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頭緊蹙,心中暗自思忖著:“風月籬真的把她保護的很好。”一想到這里,蘇慕年的心情愈發郁悶起來。
然而,最令他無法釋懷的是,自己一直以來都一心想要為花影著想,可是,結果卻往往適得其反,甚至還屢次三番地險些害得她丟了性命。
這種巨大的反差猶如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蘇慕年的臉上,讓他頓時覺得無地自容。
蘇慕年緊緊抿著嘴唇,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終于緩緩張開嘴巴,從喉嚨里擠出一絲干澀而顫抖的聲音:“你……想回去嗎?”
盡管他心中有著一萬個不情愿,但這句話還是如同沉重的巨石一般從口中滾落而出。
話一出口,他似乎有些后悔自己的沖動,連忙又急切地補充道,聲音輕得近乎于耳語:“回古月國,回到風月籬那里……”
每一個字都像是被風吹散的羽毛,輕飄飄地飄蕩在空中,卻又重重地砸在了他自己的心間。
花影的目光牢牢鎖定在蘇慕年那張略顯蒼白且帶著一絲不安的面龐上。
突然,花影注意到蘇慕年身上的傷口不知何時已經開始滲出血跡,那鮮紅的顏色仿佛刺痛了她的雙眼,以至于他后面說的話完全沒有進入她的耳朵里。
花影心猛地一揪,說道:“將軍,你的傷口又流血…”
話音未落,花影便毫不猶豫地伸出手扶住蘇慕年,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他往帳營走去。
一路上,她的腳步顯得有些匆忙而凌亂,但始終緊緊地握著蘇慕年的手臂,生怕他會有任何閃失。
此時的蘇慕年并不在意自己的傷勢,他松了一口氣,并沒有拒絕花影的好意,兩人就這樣相互依偎著,向著帳營邁進。
待蘇慕年包扎完傷口之后,他那冷峻的面容上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
只見他微微瞇起雙眼,眼神如同寒星一般閃爍著冷冽的光芒,然后轉頭看向一旁恭恭敬敬站立著的決明子,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沉聲吩咐道:“決明子,你速去較場,依照軍法,此人當處斬立決之刑,立即執行!”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結束,他的目光再次掃過在場眾人,最后落在了另外兩個同樣低著頭、滿臉惶恐之色的軍士身上。
原來這兩人正是之前暗中對花影下毒,妄圖置她于死地的罪魁禍首。
“你們膽敢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來殘害同袍!”
蘇慕年一氣呵成道,然后繼續用致命的神情命令道,“按照軍法,殘害同袍,將逐出軍隊,此生不得再錄用!”
說罷,他大手一揮,示意手下人將這兩個已經嚇得癱軟在地的軍士帶走。
至此,這場風波才算暫時平息下來,但所有人都知道,經此一事,軍中的紀律將會變得更加嚴明,再也沒有人敢輕易觸犯軍規。
那兩名軍士對于蘇慕年所做出的判決感到極度不滿,甚至怨恨!
這兩人帶著滿腔的怨恨與怒火,毅然決然地踏上了北上之路,歷經千辛萬苦,終于抵達了古月國。
一到古月國,他們便馬不停蹄地前去投奔當地赫赫有名的風月籬殿下。
風月籬起初聽聞這二人前來投靠時,還表現出了應有的禮數和熱情,但當他從這兩人嘴里得知了關于花影的事情之后,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
原來,這兩個軍士曾經差點讓花影丟掉性命,聽到這個消息,他心中的殺意頓時如洶涌澎湃的潮水般不可遏制。
原本還算溫和的目光此刻也變得冰冷刺骨,仿佛能將人瞬間凍結。
只見風月籬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你們這兩個該死的東西,竟敢傷害我的花兒!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
話音未落,他已身形閃動,如鬼魅一般朝著那兩名軍士撲去……
風月籬的眼中寒光閃爍,殺意凜然,仿佛要將眼前這兩人碎尸萬段。
那兩名軍士還未反應過來,便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緊接著,他們的喉嚨便被一只鐵鉗般的手死死掐住。
“你們……竟敢傷害她……
風月籬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來。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那兩名軍士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呼吸也變得極其困難
“殿……殿下……饒命……”
其中一人艱難地擠出幾個字,眼中滿是恐懼與絕望。
然而,風月籬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憐憫之色。他的目光冰冷如霜,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殺意:“饒命?你們差點害死她的時候,可曾想過饒她一命?”
話音未落,風月籬的手指猛然收緊,只聽“咔嚓”一聲,那兩名軍士的脖子便被他生生捏斷,他們的身體無力地癱軟在地,眼中還殘留著臨死前的恐懼與不甘。
風月籬冷冷地看著地上的尸體,眼中沒有絲毫波動。
他緩緩收回手,仿佛剛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后,他轉身走向窗邊,目光望向遠方,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花兒……”他低聲呢喃著,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溫柔與思念。
他們二人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未曾知曉,花影對于風月籬而言究竟何等的重要!可以毫不夸張地說,哪怕只是有人膽敢輕輕觸碰一下花影的一根汗毛,風月籬定會毫不猶豫地讓此人付出慘痛代價,甚至不惜取其性命。
而風月籬本人更是時常對花影這般言道:“縱我閱人何其多,卻無一人恰是你!”言語之間,飽含著對花影那份獨一無二、無可替代的深情厚意。
“你可是有話要問?”
蘇慕年微微挑眉,目光如炬地看向站在面前欲言又止的柏子仁,他那深邃而銳利的眼神仿佛能夠洞悉一切。
只見柏子仁神色有些緊張,雙手不自覺地擺弄著衣角,嘴唇輕顫卻遲遲沒有說出話來。
蘇慕年見狀,心中已然明了,他放緩語速,輕聲說道:“但說無妨。”
聽到這句話,柏子仁像是得到了某種鼓勵一般,終于鼓起勇氣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問道:“將軍方才……可是提到了‘同袍’二字?”
話音剛落,蘇慕年心頭猛地一顫,他瞬間意識到自己剛剛因為憤怒而口不擇言。
此刻,只見柏子仁目光敏銳地察覺到了蘇慕年神色有些異樣,他深知此時若不趕緊打個圓場,恐怕場面會變得十分尷尬。
于是乎,柏子仁連忙開口說道:且說那花影姑娘究竟是何許人也?眾人皆不得而知,但她此番行毫不顧忌自身安危折返送藥著實是令人欽佩不已!因此也當得同袍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