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8成長的代價
沈時鑰沒有吃到荷葉包雞,因為現在根本就找不到荷葉,倒是燉了一鍋老母雞,被宋鈺逼著喝了一碗。
飯后,墨謹誠按照醫生的再叮囑,上樓去休息。
宋鈺和沈時鑰在樓下聊天,他的表情凝重:“鑰鑰,墨少照這個樣子,還能夠拿回墨家嗎?墨家和你鬧得這么僵,他肯定不好受。”
沈時鑰露出一個輕蔑的微笑:“他為什么要回去,是我養不起他,還是小舅舅認為我沒有能力幫他奪回墨家?”
女孩的神情高傲,那嘲諷又蔑視的眼神,就如同在看待一次沒有意義的競爭,是由她掌控一切,由她宣布結果。
宋鈺看到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里,好似脫胎換骨的沈時鑰,心里面又有一種說不出的酸澀感。
這一次再見她,與往日有明顯的不同,她雖然還會掛著笑容,卻感覺到她身上的憂傷,濃烈到化不開。
“小舅舅,我去看哥哥了!”
宋鈺沒有聽清楚沈時鑰說了什么,被她的聲音拉回情緒:“你說什么?”
“沒有什么,就問你最近在忙什么?”
宋鈺手機進來信息,沈時鑰示意他看。
是葉司寒問他有沒有來找沈時鑰,這個也是夠別扭的,要來就來呀,鑰鑰也沒有拒絕朋友的探望。
沒有等宋鈺回信息,葉司寒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哥哥耶,你終于接電話,怎么樣了,你有沒有見到墨少!”
宋鈺看了一眼沈時鑰,平靜地回答:“見到了,但……”
“你幫我問問他,葉盛杰到底做了什么得罪了沈小姐的事,我們好好說,我父母都住進醫院了。”
宋鈺皺眉,怎么還扯到她身上了,葉盛杰再怎么玩,也不應該把鑰鑰怎么樣了,這其中的原委,他一時也猜測不出來。
但總歸都是朋友,有矛盾還是早一點解決。
“人就在我身邊,你自己說。”
宋鈺把自己的手機遞給沈時鑰:“葉司寒的,他找你說點事!”
沈時鑰拿起手機,放在耳邊,冷冰冰吐出一個字:“說!”
猛然聽到沈時鑰的聲音,嚇了葉司寒一大跳,一點緩沖的余地都沒有。
葉司寒調整了幾次呼吸,盡量溫和一點:“沈小姐,是這樣的,葉盛杰被墨謹誠扔去了國外的部隊了,我知道那小子肯定是惹到了沈小姐,但我求沈小姐和墨少說一下,把他放在國內的部隊里,我們絕對不會給他放水的。”
沈時鑰一言不發,另外一只手輕輕敲著膝蓋骨,一派閑適悠然。
葉司寒沒有聽到沈時鑰的聲音,心里又涼了一大截,看來葉盛杰真的做了讓沈小姐無法原諒的事情。
但還是繼續求著:“沈小姐,如果真的讓他去國外部隊待兩年,他會死的,他犯的錯,我們葉家來彌補。”
他和父母可以去海城,登門道歉。
沈時鑰的手指一瞬間收緊,指尖泛白,她垂眼看著空氣中細小的塵埃。
她小聲的喊了一聲葉司寒:“葉司寒,如果我要追究,一百個葉家也不夠賠,他犯的事太大了,你們葉家已經無法給他兜底了。”
如果不是葉盛杰,不管誰是黑盟的少主,那天都不會活著離開。
是葉盛杰,他既然是被逼上少主之位,又是一個局外人,沈時鑰才給他做選擇的機會。
說透了,葉盛杰就是一個傀儡,挾天子以令諸侯罷了。
他現在也只是認為,那是一家快要倒閉的公司。
葉司寒沉默良久,沒有再掙扎,艱難地問:“那沈小姐能不能告訴我,那小子到底做了什么?”
之前就聯系過了墨謹誠,那人只是淡淡地說,葉盛杰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就不理人。
經過幾方打聽,才明白了,葉盛杰惹了罪不應該惹的人。
沈時鑰清瘦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的悸動,但又讓人察覺不到那微乎其微的變化。
“你去問墨謹誠,就這樣。”
沈時鑰掐了電話,把手機遞給宋鈺:“小舅舅,以后他如果再找你,你就直接掛了,不要理他。”
宋鈺有些莫名:“為什么?”
“他找我們喝酒,你讓我們去嗎?”
“那怎么行,鑰鑰,你千萬不要去,墨少那樣,你還讓他喝酒。”
沈時鑰聽著宋鈺的嘮叨,才有回家的真實感。
而在葉家的葉司寒,掛了電話以后,一臉死灰跌在沙發上。
一邊的葉母哭著拉著葉司寒的手,急切的追問著結果:“怎么樣了,小杰還能不能回來。”
看著憔悴的葉母,葉司寒實在沒有辦法將實情全盤托出,只能安慰著:“媽,沒事,小杰就是去軍訓了,你想想看,墨少他會害小杰嗎?您還是去醫院住吧!我來處理接下來的事。”
顧母還是緊緊拉著葉司寒不放,淚流滿面哭著:“阿景,你告訴我,小杰他到底做了什么?”
葉司寒的聲音突然拔高:“媽,你還要溺愛他到什么時候,你看看和他一起玩的古厲,人家現在都不玩游戲了,你看看葉盛杰,他有一分長進嗎?你非要等他犯了無法彌補的錯時,你才知道后悔。”
多日積壓的煩惱與不滿,在這一刻被傾瀉。
葉母被嚇得一下子失了聲,手一松,就昏倒在葉司寒的眼前。
不用想,沈時鑰已經知道葉盛杰被墨謹誠扔去哪里。
其實自己可以給他開個后門,給柯成打一個電話,葉盛杰就不會受太多的苦。
她清楚墨謹誠的用意,如果只是想要葉盛杰長個記性,大可把他放在國內。
如果是想要他有所成就,那就應該放手。
成長需要代價,而放手不需要。
瞥了一眼時間,墨謹誠今天的午休時間有點長,睡久了也不好。
沈時鑰起身上去,管家默默關掉電視,從來就沒有想過,這家里有一天會住滿。
樓上,沈時鑰敲了幾聲門,都沒有反應,她就直接推門而入。
房間里透不進一絲光,沈時鑰卻能夠準確地走過去拉開窗簾。
“今天睡得有點久,起床了我帶你去走走!”
一般情況下,墨謹誠只要有人進來,他就一定會醒。
床上的人沒有動靜,也沒有出聲。
窗外的陽光撒了進來,讓長時間處于黑暗的房間,有了一種通透感。
過了幾秒,沈時鑰的心猛然被揪緊,陽光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輕輕走過去,不敢去看墨謹誠的臉色,盯著他沒有血色沒有一點點肉的手。
沉沉地吐出一口氣,沈時鑰顫抖著手,摸向墨謹誠的手指。
一片冰冷,如同一個死人。
沈時鑰立刻撕心裂肺地喊了起來:“墨謹誠,你醒醒呀,墨謹誠!”臉上的驚慌,害怕讓她近乎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