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相老臉一沉,猛地抓過她的胳膊,就要掰開她的手,云裳緊緊握著雙手,跟個小雞似的不停地?fù)潋v著。
忽然,眼角的余光瞥見大門口停下來的馬車,云裳心下稍作遲疑,待那人從馬車上下來,趕緊扯著嗓子喊著。
“王爺,救命呀,我爹爹要打我!”
云相,“……”
蕭珩黑眸微動,旋即邁著略顯急促的步伐來到二人跟前,重重?fù)P開他的手,將云裳拉到跟前,幽冷的目光就落到了云相身上。
“相爺這是要對本王的王妃做什么?”
云相一臉的莫名其妙,“我教訓(xùn)我女兒關(guān)你什么事?”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相爺難道連這最基本的人倫綱常都不知?”
云相氣得吹胡子瞪眼,蕭珩淡定自若地牽過云裳的手,旋即抱著她坐上馬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丞相府。
望著漸漸消失在巷口的馬車,云相一改之前的惱怒模樣,哼著小曲兒,一臉神清氣爽地就往里面走。
一個轉(zhuǎn)身,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他身邊的人,云相嚇得一個激靈,待回神,毫不客氣地沉聲斥責(zé)道。
“你在這里干什么?”
云容略顯慌亂地收回視線,攥著手里的藥方,低著頭怯生生地道。
“娘親之前的藥已經(jīng)喝完了,我現(xiàn)在去藥鋪給她取藥。”
云相稍一沉吟,揚(yáng)手叫來不遠(yuǎn)處的管家,隨手就把她的藥方交給了他。
“以后她們?nèi)笔裁矗加赡闳マk。”
轉(zhuǎn)過頭,云相看著云容又對丞相府門口的府衛(wèi),厲聲吩咐道。
“在弄清楚這件事是怎么回事之前,沒有本相的允許,她們母女倆親絕不允許踏出丞相府一步!”
管家和府衛(wèi)一一應(yīng)下,云相徑自就進(jìn)了大門。
云容站在原地望著他怒氣沖沖的背影,好半晌才一步一頓地跟著走了進(jìn)去……
…………
人來人往的集市,四匹馬并駕齊驅(qū)的馬車緩緩從人群里駛過。
金絲錦緞在夕陽的照耀下泛著一層紅色的光,車頂四周的珠簾發(fā)出有節(jié)奏地“丁零當(dāng)啷”地碰撞聲,路人無不自發(fā)后退出老遠(yuǎn)。
彼時,馬車內(nèi)。
蕭珩看著背對著他坐在他左手邊最邊上位置,除了上車的時候跟她說了一聲“謝謝”,一路上一聲也不吭的少女。
如黑曜石般的眼眸悄然閃過一抹無奈,旋即端起手邊的茶盞喝了一口,睨著她手里緊握著的令牌狀似隨口問道。
“裳兒,你要去日盈城?”
云裳猛地回頭看了一眼,見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手里的令牌上,忙不迭地塞進(jìn)袖中,整個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態(tài)。
“不關(guān)你的事。”
蕭珩不答反問,“你就不想你爹爹和娘親一直在一起?”
“不想!”
云裳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只是看著他的目光幾乎快要噴出火來。
蕭珩就好像沒有察覺一般,只是自顧自地問道。
“為什么?”
云裳冷笑一聲,“掉進(jìn)糞坑里的金子依舊可貴,可是有幾個人愿意去撿回來?”
“你就那么確定你的金子掉的是糞坑,不是水坑?”
迎上他這般坦蕩磊落的目光,云裳心里有了一瞬間的動搖。
不過,很快就被那夜在怡春院所聽到的話給徹底湮滅。
“隨便你掉什么坑,反正和我沒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