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對話之時,中毒男子翻滾的更激烈了,甚至因為痛苦難忍而伸出了舌頭,儼然有咬舌自盡的傾向。
于懿大驚,趕忙吼道。
“他要自盡!”
眾人還未來得及反應,冷冽青年一記手刀便打在了男子的后脖頸,男子登時暈了過去。
復雜的看了看男子發黑的手臂,冷冽青年沙啞的說道。
“先解火毒吧…”
不管于懿說的是真是假,到了這個時候,也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再拖下去,怕是情況會更加嚴重。
女子一聽,拽來了包裹,抽出了一個布包。
布包在女子掌心被小心地打開,露出來七根長達五寸的銀色細針。
女子捻起細針運行功法,細針開始又銀色慢慢轉為藍色,沒過多久,七根通體湛藍的細針便出現在她手中。
手心,手腕,再加上五指指尖各自被扎上了湛藍細針。
男子的手臂突然開始變得鼓脹,而細針上的藍色也在飛速褪去。
女子定定地看著男子粗如成人脖子的手臂,手緊緊攥著衣角,汗珠從鼻尖滴落在了地上,浸出了一大片水漬。
待到細針又徹底的變回了銀色,女子手疾眼快,伸手拔掉了細針,黑色血柱噴濺,男子的手臂又癟了下去。
緊張地看著流出的血液由黑轉紅,女子才松了口氣,看向于懿的眼神也和善起來。
如若剛剛于懿說的是假話,男子的手臂在“氣”的沖突之下,瞬間就會被炸成一堆肉糜。
“火毒已經驅除干凈,剩下的就是冥毒了………………”
女子擦了擦汗水,求助的看向于懿。
冥氣本就罕見,被用作毒藥更是稱得上奢侈,以女子的家底還做不到隨身攜帶克制冥毒丹解藥。
于懿皺了皺眉頭,在血柱噴出的那一刻,他分明感覺到了體內的一團冥氣蠢蠢欲動,似要將其吞噬。
“小兄弟可有辦法?”
女子見于懿蹙眉,心中大急。
于懿聽這話也只是挑了挑眉,默不作聲。
胸口冥氣像是有生命一樣,瘋狂地傳遞出要吞噬男子血液的渴望。
可越是這樣,于懿心中便越是不安。
吸收后會不會加劇尸化?
甚至馬上長出獠牙,生出利爪也不是不可能……
“不能救便不救,何必在此吊人胃口!”
孔軒這人見不得這些彎彎繞繞,見于懿猶豫,當即面色不快,暗道自己看錯了人。
“唔…”
中毒男子竟痛地醒了過來,看其表現竟然還有加重的跡象。
于懿抿了抿嘴,又看了一眼抽搐起來的男子,握緊了拳頭。
“我能救!”
狠狠地咬破了指尖,按在了男子的傷口處。
一股陰寒夾雜著刺痛順著手臂流向了于懿的心臟。
胸口登時像被幾個大漢按住了一樣,喘不過氣來。
于懿強忍著不適,大概感受不到陰寒后,才將手指移開。
冷…好冷……
心臟的冰涼開始轉移到身體各處,于懿不禁蜷縮成一團,慢慢向著火堆爬去。
反觀中毒男子雖然臉色發白,但氣息已經平緩,手臂也恢復了正常膚色。
金蟾猛力拖拽著于懿,欲將其從火堆旁拉出。
可惜它身單力薄,又怎能拖得動已經失去意識的于懿呢?
還是孔軒身強力壯,一把抓住其后頸,將其扔出數米遠。
就在要脫手的時候,孔軒感覺手背一陣劇痛。
抬手看了一眼,深可見骨的傷口赫然出現在了手背上。
怎么會………
專修煉體之術的孔軒瞪大了眼睛。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強度,尋常刀刃也只可做到劃破其肌膚,絕無可能造成如此程度的傷害。
那這還沒凝神的小兄弟………
狐疑地看向了跌出去的于懿,這一看可不得了,孔軒竟然發現于懿的嘴角和指甲都閃爍著寒光。
噔噔踏前兩步,孔軒翻開了他的手掌,于懿竟長出了三寸長的黑色指甲………
“大師兄!快看!”
冷冽青年和女子都在擔心中毒男子的安危,直到聽到孔軒喊叫,才顧得上察看異常的于懿。
孔軒指了指于懿的黑色指甲和獠牙,又亮出了被于懿下意識抓傷的手背。
“尸僵!”
冷冽青年退后了幾步,面色陰寒。
“何為尸僵?”
女子和孔軒都在納悶地看著后退的冷冽青年。
“在最濃郁的陰氣內才能產生的妖怪,是天下一等一的邪物……”
冷冽青年簡單地解釋了一番,又抽出了青鋒長劍。
“你們退后!”
青年大喝,一尺長的青色劍芒已經出現在了劍尖,揮劍便要向于懿斬去。
“不可!”
孔軒擋在了青年劍下,一塊翠綠玉佩自腰間飛出,迎上了劈來的劍鋒。
玉佩光芒四射,在接觸到長劍的一瞬,便成了碎片。
但終究還是將長劍阻擋了片刻,趁著空檔,孔軒抱起于懿翻滾了兩圈,退出了青年攻擊范圍。
“你我皆出身于正派宗門,這等邪祟之物理應斬殺,就算是他救了二師弟,也怕是別有用心。”
冷冽青年目中寒光閃爍,一縷縷青色氣罡在其身旁環繞,手中長劍也脫手而出,劍鋒指向兩人。
“還不快讓開!”
“杜堅白!他對我等有著大恩,你能做那無情無義之輩,我孔軒不能!”
孔軒怒目圓睜,青筋暴起,血紅色光芒在體表閃現,緊盯著被喚做杜堅白的青年,擺出了防御的架勢。
杜堅白冷笑一聲,長劍化為了青光沖出去,青光疾如閃電,一眨眼便到了孔軒面門。
“啊!”
孔軒張嘴怒喝,帶著血色氣膜的拳頭轟向了來勢洶洶的飛劍。
兩者將要接觸之瞬,飛劍神奇地拐了一個彎,劍柄接上了孔軒的拳頭,而劍鋒則直直地朝向了其身后的于懿。
既不讓孔軒的拳頭打空而受到反噬,也避開了孔軒刺向了于懿。
杜堅白控劍之術的精湛是孔軒沒能想到的,待其意識到后,為時已晚,劍尖已距離于懿眉心不足半尺。
“叮叮當當”
七道金鐵交擊之聲急促地響起,不仔細聽,還以為只有一聲,可見撞擊的頻率之快。
“齊芙,你也要助紂為虐嗎?!”
七根銀針落地,杜堅白的臉色愈發地陰沉。
七根銀針撞擊之處妙至毫巔,恰好阻隔了氣的運行,此時的飛劍也不具有殺人奪命的功能了。
“師妹我有一法,可致人三日不省人事,何不等到師父歸來才做定論?”
女子莞爾一笑道。
杜堅白看著三人瞇起了眼睛,沉吟片刻后,伸手召回了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