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瀾將菜刀扛在肩上,嘴角上挑,得意的說道:“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下面不管有啥,今天碰到我,算他倒霉!”
李沐聞言就笑了:“好!小伙子,沐哥沒看錯你,你下去瞅瞅,我殿后!”
張瀾聞言嘆了口氣:“唉,我佛慈悲,得饒人處且饒人,今日就算了吧,算他走運!”
說完便準備扭頭離開,李沐眼疾手快,抬起四十二碼的大腳,朝著張瀾的屁股狠狠地踹了上去:“我去你的吧!”
“哎呀!臥槽!”張瀾被李沐踹了個趔趄,人已經掉到了密道之內,只露出個頭在外面,一臉懵逼。
“往下走,我跟在你后面。”不給張瀾反應的機會,李沐順著臺階走到了張瀾的身后。
“你看這事兒鬧得,佛祖他老人家該不高興了。”張瀾哭喪著臉說道。
“你就不怕晚上睡著覺,一群喪尸站在你床頭看著你?”李沐眉峰一挑,臉色怪異的說道。
“沐哥,你就跟在我身后,看我刀法穩不穩就完了!”張瀾右手拿著菜刀朝著胸口拍了拍,然后大步的朝下走去,頗有一股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感覺。
房間里的燈光勉強只能照亮密道口,剩余的部分一片漆黑讓人看不到盡頭,誰也不知道下面通向何處有些什么,但密道里濃郁的惡臭證明下面絕對不是什么好地方,未知的恐懼才是最可怕的。
張瀾小心翼翼的摸索前進,李沐則手握軍刀謹慎的跟在張瀾的身后,這個密道的長度,有點出乎李沐意料,雖然二人速度緩慢,但三分鐘足以讓一個成年人從一樓走到七樓,李沐回頭看去,入口的光亮確實已經離兩人很遠了。
“哎呀,臥槽!”前方傳來一聲悶響,然后張瀾的咒罵聲緊隨其后:“什么東西,這么黏糊,害老子摔了一跤。”
李沐被突如其來的叫聲嚇了一跳,反應過來沒好氣的說道:“你能不能小點聲,我現在就想給你一錘子!”
這他媽絕逼是個豬隊友,在這讓人感到十分不祥的密道里,李沐一路上大氣都不敢喘,結果這貨一個突如其來的大嗓門,李沐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要折在他手里。
“我也不想啊,這地上太滑了。”張瀾也意識到自己犯下了大錯,于是壓低聲音不好意思的說道。
李沐沒有回話,從口袋中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開屏幕,借助著屏幕散發出來的微光朝著張瀾滑倒的地方看去。
入眼一片猩紅,樓梯上全是暗紅色半凝固的血灘,一直延續到李沐的視線盡頭,就連四周的墻壁上也是干涸的斑駁血跡。
“還沒有凝固,應該是不久前留下的。”
手機的亮光漫射在李沐的臉上,此刻李沐的臉色十分難看,他們下來時柜門緊緊關閉,看來不是上面那只喪尸留下來的,他可不相信喪尸會把柜門嚴絲合縫的關好,這就說明下面確實有什么危險的東西。
“繼續走吧!小心點別在發出聲音了!”收起手機,李沐對著張瀾低聲說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不管下面是什么東西,李沐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弄死它。
兩人又小心翼翼的走了約摸兩分鐘,才走到了樓梯的盡頭,在兩人的右邊是一條十幾米的通道,通道的最里面有一個房間,里面散發出昏暗的燈光,很安靜,只是時不時的傳來滋滋的電流聲,可能用的是什么發電機,電壓有點不穩定。
兩人躡手躡腳的走到了門旁,李沐靠著墻壁小心翼翼的朝房間里看去,房間里簡直猶如人間地獄,地面上散落著各種各樣的殘骸,手指內臟隨處可見,骨骸堆成了一座小山,流出的血液幾乎鋪滿了整個地面,離李沐不到一米遠的距離有一顆男人的頭顱,人頭腐爛的很嚴重不時的還有蛆蟲爬進爬出,僅剩的一點皮膚上面布滿了牙齒撕咬的痕跡,空洞的眼眶死死的盯著李沐。
“嘔!”饒是李沐自以為心里素質很過硬,都看的直反胃:“這也太尼瑪臭了!”
在房間的最里面有著一個大鐵籠,里面趴著一具尸體一動不動,在鐵籠的旁邊還有一個通道不知道通向何處。
“我快受不了了!”張瀾沒有看到房間內的場景,但這濃郁的腐臭也夠他吃一壺的了。
李沐撤回身子,調整了一下心態,就在他準備進到房間里一探究竟的時候,沉重的腳步聲從房間里的通道中傳來。
“噓,噤聲!”李沐示意張瀾保持安靜,然后豎起耳朵仔細的聽房間里的動靜。
“唉,村子里只剩下一家人了,他們或許是發現了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死也不肯開門。”一道沙啞的聲音從房間內傳出,聽聲音應該是個中年男子。
“這可如何是好啊,孩兒他爸,你可要想想辦法,不能餓著孩子!”一道中年婦女的聲音響了起來,說到了最后甚至還抽泣了起來。
“我能有什么辦法!為了這個孽畜我做了多少人神共憤的事情!”中年男子踹了一下鐵籠氣憤的吼道。
“餓,餓!”
籠子里的那具尸體被中年男子吵醒,爬起身來,低吼著,不過來來回回只會這么一個字。
“木兒,你放心馬上就有吃的了。”中年婦女看到籠子里的尸體爬起,一臉溺愛的說道。
“吃的!吃的!我上哪兒去弄吃的!”中年男子徹底爆發了,一腳將籠子里的身影踹倒:“你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
“孩兒他爸,你干什么!軍兒已經變成了那六親不認的野獸,我們現在只剩下這么一個孩子了!”中年婦女連忙上前攔住了猛踹籠子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似乎是發泄完了心中的怒火,此刻冷靜了下來:“我的心又何嘗不痛啊,但木兒此刻跟軍兒有什么區別,除了會喊餓,完全是一個擇人而噬的野獸,魔鬼。”
“保不準哪一天出來就把你我給吃了,你看他眼中還有我們這個父母嗎?”
“我不管!我就剩下這么一個孩子了,誰也不能傷害他!”中年婦女大吼一聲,兩人激烈的吵了起來。
站在門外偷聽的李沐二人,已經搞清楚了狀況,這家店一家四口,一個父親一個母親,還有兩個兒子,兩個兒子都因為病毒爆發成了喪尸,其中一個應該是剛剛李沐解決掉的那個,剩下的這個被飼養了起來,房間里那些尸骸應該就是村子里的幸存者。
站在大義面前,這對中年夫妻簡直是連畜生都不如,視同村人的生命如草芥誆騙他們來喂自己的喪尸兒子,但站在他們的立場來說,他們也不過是個走了極端道路的父母,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不過話說回來誰不是爹生娘養的,為了你自己的孩子害死了多少生命,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李沐可不想自己晚上睡著覺突然就被拉下來,當飼料喂喪尸了。
房間內兩人發生了激烈的爭吵,到了最后甚至大打出手,中年男子一氣之下推了一把中年婦女,中年婦女一個不穩撞到了鐵籠之上,還來不及反應,籠子里的喪尸撲了上來一下咬斷了中年婦女的脊椎,而后咀嚼了起來。
中年男子看到了這一幕,連忙上前去拽婦女,不過可惜喪尸的力量不是凡人能比的,一番耽擱,婦女的脖子已經被吃的精光,頭顱從肩膀上滾落下來,她到死都睜大著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死在了親兒子手中。
中年男子紅著眼歇斯底里的吼道:“孽子啊!孽子!這可是養了你二十多年的親媽啊,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說罷,便拿起鑰匙準備去開鐵籠的大門。
“不好!”李沐看著中年人的動作,臉都白了,顧不得其他,立馬跑了進去,不過還是晚了一步,籠子上的鐵鎖已經被中年男子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