露！”

　　他還沒來得及一套大威天龍打上去，林語冰就搶先發起了攻擊。

　　“讓我來！”少女興奮地撲了上去。那鬼連傷害幾個普通人都費力，哪里會是資深實習鬼差林語冰的對手，她慘叫一聲，身上的鬼氣就散了七分。

　　“大人明鑒。”那鬼隨即跪下，“我本來被困在這里也就罷了，誰成想竟然有人在這里建立一個茅坑，從此我整日與腌臜為伴，實在是難以忍受，所以才出此下策。”

　　仔細一想，假如有個人突然把你家變成了公共廁所，而且你還不能搬走，這確實很可怕。

　　林語冰卻不為所動：“既然已經死了，何必貪戀人間？早日投胎，又怎么會遭這個苦？如今你把自己困在這兒，雖然受了許多苦，但也怨不得別人。這里是陽間，難道還要讓活人去避著你這鬼？還是讓我送你投胎去，你也少受些苦。”

　　那個女鬼聽了這話，越發著急：“大人，我只是放不下我的女兒，只要能見她一眼，我也就放心了。”

　　林語冰本來想直接送走她，但是一看這女鬼的服飾，不是現代人穿的，恐怕死了有年頭了。她問道：“你的女兒是人是鬼？”

　　女鬼低著眼睛回答：“是鬼。”

　　少女一聽這個就來勁了：“咳咳，人倫之情嘛，我也不是不能理解，這樣吧，就讓我送你們母女團聚，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