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頭看著地板，心中的惡心感才勉強減淡了一些。
那種豬頭人和戴著豬頭套的滑稽小丑完全不同，你在它們身上感覺不到任何有趣，相反，只有對這種雜交生物的恐懼和害怕。
“哥，你咋了，點菜了。”男爵發(fā)出關(guān)心的聲音。
宋冶依舊提著頭，拼盡全力壓制住心中的不適，再次抬起頭看向那身著西服的豬人，宋冶覺得稍微能夠接受了一點。
“沒事沒事，點菜吧。”宋冶抬起頭，臉色煞白。
不過得虧是血族的臉都是一樣的煞白，否則這忽然變臉，難免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菜單很普通，都是一些經(jīng)典的西餐，如牛排、面包、意面等等。
如果不是此刻對面坐著的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吸血鬼，宋冶都會覺得自己回到了曾經(jīng)的世界。
那個雖然很平淡，但至少和平、美好的世界。
點了一塊牛排和一碗湯，宋冶沒再多說什么，二人便坐等著飯菜上齊。
在等待的過程中，服務(wù)員端來了兩杯飲品，高腳杯上紅色的液體有些像紅酒，但在宋冶的鼻子中，那濃烈的血腥味卻是無法掩蓋的。
那是血，是人血。
沒有人知道這些人血的來源是哪里，可能是某個可憐的男人在外散步時被血族抓了過來，也可能是無辜的少女...
但這些并不重要，就像你在吃飯時不會關(guān)心那只雞來自于哪里，你只會關(guān)心它的味道如何。
在親親抿了一口杯中的液體后，宋冶感覺渾身的器官都活了過來，那是區(qū)別于世間所有飲料的神奇飲品。
而坐在對面的男爵則是一飲而盡，好像是幾百年沒喝過東西一樣，喉結(jié)滾動，發(fā)出“咕咚咕咚”的聲音。
服務(wù)員看到男爵喝完了杯中的飲料，便很快換上一杯嶄新的。
喲，這玩意還能續(xù)杯。
但宋冶并沒有急著將之喝完，反而是靠在座椅上，輕輕地敲著桌子，好像一切都是不緊不慢。
“哥，你叫啥名字啊。”男爵發(fā)問。
“宋冶。”宋冶倒也沒打算隱藏自己的名字，如果不出意外，自己的名字早晚要傳遍落城。
當(dāng)然，這傳遍有兩種情況，一種是自己成功在伯爵手中救走趙青蕾，成為所有人惡狠狠咒罵的對象。
另一種情況則是宋冶在營救過程中被截斷，隨后受盡折磨再游街示眾。
可能最后還要把腦袋砍下來掛在城門上。
一想到自己那張帥臉要被掛在城墻上給所有人看，他就覺得一陣丟人。
在宋冶胡亂思考的時間里，長著豬頭的服務(wù)員已經(jīng)把食物遞了過來。
在食物端上來的時候，男爵并不像平常人對待服務(wù)員那樣道聲謝，而是一點點都沒有理睬。
就好像對方只是機器，根本不值得去交好。
在這段時間內(nèi)，宋冶心里已經(jīng)對這些豬人有了推測。
血族在西城內(nèi)應(yīng)該是不干活的，所有的活都是讓豬人來干，譬如車站的安檢，餐廳的服務(wù)員等等。
牛排的肉質(zhì)很棒，味道也是一流，大概這些豬人在烹飪方面也有所研究吧。宋冶如是想到。
……
吃完飯后，男爵笑嘻嘻帶著宋冶來到了他的家中。
這是一座比較大的平房，相較于附近房屋的寒酸，這座房子絕對算的上是一座豪宅了。
進(jìn)入大門后，里面的飾品也是非常奇怪。
桌子上的人頭飾品，掛在墻上的黑色照片，看不清里面的模樣，像是某個大師的抽象畫。
看到宋冶在欣賞著他最為得意的裝飾，男爵自豪地笑了一下，隨后轉(zhuǎn)身來到一處房間，為宋冶收拾起今晚的住處。
……
第二日的清晨，宋冶早早就睜開了眼睛，這一晚上睡得并不好。
二人早早就出了門，今天，是他們約好去到霍華德的府上“探班”的日子。
趕路的過程中，宋冶進(jìn)過了一個工廠，里面砰砰地聲音很大，像是一處煉鐵廠。
在大門口，站著一個身穿工裝的豬人，脖子上掛著一串金色的項鏈，手中夾著粗壯的雪茄，時不時吞云吐霧。
宋冶一眼看過去，就覺得這個豬人非常的不一般，強壯的身軀和那姿態(tài)，都不像是一個底層工人能夠擁有的。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豬上豬！
在宋冶看向他的過程中，那個豬人也看了過來，眼神中有一絲疑惑，兩人對視沒多久，就被一聲吵鬧的聲音打斷了。
“杰哥！出事了，快點進(jìn)來！”里面一個稍微瘦小些的豬人探出了頭，被稱作“杰哥”的豬人聽言后匆匆跑入工廠。
路上的插曲沒有耽誤什么時間，沒過一會二人就來到了標(biāo)著“城主府”的巨大府邸中。
甚至這個府邸有些不像府邸，更像是一座城堡。
宋冶很難想象這樣一座城堡需要多少的人力物力來建造，奢靡程度真是常人難以想象。
敲了敲那座巨大的石門，宋冶的心情開始緊張起來。
身旁的男爵已經(jīng)把衣服上的血跡完全洗凈，渾身上下打扮的干干凈凈。
石門打開了，是一個豬人前來迎接著兩人，看到男爵身上的服飾后，才稍稍收斂了眼中的不屑。
“找誰。”
“霍華德。”宋冶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出了伯爵的名字，今天不過是來探探風(fēng)口，他不信伯爵那么多朋友都能每個記得。
“伯爵大人今天不見客。”豬人回答，作勢要關(guān)上大門。
“誒，別急，我父親跟侯爵大人有著交情，希望你給個面子。”宋冶再度說道，這一來就吃個閉門羹可真是有點尷尬了。
聽到侯爵二字，這個豬人總算是有了點反應(yīng)，上下打量了一下宋冶，皺了皺眉頭，最后還是很面前地走了進(jìn)去。
大門關(guān)上了，宋冶和男爵二人就傻傻地站在街上，喝著一口又一口的西北風(fēng)。
等的時間不算短，到最后宋冶甚至一度想一腳把這扇破石門踹開，可正當(dāng)這時，大門卻打開了。
石門打開的聲音很厚重，這回，宋冶的精神卻是更加緊張了起來。
他知道，接下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是萬分危險的。
“進(jìn)來吧。”豬人說道，示意二人進(jìn)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