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一道同云雨
明月何曾是兩鄉
“醒了嗎?你醒了。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護士說。
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感覺自己思維遲鈍,腦袋仿佛是要擠出來最后一滴番茄醬的包裝袋——我困難的思考著。
護士拿起記錄版關上門走出了房間。不久主治醫師過來。
“嗯。你去給他量個血壓。“主治醫師對護士說。
“哪里不舒服啊。“主治醫師轉過頭對我說。
我在想這個跟我說話的人是誰啊,但是我沒有回答他。我又看了一眼護士胸前的銘牌——櫻田淳子。
“嗯。血壓正常。這樣吧,你給他再安排個核磁共振看看毛細血管有沒有出血。他看上去反應遲鈍,腦干可能受到損害。你跟他說說話,要運用學校里面的應激手術術后頭腦康復法。有事的話,我就在值班室。”主治醫師對護士說完后離開房間。
護士又過來看著我。
“知道自己叫什么嗎?”護士說。
不都是護士主動介紹自己叫什么名字,什么地方的人。介紹一下最滿意身體那個部分,然后再展示一下才藝啊,一片歌舞升平的氛圍。我看著護士遲緩的思考著。
“那你知道自己是男的還是女的嗎?”護士說。
對啊。我是男的還是女的啊。我怎么判斷啊。我感覺自己是男的,男人和女人是怎么區別的啊。我遲緩的思考著——好像壓在女的身上的就是男的,想到這里我起身撲向護士。
“啊。”一聲尖叫過后,我眼前一黑,感覺被什么擊中頭部失去了平衡,我想用手掌支撐失去平衡的身體。但是感覺雙手緊緊抓著是網球嗎?我趁著還有一點意識,證實性的又捏了一下球。終于我是摔下了病床。護士把我搖晃起來,我仰面看著護士,護士低頭看著我。護士厚重的鼻吸直吹向我。芳香氣體的密度比空氣大,所以都下沉到了我的臉上。我的大腦迅速思考起來,不久我的大腦運行過快導致缺氧。護士看見我醒著就不搖晃我了,把臉貼近觀察我。我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一句古詩——山雨欲來風滿樓。
是我沉浸在自己的本能的幻想之中了。又有看客嘮叨了。我都寫了什么啊,他們怎么沒有看懂啊。現在的看客真是單純啊。
“我們要抵制資本主義的齷齪思想。你要再這么寫下去。我就舉報你了。”畫外音。
聽我解釋啊。每一種犯罪都是要有動機的。我不把感情戲說清楚,很難讓人理解犯罪分子在什么樣子的處境下,喪失了理性從而走上犯罪道路。
“這么說,你是要準備實施犯罪啦。那今天就是文章的大結局了吧。各位都散了散了吧。作者因為那個啥未遂而鋃鐺入獄。”畫外音。
這里我要科普一下法律知識——關于上述的罪名舉證行為是要當事人及其家屬才具備資格。所以看客沒有替這一名文章中的陌生女性起訴我的權力。等等等等,看客在對我進行誘導性談話,我的犯罪事實不存在啊。裁判長,我對看客的不當言論有異議。
“反對無效。”畫外音。
這里我再啰嗦一下上文為什么寫了四個等字。因為日語里面“等一下“是——ちょっと待ってください。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湊字數!”畫外音。
不知過了多久。又感覺有人在搖晃我。我本能的再次撲向那個人。
“這人怎么還變成喪尸了呢——見人就撲。小林君清醒一下。是我。我是山本君的朋友吉田。我是個記者,特地來采訪你的。當然作為你的朋友的朋友,我也是特地來看望你的。嘿嘿。這兩個月我可是一直都在你的病房附近蹲守。嘿嘿。你總算蘇醒了。”吉田說。
他看著我,稱呼我小林君。我叫做小林君?
“巴士墜海的詳細過程能給我講一講嗎?我總覺得這件事情另有內情。我要寫一篇驚世駭俗的新聞。拿到普利策獎。”吉田說。
科普時間——普利策獎也稱為普利策新聞獎。 1917年根據美國報業巨頭約瑟夫·普利策(Joseph Pulitzer)的遺愿設立,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已經發展成為美國新聞界的一項最高榮譽獎。現在,不斷完善的評選制度已使普利策獎成為全球性的一個獎項,被稱為“新聞界的諾貝爾獎”。
“海?“我喃喃自語。
“對啊。海。“吉田說。
“你誰啊,哦天天在醫院徘徊的那個記者吧。病人需要休息,你現在不能進行采訪。請你自覺離開。“主治醫師推門進來說。
“我是他的朋友。來看望他的。“吉田說。
“你認識他嗎?“主治醫師看著我說。
我搖搖頭。
“其實我是他朋友的朋友。我是山本的朋友,山本是他的朋友。“吉田解釋說。
“我們院長是首相的朋友,院長是我的朋友。那么我還是首相的朋友呢。請你自覺離開好吧。“主治醫師說。
“護士說這家伙有色情暴力傾向,現在又有記者圍追堵截。我看還是早點安排他出院比較妥當。“主治醫師自言自語說。
我在醫院病床上吃過午飯,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自稱山本太郎的人前來接我出院。
“太好了,你終于蘇醒了。這段時間可是忙死我了。我的山本偵探事務所生意是絡繹不絕啊。再給你帶來一個好消息吧。小林君。現在不能叫你小林君了。你變強了,你有律師資格了。看看這是什么?。“山本太郎說。
我從山本太郎手上接過律師徽章。
“日本作為大陸法系的司法系統,很大程度上的受到了美國和英國法律的影響,所以在徽章設計上,象征意義非常濃厚,也因此誕生了天秤葵花章(律師徽章)和秋霜烈日章(檢察官徽章)和八咫鏡章(法官徽章)這樣象征性非常強烈的徽章。而你手上的徽章是天秤葵花章。“山本太郎介紹說。
“徽章是我給你申請的。誰讓你發生了這樣的意外。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哎。大田一家要是有你這樣的運氣也好啊。好了不說這些難過的事情了。現在你就是山本偵探律師事務所的三當家了。走吧。我接你出院。把這件新衣服換上。我就知道你沒有衣服,我按照自己的身材給你挑選的。再把這個珍貴的律師徽章別在這里。好啦。我們回事務所吧。“山本太郎得意的說。
我腦子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山本太郎接出了病房,我事后得知這一件衣服的真相是山本太郎不喜歡這一件衣服的樣式,所以買回來一次也沒有穿過。我看了一眼醫院大門處的時間——9月19日。
“二當家。我們回來啦。乖。誒呀,主動把拖鞋叼過來。乖啊。“山本太郎說。
這二當家是一條秋田犬。我的排名還不如一只狗。
“小林君。您怎么呆呆的。坐啊。這就是咱們生活和戰斗的地方啊——山本偵探事務所。唉。你先休息吧。我手里頭還有幾個出軌案子要去跟蹤。明天你可要接手啊。我一個人跟蹤這幾個案子已經累得不行了。順便再看看有沒有訴訟案子,畢竟咱們事務所有你這個律師了。“山本太郎說著出門離開。
我在事務所的沙發睡到了9月20日。
“這個案子交給你。你盯著監控就行。怎么?還是沒有工作狀態。沒事。慢慢來。這個是監聽耳機。調查對象要是出門,你就可以休息了。我看好你哦。”山本太郎說。
“你誰啊,這是哪里啊,我的小護士淳子呢?”我說。
“我是山本啊。你不會失憶了吧。這事情鬧的。我打電話給醫院看看什么情況。喂。我是昨天出院的小林的朋友,把電話給小林的主治醫師。喂。醫生啊。小林啊,就是昨天出院的那個。對對就是墜海公交唯一的幸存者。他是不是失憶了?失憶這么大的事情,那你怎么不跟我說啊。你也沒辦法恢復,你是主治醫師啊。要靠他自己。你別掛電話啊。喂。”山本太郎掛了電話說。
“小林君。我啊。記不記得。山本啊山本太郎。有了。你有本《我的千奇百案》是你自己寫的日記。你看看能不能回憶起來。山本太郎說。
我接過山本太郎手中的書看了起來。
“寫的真是精彩啊。”我說。
“你這是王婆賣瓜自賣自夸。這本書就是你自己寫的啊。沒時間了。我要出門,你自己回憶過去吧。回憶過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山本太郎唱起了《新不了情》。
20日13點30分。
我坐在電腦前看見屏幕上的監控出現了人影,一會人影就消失在屏幕邊緣。好奇心驅使我帶上了耳機聽聽現場的聲音。
“我們結束這段感情吧。我。“男人的聲音。
“當初是你先勾引的我。我現在付出了感情,你卻要說分手。“女人的聲音。
“我有喜歡的人了。“男人說。
“在床上拍完我的屁股,現在又想拍拍自己的屁股走人。我不同意。是不是劇組的化妝師美惠子。看她那嘴巴不知道被多少男人品嘗過。”女人說。
“住口。美惠子不是那樣的人。她很善良,很體貼。“男人說。
“我不善良,不體貼?怕你累著,還主動給你按摩推拿。“女人說。
“不一樣。你是你。美惠子是美惠子。我要走了。以后不要再聯系我了。“男人說。
“三浦。你個混蛋。我的人,我的心,還有我的錢,別忘記你剛接到的劇本也有我的功勞。現在竟然。竟然。“女人哽咽說。
“錢。我會如數奉還。要是事情順利可能我會再追加給你一筆利息。我走了。“男人說。
“我要殺死你。三浦。“女人說。
重重的關門聲。
一聽到死,我就想起了墜海的巴士——懸崖上面的驚恐,海平面以下的黑暗。還有黃瓜味道的薯片。講到這里我再補充前面的對話——為了文章的連貫性。哪里有人運用勾引這個詞語說自己的情感?我是為了簡單點出他們的關系。一個勾引就說明了是男人勾引了有夫之婦,類似西門大官人和潘金蓮的典故。只是不知道這個綠帽男是不是有一個叫做清河武二郎的弟弟,中文名字——武松。
再說回來那個叫做山本的家伙,說我是墜海巴士唯一的幸存者。看來是有這么一回事。我在日本的雅虎搜索墜海巴士的消息。新聞媒體得出一致的結論——一起不幸的交通意外。我陷入了沉思——巴士。護士。巴士。巴士。護士。薯片。護士。護士的輪廓。導游!
又有看客嘮叨了。巴士跟護士哪里有關系啊?當然有關系了。詞語結尾都是士字。
16點.山本太郎回到事務所。
“小林君。有什么發現嗎?監控有看到什么嗎?“”山本太郎說。
“13點30分。”我說。
“喲。好的。我看看。”山本太郎向電腦走去。“
“看來用這個錄音可以向委托人交代了。“山本太郎說。
“委托人是誰?這女的好像很精明,她的丈夫應該是一無所知。而男的貪財好色,心思也不會放在瑣碎的事情上,可能是跟他有關系的人。是不是那個美惠子?但是她只是個化妝師,應該沒錢雇用偵探來調查自己的新男朋友啊。“我說。
“看來小林君的推理能力下滑了啊。委托人是美惠子的父親。她父親也就是夕日電視臺的電視劇部門的部長。監控里面男的叫做三浦春生,是一名過氣的俳優。女的叫做上戶彩子。也已經退居二線。“山本太郎說。
這個俳優在日本的意思就是男演員。那么聰明的看客請告訴我日本的女演員怎么稱呼呢?
“這樣一來,我想美惠子的父親一定不會同意他們的交往。三浦春生也會聲名狼藉,飯碗不保。“山本太郎說。
“我原本是做偷窺的工作?“我說。
“偵探啊。我們是不出名的名偵探。不。其實你的真實身份是間諜。來自大陸的抗日諜戰大片里面的雙面間諜。“山本太郎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間諜?我是個間諜嗎。但是我想調查墜海巴士。“我說。
失憶癥和理解能力沒有關系。所以一個人能沒有記憶,不會影響理解事情的邏輯。
“這是一個意外交通事故。有什么好查的。“山本太郎說。
“那我想看看當時的監控視頻。“我說。
“事發路段沒有監控。看見意外的人都去天堂報道了,除了你。說不定有的人已經轉世投胎了。“山本太郎說。
“喂。行啊。他在我這呢。你來吧。“山本太郎接了一個電話。
17點.
“吉田君。來就來吧。還帶了三木三家的外帶壽司過來。破費破費了啊。“山本太郎說。
“大家一起吃吃飯,聊天嘛。“吉田明智說。
“小林君。是我啊。還記得我不。“吉田明智走過來對我說。
“嗯。記得。你當時自我介紹就說了自己是吉田,沒有說名字。那護士呢。怎么沒來?“我說。
“那護士可是歸醫院所有,醫院歸國家所有。所以,這護士是我們日本的資產。我在你住院的時間還調查了一下她——她是個土生土長的日本人。她的父親來自大陸,帶著一個也是來自大陸的女兒一起來到日本。開了一間中式小飯館。然后認識了護士的媽媽。護士的媽媽也是一個單親媽媽。于是護士又有了一個家庭。她還是單身喲。“吉田明智說。
“她還有個來自大陸的姐姐還是妹妹啊?”我說。
“額喲。小林君轉性別了,開始對女性有興趣了。哈哈。“山本太郎說。
“都是華人同胞。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兩山。”我說。
“上大學的時候。村上春樹小說里面有一段描述配角對著富士山的畫進行自我拉扯的事情,我就想到了小林君。哈哈。“山本太郎跟吉田明智說。
“哦不。哪里哪里。我在醫院看見他的時候。他還向我猛撲過來。聽你這么一說,小林君的性取向還是不明朗啊。哈哈。“吉田明智說。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小林君。墜海巴士的詳細內容跟我們分享一下唄。”吉田明智說。
“原來你是為了這件事情。”山本太郎說。
“我印象里面就是巴士駛向大海。也沒什么特別異常的事情。就像新聞里面說的是一場不幸的意外事故。”我說。
“這件事情要是能親眼看看就好了。”吉田明智說。
“監控視頻資料都在公交總部呢。”山本太郎說。
“你不是有警視廳的背景嘛。讓他調監控出來看看。”吉田明智說。
“這家伙調到地方警察署了。讓他拿資料有點困難啊。”山本太郎說。
“哦。原來線人是本田這小子。本田吃里爬外的性格現在還是沒有改變。”吉田明智說。
“無論如何。事故的起因都是巴士司機。我就從巴士司機的角度入手調查吧。”我說。
“行啊。小林君。聰明的智商又占領高地了。”山本太郎模仿某位大陸喜劇明星的口氣說。
“警方判斷是一起交通意外,司機的尸體檢驗報告也是正常的情況。有可能是司機操作失誤或者是想要自殺,然后連累了巴士里面的所有乘客。或者巴士被什么人動了手腳。”吉田明智說。
“司機為什么要自殺啊。巖手縣那么美麗的地方,讓人心情舒暢。所有的不愉快都會被海風帶走。如果大海能夠帶走我的哀愁。”山本太郎唱起了《大海》。
“導游和司機可能有什么關系。我們從愛恨情仇的角度來分析案件。我記憶里面好像是……”我說。
“就算有。那又能怎樣。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真相已經成了一個謎團。”山本太郎說。
“哎呀。我還想著寫出一篇驚天大秘密的報道呢。看來是不可能了。”吉田明智說。
“我們去查巴士。現在巴士停放在哪里?”我說。
“巴士的情況還不如看警視廳的檢查報告。何必去現場看呢。算了算了。吃飯吃飯。飯桌上討論不出什么結果。飯桌是吃飯的地方,不是辦公的地方。更不是孤男寡女睡覺的地方。”山本太郎說。
“哈哈哈。”吉田明智笑得花枝亂顫。
我也不說案子了,一直被他們帶跑思路。
“我有個娛樂八卦新聞內幕。吉田君感興趣不。”山本太郎說。
“感興趣啊。我平常就靠著這些新聞茍延殘喘。”吉田明智說。
“我跟你說啊,那個三浦春生和上戶彩子有一腿。”山本太郎說。
我突然覺得山本太郎侮辱了偵探這個職業。
“山本君。我想靜靜,不要問我靜靜是誰。所以就不能在你的事務所從事偵探工作了。真的非常抱歉。”我說。
“小林君。是不是我哪里說錯話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我這個人一直就是這樣。你一定是失憶不記得我的性格了。”山本太郎說。
“抱歉。”我什么都沒有拿就走出了山田偵探事務所。
“這錢你先拿著。用完記得回來。”山本太郎追了出來。
我能感覺出來山本太郎是個感情真摯的人,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我的記憶還是沒有完全恢復。我記憶里面只有我第一眼看見的人——小護士。主治醫師。山本太郎和吉田明智。還有墜海巴士一霎那的記憶。我漫無目的走了一會。我聞著有香味從7-11飄出來,不由自主的走進了7-11。我買了一些吃的零食之后,坐在附近公園的椅子上面吃了起來。
“等了2個月,終于又在7-11附近逮到你了。”這是我被打倒在地之后聽到的話。
有聰明的看客已經知道了,這就是那個報復我的公交車司機又一次對我實施背后偷襲。依舊是只打一下就跑。但是我的記憶里面沒有這一件事情。我當時委屈的哭出了聲。
我保持著倒下的姿勢在地上繼續哭著。不久就有人朝我走來。
“原來是你這個色狼。”護士經過扶起我說。
“啊。我記得你。櫻田。”我說。
“別過來啊。我會中國功夫的。什么刀槍跟棍棒我都耍的有模有樣什么兵器最歡雙節棍柔中帶剛想要去河南嵩山學少林跟武當。”護士一邊比劃一邊唱起了《雙截棍》。
我感覺出了她的敵意。默默坐回了公園的椅子上。不知道過了多久,護士又回來。
“色狼。你身上有錢嗎?“護士說。
我把山本太郎給我的酬勞都給了護士。因為酬勞都放在信封里面,我也不知道有多少錢。
“不用這么多。我就是出門買東西忘記帶錢包了。失憶癥不會是被你這個色狼傳染了吧。喏。我拿了1000日元。等會我買完東西,你跟我回家去拿回這一筆錢。信封還給你。你剛才不會是因為猥褻被人暴打一頓吧。你不吭聲就是承認了。那把你帶回我家不是很危險啊。“護士說。
“淳子。你是叫做櫻田淳子。我想起來了。”我看著她的胸部想起了之前在醫院的名字牌說。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衣服上面也沒有寫名字啊。”櫻田淳子當時穿著休閑服說。
“因為你是我睜眼以后第一眼看到的人。”我說。
“不要這么煽情。你又不是鳥類,第一眼看見誰就認準了跟誰走啊。你到底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啊。”櫻田淳子說。
我做出了襲胸的動作——我想暗示她是護士服裝上胸前的銘牌。櫻田淳子一手護住胸部,另一只手一巴掌扇了過來。我再次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覺得肩膀很重于是清醒過來。我轉過頭看向肩膀,原來櫻田淳子在我的肩膀旁睡著了。
“醒一醒。淳子。“我推了推櫻田淳子說。
“我怎么睡著了。都是你這個色狼。你醒了,那我就放心了。你趕快回家吧,那我也走了。“櫻田淳子打著哈欠說。
看著櫻田淳子遠去的背影,我漸漸加快了腳步跟了上去。
山下商業町。日本的街道都用日文町字來表達。我看了商業街路口的時間牌子——20日11點23分。
“小妹妹,有特殊服務嗎?我錢包里有的是錢喲。你看這里鼓鼓的。往下看啊。看這里,看這里。“地痞說。
“不要啊惡心。你干嘛啊。“櫻田淳子說。
“看我英雄救美。”我說。
“色狼。”櫻田淳子的狼字沒有說出口。
我猛然沖向了地痞。打架最重要的就是讓對方沒有招架的能力,所以把人摔倒在地是非常有效的方法。比如日本的國粹相撲——神之一手抱摔。我記得好像是這樣,再這樣。我在地痞身邊慢動作演示著。
“你怎么不摔倒啊。”我對地痞說。
“野郎匹夫。滾蛋。”地痞抬起膝蓋踢向了我的私處說。
我大腿并攏,一副被凈身的樣子。話說日本怎么就沒有太監呢。要是有太監制度,日本歷史要少多少風流軼事啊。
“我要報警了。”櫻田淳子拿出手機對地痞說。
“你給我小心一點。我記得你。以后不要出現在這條街上。”地痞對地上的我說。
其實地痞是保護這條街上的性工作者,他以為櫻田淳子是來搶生意的。所以試探性的詢問了一下。當然地痞的言行舉止就是這樣的粗狂,也可能是地痞最近被搶了生意,因此拿我出氣。想到這里,我就不能讓櫻田淳子的名聲受損啊。櫻田淳子不是性工作者,她是個好女孩。
“你也給我記住。不要對我老婆動手動腳。”我沖地痞消失的方向說。
“誰是你老婆了。神經病。色狼。你也去死吧。”櫻田淳子說。
我夾著腿撅著屁股,像一只鴨子在櫻田淳子身后匆匆跟著。
“剛才真是對不起。其實你不理會那個人事情就過去了。你突然沖出來把事情搞的莫名其妙。我當時是很生氣。現在氣消了。你沒事吧。”櫻田淳子說。
“沒事。”我把捂著褲襠的手舉起一只擺了一下。
“你不會要跟到我家里吧。”櫻田淳子說。
“我是去拿我的1000日元啊。”我說。
“唉。好吧。不要對我有非分之想。色狼。”櫻田淳子說。
我也不在乎這1000日元,就是想和櫻田淳子在一起。
櫻田淳子住的是一個三層的小商品房。我在她家門口拿回1000日元,便在門口坐下睡著了。
“你不要呆在這里啊。對我影響不好。唉,趁著沒人看見,你還是進來吧。”櫻田淳子重新開門小聲說。
櫻田淳子的房間很小。一室一廳,一個衛生間,一個廚房。臥室有個小陽臺。我沒有洗漱就在玄關睡著了。
時間已經是21日早上。
“櫻田小姐。在家嗎?”有人說。
我剛想開門,被櫻田淳子攔住。
“你去廁所躲著。“櫻田淳子說。
“啊是黑澤太太啊。哦。是家庭傳閱板啊。最近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嗎?“櫻田淳子說。
“最近又有入室盜竊的事件發生啊,要注意鎖好門窗。“黑澤太太說。
“我家里這么簡陋,應該也不會被光顧吧。“櫻田淳子說。
我沖了馬桶。
“喲。廁所里面有人啊。“黑澤太太說。
“啊。是我的。“櫻田淳子不知道怎么介紹我。
“啊。我的一個病人。對。真的是我的病人,失憶癥。以為我是他女朋友。所以。“櫻田淳子語無倫次說。
“哦。大新聞啊。櫻田淳子有同居對象啦。呼呼。放心吧。我不會亂說的。呼呼。“黑澤太太說。
“我還在上廁所呢,你就開門偷看!“我說。
“你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嗎?“櫻田淳子轉過頭站在廁所門口說。
“我看洗臉盂臟了,就順便洗一洗。你一個女孩子家家這么邋遢。“我說。
“我的一世英名啊。你趕緊走吧。色狼。“櫻田淳子說。
“日本著名俳優三浦春生在靜岡縣自家衣櫥內自縊身亡,年僅30歲。有相關人士爆料救護車到達時三浦春生仍有微弱的心跳,救護人員曾嘗試為他做心肺復蘇,但最后仍回天乏術。”電視機說。
三浦春生?是監控里面的那個男演員。這不是一件單純的自殺事件。但是關我什么事情呢。世界上有兩句話可以完美回答百分之九十的問題——第一句,關我屁事。第二句,關你屁事。
又有看客嘮叨了:你這不是推理懸疑的文章啊。有案子發生怎么不深入剖析啊。
關我屁事,這么回答不對啊——這是我的《我的千奇百案》。關你屁事,這么回答也不對啊——看客是閱讀文章的相關人員啊。我想這就是剩下的百分之十的不能完美回答的問題吧。
我在櫻田淳子樓下徘徊。
“小林君。這個是你負責的案子。你可不能推脫啊。“山本太郎在櫻田淳子家樓下找到了我。
“那護士通過出院記錄家屬一欄的號碼打電話給我,說你在這里。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我昨天沒有挽留你,你知道的我的性格就是這樣。哦。對了。你忘記了吧。是啊。你有失憶癥。“山本太郎補充說。
“我負責的案子?“我說。
“是啊。你昨天看了監控。就是三浦春生的案子。我們需要給上戶彩子做無罪辯護。我可是第一時間聯系了她,爭取到了辯護的權利。“山本太郎說。
“她不就是兇手嗎?“我說。
“她說她不是兇手。我們要相信自己的辯護方。“山本太郎說。
“既然不是兇手。我為什么要給她辯護。“我說。
“警方在美惠子提供的手機短信中看到——”上戶彩子要來我家討論劇本的事情,不能赴約。抱歉。愛心表情。“根據三浦春生的死亡時間和短信時間。警方認為上戶彩子具有重大作案嫌疑。這可是你的律師初戰。“山本太郎說。
所謂初戰就是戰國時代大名的孩子第一次出征。傳聞第六天魔王——織田信長的初戰是造謠說山賊藏在明智光秀的村子,于是光明正大的搶劫了明智光秀的村子。所以招致日后的本能寺之變。
22日法院。
兩個警察領著被告上戶彩子進柵,書記員通知大家裁判長來了,大家立刻肅靜全體起立,向裁判長鞠躬。他坐下后全體才都坐下,因為這個案件是當天第一次開庭審理,先甄選陪審團。陪審員是抽簽決定的,我跟上戶彩子說盡量選擇同樣身為女性的陪審員——可以博取同情。抽簽開始——由書記員抽中紙條,念出名字。法官先把案情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向陪審員闡述了需要注意的情況。然后說了休庭時間。法官先把案情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向我們辯護律師和檢擦官闡述了需要注意的情況。然后說先休庭到10:05再開始。
科普時間——日本在2008年重大刑事案件審判中引入陪審團制度。屆時,6名陪審員組成的陪審團將與法官一道就被告罪名是否成立及量刑作出裁決日本采取陪審團制并非“史無前例”。早在1928年10月,日本就已正式實施從美國引入的陪審團制。然而受當時觀念制約,陪審員常常先入為主作出裁決,不僅導致一些案件審判有失公允,也使許多日本公民對擔任陪審員持消極態度。這種情況下,日本被迫于1942年停止陪審團制,轉而采取完全由職業法官主導刑事案件審判的制度。
“我接到三浦春生的短信。他說有一個重新改寫的劇本,要和我配戲。我就去往三浦春生家里。他的家門沒有鎖。我就進門了。之后叫他也沒有回應。我就開始在他家里尋找他。結果就發現他上吊自殺了。我立刻撥打了救護車。”上戶彩子說。
“你發現三浦春生上吊——也就是死者,當時已經死亡了嗎?”我辯護說。
“我不知道。”上戶彩子說。
“我請求證人入場。”我說。
“你是當時的救護人員。三浦春生當時的情況如何?”我對證人說。
“三浦春生當時仍有微弱的心跳。”證人說。
“那么,三浦春生當時還是活著的。就是說我的當事人沒有殺害三浦春生。”我說。
“我有異議。上戶彩子是第一發現人,根據以往的刑事案例第一發現人是兇手的概率有百分之73。證人證詞說有微弱的心跳不能證明三浦春生當時還活著。可能是心臟慣性跳動。”檢察官說。
“那也可能證明三浦春生當時是活著的咯。我善良的當事人第一時間撥打了救護車,試想殺人不眨眼的兇手會這么做嗎?所以我的當事人是無罪的。不僅無罪還有功勞。只是救護車沒有及時搶救死者的生命。”我說。
陪審團表示意見。
“那么陪審團的意見呢。嗯好的。上戶彩子的案子下周再進行討論。休庭。“裁判長說。
“我還會以其他罪名起訴她的。憑我多年警察生涯的經驗來看她就是兇手,我不能讓她逍遙法外。“檢察官對我說。
又有看客嘮叨了:法庭里面的辯論一點也不精彩,講的雨里霧里的。其實就是我要為上戶彩子做無罪辯護。既然檢察官指控她殺人,我就要證明她是無罪的。為什么明明知道上戶彩子就是真正的兇手,還要為她辯護。因為戰國時代的觀念——初戰必勝。所以我的律師初戰不容失敗。況且提煉了法庭的對話精髓法庭戲份就會顯得無聊啊。
三浦春生自殺的案子真正兇手就是上戶彩子。她是作案手法是什么呢?由于涉嫌犯罪方法傳播罪,我就點到即止——制作海魚刺身的時候,只要手法夠快把切完肉的魚骨架放回水里,魚骨架不需要魚鰾的作用也會在水中游戲婉如平常狀態。大家敬請期待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