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就這樣匆匆開始又草草散場,熬過了萬千人害怕又期待的高考,揮霍的度過了一個極其漫長又輕松的暑假。終于告別了熟悉的教室,艱苦的時光,以及到處都有林時深的高中生活。
如愿的開始了自己夢寐已久的大學生活。
當我拖著笨重的行李箱到達這陌生城市的時候,看著陌生的建筑、陌生的面孔我忽然就感覺松了一口氣,都不認識。
真好,沒有人認識自己也沒有人知道林時深,又是全新的開始。
大學生活似乎和我想象的一樣順利,交到了新的朋友即使不似老友那么熟悉、放肆但也是不一樣的溫暖。
但我有點失落因為再也沒有像老王、許慰晴的人,再也沒有人一起上課偷吃零食、聽音樂、寫信;再也沒有人在體育課的時候陪我一起走長長的操場;也沒有人會在上課的時候背著老師和我傳紙條。
那一段時間我陷入了極度瘋狂的想要穿越回高中重新再過一遍的念頭里,不論學習、朋友還是林時深。
但時間不會聽任何人的祈愿,命運也不會一直笑也不會一直哭,所以日子是一陣一陣過的,你不會一直走運也不會一直倒霉,就像我不會一直想不起林時深。
有一天晚上大學同班的一個男生給我發了一條消息,說我們是老鄉。
其實后來我才知道這個城市還是太小認識的人也有很多。
“嗨,我叫趙顯,我們是老鄉~”
“好巧。”
“你高中是哪個學校的?”
“一中”
“好巧,我去過你們學校,我有個兄弟在你們那里上過學。”
“是嗎,那你朋友叫什么說不定我見過呢。”
“林時深”
林時深。
林時深,為什么是林時深,這么好聽的名字不會那么容易重名的。
“認識嗎?”
“算是認識吧,我們高一的時候是同班同學。”
其實我在猶豫要不要說認識,我不想在大學里再找到和林時深有共同關系的人了,但我又覺得緣分這種東西真的很奇妙。
“真的嗎,那也太巧了。”
趙顯似乎也驚訝這巧合的程度。
“誰不是說呢。”
之后的之后,我和趙顯成了同桌一直到大學畢業。
之后的之后趙顯總喜歡拿林時深開我的玩笑,也會和我和講他和林時深以前的趣事。
開學到現在終于等來了一個長一點的假期。
十月一放假我坐了七八個小時的火車終于回到了家,吃到了媽媽做的飯才覺得自己活的真實,對于那些命定巧合的說法有點太過矯情了。
“媽,你做的飯太好吃了。”
“爸媽,我們學校食堂的阿姨可搞笑了盛菜的時候一直抖一直抖。”
“媽,今天我想和你一起睡。”
果真放假是最美好的時間,不用早睡早起,不用排隊買飯。
吃過午飯我就躺在床上睡覺,這大概是在大學里養成的唯一一個好習慣了。
我睡著覺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迷迷糊糊看見是未知號碼,我一般不接陌生人的電話這次大概是還沒睡醒。
“喂,你好。”
“喂,你好。”
是個男人的聲音。
“你好,請問找誰?”
我以為是打錯了剛要掛斷電話。
“陸簡嗎?”
“你是?”
沒有多少人知道我的號碼。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對方反而問我一句我看了一下號碼,確實不認識。
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我們學校的學長,因為最近有一個同系的大二學長在追求我,算不上追求吧頂多就是覺得新入學的小學妹比較好騙。
“啊?是學長嗎?”
“學長,什么學長?”
對方也有點驚訝。
“不是學長,你是不是打錯了呀?”
我真是沒有可以打電話的男性朋友。
“你沒聽出我是誰嗎?”
對方忽然笑了似乎在等我想起他是誰。
我猛然從床上坐起來,心砰砰砰的亂跳,不會是、不會是......
“想起我來了嗎?”
對方似乎胸有成竹很開心,笑得很大聲。
現在我懵懵的腦子里只有一個名字,一個不敢說甚至是不敢想的名字,一個都沒敢期待的人的名字,雖然不敢相信但我知道是他真的是他。
“是...是...”
“是誰?”
他不依不饒似乎非要聽到滿意的答案。
“林...林時深嗎?”
雖然已經確定答案但說出口的時候還是有點顫抖,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能接到林時深的電話。
沒再見過林時深的時間里我時刻都在擔心他是不是已經不再記得我的名字不記得我是誰了。
這是一個我連做夢都不敢夢到的情節,一直到通話結束我都處于半夢半醒的狀態。
就這樣和林時深從以前聊到現在、從現在又聊到以后,從現狀聊到未來,聊人生、聊理想、聊愛好、聊以前、聊以后。
總之就這樣長途加漫游的講了一個多小時。
我從來沒有想過會和林時深一次性說那么多話,也沒有想過自己的話也可以這么值錢,以至于我的話費因此光榮犧牲欠費了。
但我很開心,非常開心,掛了電話我抱著手機在床上滾了好幾圈,頭撞到墻才停下來。我覺得自己太過小題大做了,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但不過一秒又笑出了聲,紅了臉。
我不喜歡陌生人的招呼更不習慣舊人忽然間的問候,因為太蠱惑人心。
因為突如其來的一通電話完全打翻了我的計劃,說好了不再想念的人突然打來電話說著以前,怎能不心動。我覺得我們的關系就像林時深電話里說的一樣“是不是有一種,你走到哪我都能找到的感覺。”
之后和林時深就有了聯系,電話、簡訊。中午吃飯的時候、晚上睡覺的時候,這段時間讓我有了一種錯覺,感覺自己和林時深就像一對普通又幸福的異地戀情侶。
十一假過完,回到學校后我每天最期待的時候就是和林時深通電話發短信,無非就是問問林時深部隊的情況或者和林時深說一些最近學校的事情;偶爾也會幼稚的比較兩地的天氣,誰晴誰雨,誰比誰的氣溫高了幾度。
我會在半夜十一二點躲去洗手間接林時深的電話,聽他講一些身邊發生的事和正在發生的事。
我永遠不會覺得林時深電話來的晚,即使每次幾乎都是凌晨左右。
我不再特意去想以什么身份每天這樣和林時深通話來往,因為這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情經得住推理與揣測,我不想原本就不真實的經歷被自己憑空加進來很多不必要失落。
比起通電話我更喜歡和林時深簡訊聯系,說過的話久了就忘了,但簡訊不會它會永遠躺在你的手機里,做你經歷的見證。
就像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就和林時深突然斷了一切的聯系,我也還能看看我們之間的聊天記錄。
成年人之間的交往呢就是需要些默契,再見是可以不用說的,只要兩個人心照不宣的不聯系就真的沒聯系了,更何況我和林時深這種不明所以的關系。
我依然能知道林時深的一些近況,比如半夜有沒有緊急集合或者有沒有女朋友,但我也只能默默關注。
不再聯系沒關系,不說再見也沒關系,儼然遇見就花了太多的運氣。
希望以后依舊是像你電話里說過的那樣,走到哪你都能找到我,都能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