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嗬,嗬嗬……”
樓頂昏暗的月光下,杰一頭栽倒在了護墻邊緣,他掙扎著坐起身來靠住身后的矮墻做支撐,臉色慘白。
“你不行了杰,放棄掙扎吧,你的血液已經快要流光。”
“我會等你失血過多昏迷后徹底殺死你,相信我,你不會感到任何的疼痛,我會像對待黑胖子那樣溫柔的刺穿你的心臟。”
“撕拉。”
虛弱的杰吃力地撕下睡衣上的一縷布條,他抬起大腿死死勒住傷口。
“呼哧,呼哧。”
綁住傷口的杰似乎也冷靜了下來,他不再理會戴夫的挑釁,反而抬著頭仰望漫天繁星,似乎在回憶著什么,面色漸漸平和下來。
慢慢的,慢慢的,杰的手臂垂落在地面上,雙目失去了神采。
“他死了?”
戴夫興奮地揮舞了下匕首,轉頭去問大老爸:“你看到沒,他死了,我殺死他了!”
“我贏了!”
阿勒聳聳肩,攤攤手,揚了揚下巴:“那就像你描述的那樣,去溫柔的刺穿他的心臟。”
“哈哈哈,我贏了!是的,我該兌現我的承諾,我可是海扁王,超級英雄不能說話不算數。”
戴夫表現的很出色,完全成了阿勒所期待的那樣子,他對于生命的敬畏已徹底消失,只是一個晚上,他就已經可以輕易的說出剝奪一個人性命的話來。
戴夫握著匕首蹲了下去,刀尖輕輕頂住杰的心口:“我會很輕很輕的,你不會感到……”
正當戴夫手上用力準備刺穿杰的心臟之時,變故突生。
“抓住你了!”
“什么?”
“這次你跑不了吧,狗屎。”
只見,原本被認為死去的杰突兀地睜開眼獰笑,身側垂落的手臂也突然抬起,抓住戴夫持匕的手腕驀地一抬。
倉啷啷。
匕首在他的臉龐與墻壁劃出一縷火星,可見大驚失色的戴夫慌亂中是多么地用力,多么地想殺死他。
嘭!
杰毫不理會濺射到臉上的石子,眼都不眨地就是一記兇狠的頭槌。
“啊啊,我的鼻子。”
戴夫才叫痛出聲,杰就翻身壓下,同時,擰著他的手臂就往下扎去。
“唔!”
戴夫顧不上臉上酸疼的直流淚的鼻梁,悶哼著死死頂住匕首不讓它扎下。
“看看誰先死……”
杰用勁全身的力量往下壓著匕首,戴夫也同樣使出吃奶的力氣來,萬幸,興奮劑的效果還在,讓他僵持住了局面。
可如果他再不想想辦法,那么這喉嚨上的匕首最后一定會落到他身上。
戴夫急的滿頭大汗,通紅的臉上脖子上青筋跌累,咬著牙堅持著。
怎么辦,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大老爸?
對,大老爸!
“救我,大老爸。”
“救救我!”
阿勒無動于衷,戴夫充滿了絕望。
“噌。”
憋著的氣被呼救打破,匕首再次下壓,刀尖已經鉆進了喉嚨上的肌膚。
“不!!!”
冰冷的刀尖刺激到了戴夫,如同滾雷一般的不甘嘶吼沙啞的沖出胸膛。
接著,他雙臂不再反抗,反而在匕首徹底刺入喉嚨之際驀然向右側一拉,‘唰’地在身上豁開一道血口的同時,匕首刺進他的右側肩膀。
“草!”
杰驚訝地圓瞪雙目,怒罵一聲還想拉出匕首了結戴夫,可戴夫卻不給他機會,他接著匕首刺穿肩膀的痛感刺激,爆發出全身力量,抬起膝蓋就是一頂。
“啊……”
被膝蓋頂到傷口的杰慘叫出聲,可他心知決不能放開手,不然被傷到肩膀的海扁王一定會再次跑開,下次再想騙他過來可就沒有機會了。
“砰!”
“打死你。”
“滾蛋,你才去死吧……嘭!”
“啊!”
“該死,你居然還咬人,松口。”
“唔慫……”
倆人翻滾打斗之際,被海扁王突然下嘴咬住手指的杰大怒:“是你逼我的,一起死吧!”
“啊啊啊……”
被怒火沖昏大腦的杰猛地大叫,被咬住的手發力向海扁王的嘴里一懟,接著,他趁著戴夫嗓子受創的瞬間,扛起戴夫就沖向了樓頂邊緣。
“唰。”
杰突然同歸于盡的動作讓阿勒馬上拔出了槍,可他卻在瞄準的時候猶豫了起來,并最終,又重新放下了槍。
哐啷。
在阿勒放下槍的下一秒,矮墻上的護欄就被怒吼的杰抱著海扁王撞開,倆人糾纏在一起的身體同時從護欄上跌落,不見了蹤影。
兩秒鐘之后,樓下傳來‘撲通’的一聲悶響。
“一聲?”阿勒狐疑地走向矮墻邊緣。
“救…救我…”
矮墻邊上,一只手搭在那里,走近后,戴夫微弱的呼救聲傳來。
“居然沒掉下去。”
阿勒不滿的嘀咕一句,探出頭向樓頂外看下去。
入目便是戴夫緊貼在墻壁上的臉,他張開呼救的嘴里滿是咬人后的血液,血液模糊了面罩,看上去很是恐怖。
“右手還能用力嗎?”
“不…能,快,快拉我上去。”
阿勒探出手,放在了戴夫死死扒在矮墻上的手腕上,同時問他:“藥效是不是過去了,我看你快沒有力氣了?”
“是,是,快救我,我要堅持不住了。”
“哦。”
輕輕應了聲,阿勒又松開了手。
“你!”
戴夫眼中的神采重新被恐慌占據,他意識到了什么:“你在做什么?快救我上去,你,你,我還沒有成為超級英雄,你得不到我的靈魂。”
“是嗎?嗅……”
阿勒似笑非笑地反問他,同時他陶醉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啊,多么絕望而又墮落的靈魂啊!”
“戴夫,噢……戴夫,為什么你經過了這些事情后還會這樣的天真?超級英雄,哈,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已經是了!”
“什么?!”
“仔細想想契約內容,待你成為超級英雄的那一日起!”
阿勒湊近了些,像是在述說一個秘密:“那一日是哪一日?難道不該是你以海扁王的身份發布的第一條油庫內容那日算起嗎!”
“所以,在今晚教過你以后,我們的契約就已經達成了所有條件。”
“可是,可是……為什么是我!”
戴夫已經徹底的絕望,他哀求,他痛哭,可最后,所有的憤怒、所有的不愿與悔恨都化作這一句不解。
為什么是他被選中!
阿勒嘆了口氣,摘下頭盔,臉上還帶著虛假的憐憫:“相信我戴夫,如果有其他合適的人,我一定不會選擇你。”
“或許,從你決定成為超級英雄的那一天起,死亡就已經如影隨形,只是或早或晚,或被其他人取走它罷了。”
“再見戴夫,明迪會感謝你的精彩奉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