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忘感覺自己好像來到一片虛無世界,滿目奇異之景。
對面坐著自己,然而自己卻這么直直的盯著他,也不知自己這是神游天外,還是靈魂出竅。
但無論是哪一種,都不像大夏天的晚上,眾人坐在村外大樹底下,老人給自己這群孩子講的故事。
而他也由最初的驚駭膽顫,到慢慢的習慣麻木。
像是已經認命。
然而,內心始終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縈繞,像是不屈,像是其他,令他始終保持一絲清醒,仿佛盤坐于萬古時光前,游離在諸天外界外,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即便對面的自己渾身傷口,血液浸濕全身,骨頭斷裂,經脈破碎,徹底成為一個廢人,但他的面龐依舊古井無波,平靜的不起絲毫波瀾,仿佛受傷的不是自己。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他的眼神終于有了一絲波動。
只見對面的自己,胸口,腰腹,脊柱,四肢,頭顱,這九大部位皆是有著淡淡的靈光綻放,光輝交織間,似乎勾勒出一條條神秘的靈紋。
諸多靈紋融合在一起,一條條神秘非凡的紋絡勾勒而成,猶如天脈,宛若神道,瑩瑩燦燦的光華閃爍,似是蘊含天地大道之妙,億萬生靈之靈。
莫忘嘴角徐徐勾起,眼眸緩緩閉攏。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九條靈脈,一舉凝成!
他漸漸昏迷過去。
……
“格老子的!”
外界,大魔王怒罵一聲,也不知罵誰,臉上有些慍怒,但眼角的喜悅卻是將他暴露。
嘩啦啦!
他一手從水里提起身軀軟綿綿的莫忘,大步朝著屋內走去,嘴里還喃喃自語:“修行算是步入正軌,那接下來,還要做些什么呢……”
……
“唔…”
莫忘低吟一聲,幽幽醒來。
第一眼便是見到熟悉的屋頂場景,周圍熟悉的氣息彌漫,身下熟悉的觸感,一切都是極為熟悉。
他緩緩直起身子,這才發覺自己體內有些無力,他低頭看著手掌,光滑晶瑩,猶如一塊美玉,透著一股淡淡的美感,雖然來的莫名其妙。
他猜測,或許與開啟靈脈有關。
而且,他醒來之后,明顯感覺到周圍的不同,具體哪里不同,他也分不出,只覺得空氣似乎有些變化,對流動的絲縷空氣也是極為敏感,好像一絲波動都無法避開他的感知般。
這種感覺,既神異,又美妙。
這般想著,他伸手摸著胸口,卻什么也感知不出來,但他確定,之前見到的并非假象,自己的九條靈脈確實已經開啟。
他站起身子,朝著門外走去。
時值中午,院子一片寂靜,空無一人。
“大魔王出去打獵了嗎?”他心中喃喃道。
就在這時,嘎吱一聲,院外大門開啟,一道魁梧身影提著一頭野獸邁步走進,見莫忘站在院子里,他笑著道:“醒了?”
砰!
說著,他走到院子中心,將手中的野獸扔下,莫忘在點點頭之后,便將目光投射而去。
一頭長相怪異的野獸,形似虎,面目猙獰,獠牙外露,但身上卻長滿如黑刺般的長毛,狠狠豎立,泛著鋒銳之光,令人望之頭皮有些發麻。
奇怪的是,莫忘見到它額頭上有一道深深的血痕,正往外冒著鮮血,染紅身下一片,心中卻沒有絲毫不適,神色毫無波動。
他也有些奇怪自己如今的狀態,也不知是因為之前自己擊殺了一頭準靈獸的原因,還是因為自己開啟九條靈脈的原因,導致自己的內心發生些許變化。
不過,不管怎樣,莫忘如今的心境也不會輕易隨著這般場景而有所波動。
他暗嘆口氣,頗為復雜,也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而一直觀察他神色的大魔王臉上露出淡淡笑容,恰時說道:“你這昏迷三天了,我獵一頭靈獸給你補補……”
莫忘猛然抬頭,看向大魔王:“三天?靈獸?”
“對,你這一覺可睡得夠長,一直睡了三天,你如果今天還不醒,我就是打,也得把你叫起來,免得村里每個人都問我你去哪了,就連瘦猴那個小屁孩也敢半路攔我,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看來老子的威嚴又降低不少……”
“不過這樣也好,我也省的編理由騙他們,啊,心中太舒暢了……”
大魔王臉上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看樣子,這段時間他編理由也編的很痛苦!
莫忘無奈的搖搖頭,方才想到自己體內這靈脈,他還需要確定一下,于是便問道:“大魔王,我體內的靈脈開啟成功了?”
聞言,大魔王神色一僵,臉上的笑容頓時消散,隨即嘆了口氣,滿是嘆息。
結果似乎是不言而喻。
莫忘臉龐滿是不解,撓撓頭,道:“你確定嗎?我怎么感覺……”
“沒錯!”大魔王忽然開口,神色嚴肅的打斷他的話。
“沒錯…什么?”
莫忘緊皺眉頭,這大魔王一會說這,一會說那,而且神色都是嚴肅,也分不出虛實,他到底何意?
大魔王打了個哈欠,彎腰提起靈獸,一邊走一邊懶洋洋的說道:“就是你心中想的那樣。”
莫忘:……
“那你剛才為什么露出那般表情?”莫忘望著他那魁梧的身影問道,既然自己沒事,為何還要給自己營造出一種假象呢?
“無聊唄。”
聲音傳來,語氣平淡。
莫忘嘴角微微抽搐一下,稚嫩憨厚的臉龐上有著一抹惱怒浮現,盯著背影片刻,方才冷哼一聲,朝著涼亭走去,眼不見心不煩。
不多時,濃郁的肉香傳出,彌漫整個院子,與此同時,大魔王粗獷的喊聲響徹而起:“開飯了!”
莫忘磨磨蹭蹭的自躺椅上站起,原本不想去端,但想了想,依舊不疾不緩的朝著那邊走去,并將那鍋肉湯端在涼亭內。
鍋內有半只靈獸,一鍋湯,肉上綻放瑩瑩靈光,連帶著周圍湯汁,也是光芒點點,有著莫名的氣息散發出來,極為精純。
大魔王拿著碗,遞給莫忘,莫忘遲疑一下,終于不再拒絕,拿著碗,象征性的舀了一點肉湯。
那靈獸之前的死狀還印在腦海中,久久沒有消散。
大魔王見到之后,微微皺了下眉,拿起筷子,給他夾了一筷子靈獸肉,道:
“吃點肉,補充一下,別光喝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