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姑娘的信息上傳了，你要看嗎？”
左臂上的死綺問，昨天加入他們的金發少女信息填寫上傳到網站上了。
正在走出基地的林成業說：“先存儲下來，有時間了我會看的。”
他略微掃了一眼資料，才發現長的這么好看的一個姑娘竟然叫虎子。
第二輪海選結束了，林成業趁著今天休息的時間，打算去見一個生活在E層的人。
他坐上公交車，來到城內區的入口。
巨大的高墻下，警衛們依次檢查入城人的身份，確認無誤后就會放行。
進入內區后，先是乘坐飛車到達了卡戒公司的總部，他有些問題想要請教塔澤。
“能力上的問題？”塔澤聽了林成業說的話。
這位木偶手中浮現出令牌，說：“這就是超凡者的假象！”
“假象？”林成業咀嚼這個詞。
“大多數平庸的超凡者認為覺醒就會得到能力，事實上，也存在少部分成為超凡者后沒有任何能力，他們只是單純的控制火焰、水流等自然界常見的元素。”
“就是說超凡者必須擁有能力是錯誤的看法。尤其是當一些天才覺醒第二系后常常都是沒有能力的。我的能力【木偶的令牌】，就是木系的能力，能夠將能量儲存在令牌中，雖然我是五系全能，但只有一個能力。”
“覺醒一系就擁有一個能力的情況我也見過，但這并不是一個好的現象。”
林成業認真的問：“為什么這么說？”
“能力是由人的內心決定的，也可以是遺傳的。擁有復數以上的能力代表你的精神出現了問題，或者說你的……感情極其復雜，具有沖突性。”
塔澤給林成業解釋這種現象。
要是換個別人在自己面前說，自己精神有問題，林成業一定哈哈大笑把他當傻子，但自己面前的是S級的大佬，而且是全系的塔澤，只能老實的聽從大佬對自己的講解。
具有復雜沖突的人格。
林成業思考著走出了公司門口。
“你要去找誰？”死綺問，林成業計劃找的人她通過信息庫也沒有搜索到，不知道林成業在這座城市還有其他的朋友。
“去F層。”
他在周圍買了熱騰騰的食物，裝好帶上，F層沒有專門的車，林成業坐到就近的E層交叉口，上下的樓梯散發著生銹的味道。
林成業順著樓梯下去，F層的風很大，建筑的地基和橫梁相互交錯，而人們在F層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生存著。
回到自己生活過十幾年的F層，林成業熟練的在這些巨型橫梁上行走。
他走了很長一會兒，風在身邊起舞。
“我的家就在那個方向。”林成業用手指了F層一個方向，“遇到傷心事的時候我常常回到那里。”
左臂上投影出死綺小小的虛擬形象，說：“今天你要回去？”
“不，我來F層找人的。”
他們在橫梁上拐了個彎，找到一個人。
老人披著斗篷蜷縮在F層的角落，身邊放著一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老舊的緋紅阿爾法式收音機播放著輕揚的音樂。
林成業蹲下身，把裝好的食物放在長滿皺紋的老人身前，輕聲的叫到：“婆婆”
“啊？”迷糊的老人睜開了眼睛，渾濁的眼珠盯了林成業好一會兒，才欣喜的說道：“原來是小業啊，好長時間沒見你，怎么才來看望婆婆。”
“最近被公司調到了城外區，以后會很長時間不會來看你了。”
“沒關系得了，只要小業能健康成長，還記著婆婆就好了。”婆婆顫巍巍的拿起一旁的小木盒，“我還以為小業忘記婆婆了。”
林成業脫下黑色的外套蓋在婆婆身上，說：“我帶了飯，婆婆您記得吃。”
“好的，好的。”婆婆點了點頭，打開手里的盒子。
“那小業有什么想要的？”
“我想要殺一個人，要請婆婆幫忙。他的名字是飛廉，異魔競技場的飛廉。”
“好”婆婆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從木盒子中拿出一個小人，抽出幾根銀針扎在小人身上。
看到這位婆婆的動作，死綺終于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了。得益于“卡達頓雙門”的力量，曲都中流傳著各類詭異傳說，他們大多數是因為門后的力量所影響或本身就是從門后來的詭異。
而眼前就是知名的傳說，曲都的鬼婆婆。
相傳在幾十年前曲都的夜晚，霓虹照不到的小巷會遇到這位蜷曲的老人，她等待那些心里藏有欲望的人，聆聽他們內心潛藏的渴望，然后所有被鬼婆婆注視的人都會遭遇不測。
這種事情直到上任星主對她的一次戰斗，鬼婆婆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資料上顯示她無法正常交流，更別說提出要求了，然而眼前的這一幕卻打破了死綺記錄在案的數據。
一根銀針扎在小人身上，另一根銀針則扎在林成業身上，一滴鮮血染在小人身上，浮現出扭曲藍艷的色彩。
“這位男人將會在13個小時后遭遇不測。”
鬼婆婆說道。
“謝謝婆婆。”
婆婆蜷縮起來，用斗篷將自己遮蔽嚴實，從中傳出小聲的話。“婆婆要休息啦，不要再打擾婆婆了。”
“再見，有時間我會來看您的。”林成業告別團成一團的鬼婆婆，踩著鋼材往回走。
左臂上的死綺不禁的問：“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五年前救了她一命，之后婆婆有時就會滿足我的請求。”
他推測道：“我懷疑鬼婆婆其實是修煉‘禁忌系’的強者，不過受到詭異未知的禁忌力量而變得瘋狂，之后在和上任星主對戰元氣大傷后僥幸恢復了神智。”
禁忌系的能力很強很古怪，同時修煉者也冒著隨時陷入瘋狂的情況。
死綺也無法解釋這種情況，只能認同林成業的推斷，同時說道：“飛廉會這樣輕易的死去？”
“有可能，如果沒死也會對他有影響的。”
“你能夠確定杜華奧和飛廉聯手了？我的數據庫里顯示他們兩個有過多次沖突。”
“網絡上的東西很多都是假的，況且我遲早會對異魔動手的。”
“那你為什么不先說杜華奧。”
林成業解釋道：“杜華奧是A級信仰系，況且……接下來的比賽沒有一個強力的對手不是會很無聊嗎。”
夜幕降臨
林成業在E層逛了一會兒，又吃一頓火鍋，才悠閑的往城外區回去。
“命令鬼婆婆真的不用支付代價嗎？”
作為卡戒公司的人工智能，死綺堅信著等價交易的原則，生怕林成業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奉獻了未來的代價。
“你已經問了第三遍了，沒有事的，我這五年來一共招鬼婆婆殺了三個人，現在還活的很自在。”
死綺就像貼心的暖寶寶，時時刻刻在乎自己受到損失。
可是他林成業已經不是三歲小孩子了，在意這個在意那個的話何年何月才能殺死貝都因呢。
他停下了腳步，把手中的啤酒易拉罐投進了垃圾桶。
“閣下跟了我這么久了，還不出來見上一面嗎？”
林成業在原地喊道，他早就感覺到自己被人追蹤的痕跡，但對方不經意泄露的氣息也比他要強，原本回去的他只好在城內區逛蕩，為自己添加優勢。
一個黑影站在了電線上。
一身黑遮住自己，連體型都看的不太明顯，只有臉上的笑臉面具看的清清楚楚。
“看了你在打對方注意的時候，對方也想一了百了的殺了你。”死綺馬上把眼前的人像的資料傳輸給林成業。
“無常坊的殺手。”林成業知道了對方的身份，無常坊之前搶劫G層的列車也遇見過，不過資料上顯示對方的實力B級，林成業也有信心與之一戰。
這波是大家都想私底下玩陰的。
他手一抹，臉上的面具變成了哭臉面具，那個殺手說話了：“笑臉……還是哭臉。”
好快！
林成業心頭一跳，手中火焰向外散開，對方沒有貿然接觸火焰，向后躍去，但林成業手臂上多了一條劃痕，血液慢慢的流出來，林成業稍微控制火焰在傷口周圍燃燒，劃痕就已經結痂了。
對方是異能系的能力，林成業眼睛沒有捕捉到對方行動的軌跡，只是單單憑借直覺防下了第一擊。
同為B級，對方的能力更加適合暗殺。
“哭臉還是笑臉？”
對方仍然問道，林成業屏氣凝神防備著對方下一次的攻擊。
哭臉的人在林成業的視野中消失。
背后？
耳朵捕捉到背后的聲音，林成業轉過身擋住來自后方的襲擊，而緊隨著正前方的劍光一閃，刺向林成業的胸膛。
叮！
兵器和林成業穿戴的護甲發出清脆的碰撞。
他出基地時候就事先穿好的裝甲為他帶來了充分的防御。
林成業抓住時機，動用自己的能力。
【活化】！
裝甲上長出一只金屬手握住短劍，對方見此果斷的放棄了手中的武器，看到林成業身上的裝甲和古怪的能力，知道今日襲擊是不可能了，幾個跳躍消失在了都市之中。
“未來幾天都睡不好覺了。”看著對方消失的身影，林成業感慨道，對方攻擊失敗立刻就離開了，反倒是林成業這邊暴露的底牌。
況且活化的能力受自己的控制微弱，林成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活化的裝甲長出一排牙齒將擒拿來的短劍硬生生的嚼碎，他取消了輸送能量。
裝甲不滿的吼了一聲，逐漸消失，不過整個裝甲身上都留下了一只手和一張嘴的花紋。
“我們回去吧，這幾天讓基地里嚴防警戒。”
“好”左臂上的死綺同意道。
……
回到基地的林成業安排好守衛的事宜后，躺在床上很快就入睡了，做了一個奇怪的夢，而且他的意識還保持著清醒。
在烏云中，雷霆鑄成的鎖鏈在云中串聯。
黑色海洋冒著泡，里面尸體的影子在沉浮，林成業坐著船，聽著頭頂的雷鳴聲，撐著船往前飄蕩。
他聽到前面有人的呼喊聲，一個男人在黑色海面上求救。
“上來吧。”
林成業握住掙扎男人的手，將他拉上了船。
驚魂未定的男人在船頭休息，不斷的表達著自己的感謝之情。
“多謝。”
“舉手之勞。”林成業不在乎的說，他看著天空中充滿神威的雷霆鎖鏈，云霧中若隱若現的輪廓問道：
“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
“不知道，我前一段時間還在競技場的床上躺著，閉上眼睛就來到了這里。”
男人回答道。
林成業看到海中鯊魚在撕咬著尸體，紅色的顏料迸發出隨后被黑色掩蓋，皺起眉頭問：“你叫什么名字？”
“飛廉”
“可曾做過惡事？”
飛廉把頭搖的像撥浪鼓；“沒有”
林成業裝作高深莫測的樣子，一臉嚴肅的說：“你可知這是什么地方！”
“此乃雷池之下，渡魂之海，今日我要渡你成道，若有隱瞞之事只怕你今日將要與海中的尸體無異，身死于此。”
“倘若誠心懺悔，今日貧道就送你回岸，日后多做善事，將功補過，終能成道。”
飛廉哪見過這般架勢，黑發青年一臉平靜的撐船在雷海之下、黑海之上前行，周邊雷聲轟鳴，與世無爭，宛如仙人。
他跪下磕頭，鼻涕橫流的懺悔道：“我曾奸殺過一名女人，陷害欺凌過其他人……在競技場上的許諾也未實現，欺騙了我的親兄弟。”
聽到飛廉在這里背誦他一長串的罪行，皺著眉頭的林成業看不起這種人渣，說道：
“好，見你誠心懺悔，今日我便送你成道。”
飛廉還未反應過來，便對著跪拜的飛廉狠狠給了他一腳，將他打入水中。
對方拼命在黑海中掙扎。
林成業又拿起竹竿對著飛廉的頭部重重敲了三下，將他打下海面。
周圍的鯊魚聚集起來，撕咬著飛廉的肉體。
“大師，為什么？”
臨死前飛廉都帶著濃濃的迷惑和不解，好端端的大師為何將他救起又將他扔入海中。
林成業沒有回答他，站在船頭，看著烏云和黑海交界處的一線，金色、藍色的閃電在線邊亂竄，宛如末日中孤舟。
這場夢當真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