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替罪羊
慕容延雖然年少,但聰明機警,身手不凡,慕容謙常年待在軍營,所以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慕容延也能幫著出主意,所以慕容傾對他也是頗為看重的。
慕容傾雖然怒氣還未消,但態度明顯緩和了不少:“延兒,你這是何意?”
“父親,落雪閣縱火一事非大夫人所為。”
慕容延朝身后的小廝比了個手勢,那兩個小廝將那婢女押上前來,他俯視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婢女,語氣不濃不淡:“秀兒,你把剛才說與我聽的話再跟父親說一遍。”
慕容裳緊盯著秀兒,面上強裝鎮定,但內心早已波濤翻涌,衣袖里的手也不自覺握緊。
秀兒是姚湛雪院里的粗使婢女,昨夜秀兒正是聽了她的吩咐,將磷粉灑在落雪閣周圍,才引發了這場大火,可事后已經秘密安排將她送出府了,怎么會被慕容延抓住?
秀兒無措間抬眸,接收到慕容延泛著寒光的眸子,身體顫抖了幾下,鼓足了極大的勇氣說道:“稟老爺,奴婢秀兒,因嫉妒六姨娘得寵,起了謀害之心,求老爺降罪!”
慕容裳攥緊的拳頭暗自松了幾分,面色卻仍不敢放松,慕容琦的眼光在慕容延和慕容裳身上游移,眉間隱露不安,慕容萱一臉困惑地瞪著大眼,孟紫馨則是明顯松了口氣的樣子。
“那你承認是你故意縱火,意圖謀害六姨娘性命的了?”
慕容傾的聲音如同寒風刮過般刺骨,說到最后幾個字還拖長了語調,激得秀兒身體一陣顫栗。
“正是,奴婢該死,求老爺責罰。”
看著秀兒毫不猶豫地認了罪,眾人驚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似乎是難以置信,一個區區的婢女竟然敢明目張膽地謀害姨娘!
只有慕容裳和慕容琦心里明白,這個秀兒只不過是慕容延推出來的一個替罪羊罷了。
短暫的寂靜之后,慕容延淡然開口,語氣仍舊聽不出絲毫感情:“父親,剛才這秀兒企圖逃出府,被我發現之后將其扣下,從她的身上還搜出了一包磷粉,如今她已認罪,一切聽從父親的處置。”
眾人竊竊私語,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魏茹琴開了口:“可是晉管家在大夫人的院中搜出了贓物,這又該作何解釋?”
“這個簡單,”慕容延輕輕撇開唇角,吩咐一個小廝:“傳李大夫到前廳。”
不多時,李大夫跟著小廝來到前廳,發現幾乎全府的人都在,心里明白事情不簡單,凝了凝心神,跪下朝慕容傾行了禮。
慕容延將晉源搜到的布包遞給李大夫:“李大夫,勞你看看這布包里的粉末是何物?”
“回二少爺,這里面只是一些滋補類的藥粉,并無不妥。”
李大夫打開布包,仔細查看了里面的物品,隨后雙手作揖答話,慕容裳心頭猛地一跳,難道那包磷粉也被事先掉了包?
“老爺,是妾身近日身體不適,所以才向大夫要了一些補身體的藥粉,”孟紫馨看準時機,力證清白,挑釁的余光瞟向慕容裳和慕容琦,“沒想到卻平白惹得老爺懷疑,是妾身的不是。”
慕容裳在心里冷笑,孟紫馨果然懂得順坡下驢,這么會兒功夫就想好了證明清白的說辭。
慕容琦微垂著眸,心下也是一片涼意,和事佬的稱號果然不是白叫的,魏茹琴用一個婢女,就將這場危機化解于無形,這招真是高啊!
慕容傾深思半晌,看向晉源的眼里多了幾分責備:“晉管家,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怎么不先搞清楚狀況?”
晉源趕忙跪下請罪:“老爺恕罪,是小的一時沒仔細看,差點冤枉了大夫人,請老爺責罰。”
“行了,以后做事多上點心。”
進展到這一步,事情的走向已然明晰,慕容延看了看還跪在地上的秀兒:“父親,那這秀兒該如何處置?”
“杖斃。”
慕容傾不加思索地吐出兩個字,隨后甩動衣袖,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留下一屋子的眾人怔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