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染在家里面很閑,很閑,她總是想給自己找個事。
她打算學拍照,因為家里面有一個現成的模特,她打起陳宴安的注意。
付染變得很殷勤。
她一看見陳宴安回來先是幫他掛衣服,倒水喝。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禮拜,付染變得非常的殷勤,陳宴安也不傻,他看得出來。
終于在一天他問付染,“想要什么?”
陳宴安靠在沙發上,付染支支吾吾半天,才說,“想學攝影。”
“就這個?”
“嗯。”
陳宴安一愣,隨后笑起來,“就這個?”
付染點頭。
“可以。”
沒過幾天,付染買了一大堆攝影器材,該買的不該買的都買了。
她開始在家里面各種拍,看見哪里拍那里,一天下來拍了不少,晚上她趴在沙發上又一張一張的篩選圖片,選到陳宴安回來都沒有選好。
陳宴安坐到付染旁邊,“選到喜歡了嗎?”
付染拍好一張給陳宴安發一張,讓陳宴安幫忙挑。
付染沒有回他話,輕輕的搖頭,沒有一會,她從沙發上坐起來把相機遞給陳宴安看。
“這幾個還可以,拍了好多好多都刪了。”
陳宴安揉揉付染的腦袋接過相機。
留了十張照片,有拍光影,有拍花和魚,還有女人的自拍沒有刪掉。
“好看嗎?”
“可以。”
“真的?”
她下巴靠在陳宴安肩頭,雙手抱著他的脖子,看著拍的照片。
“我訂餐廳了,要不要去吃?”
“嗯。”
話說,兩個人都很少去外面吃飯了,一般的飯菜都是陳宴安在做,付染打下手。
一頓飯吃下來,也沒有人認出來是付染,畢竟也很久沒有她的新聞了。
飯吃完后,兩人走路回家。
這個點大家都出來活動,有小販也出來擺攤,陳宴安牽著付染在路上慢慢的走。
等到家里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付染的微信步數排行榜第一,陳宴安第二,每次在第一的宋子仁被擠了下去。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他就帶著電話殺氣騰騰的打來電話。
視頻里,宋子仁妝都沒有卸掉,給付染看片場。
“又換地方了?”
“每拍一個場景都要換地方,你之前不是拍過的。”
付染把手機立在桌上,面前放著滿滿當當的護膚品,她剛把面膜扔掉,“多久前的事情了。”
“在拍什么?”
宋子仁撇嘴,“一個姐弟戀的題材。”
付染點頭,“還可以。”
宋子仁表情明顯不高興,“得了吧,我是那個姐姐外面的情人。”
她聽宋子仁在電話里喋喋不休的說了很久,又是說伙食差怎么的,最后他更氣憤付染這個天天不出家門的竟然比他這個天天跑片場的人多。
“在說什么?”陳宴安往她桌子上放了一杯奶問。
付染好笑的說,“宋子仁覺得我的步數比他多,他不開心正找我發怨氣呢。”
陳宴安提議,“要不要每天晚上吃完飯都去消食?”
“好。”付染答應。
從那一天開始,宋子仁再也沒有進過前二。
———
快過年了,付染想著出去玩一圈。
她在網上無聊的去找旅游景點,杯子里的水快喝完了,她鼠標還是一直往下滑。
門開了,她扭頭看了一眼,玄關處的男人正換著鞋,可能是外面太冷了,付染隱約看到陳先生的耳朵凍的通紅。
“回來了?”
“嗯。”
男人的下巴蹭到女人頸窩處,“好點沒?”
問的是她的感冒。
付染揉揉他腦袋,“好多了。”
她低頭看了眼沾滿水漬的手,下意識的往某人的衣服上抹。
陳宴安低頭看放在付染腿上的電腦,“在看什么?”
付染嘆氣,鼠標一直往下滑動,“想出去玩。”
鼠標停頓的地方是俄羅斯的貝加爾湖,封面是一對男女坐在貝加爾湖畔,兩個人看著日出。
陳宴安把付染拉進懷里,拿著鼠標摁了進去,他瀏覽完后問她。
“想去這里?”
“嗯。”懷里的人不老實,她扭著身子,雙手環住陳宴安的脖子。
“你不要動。”他拍了拍下巴底下的頭。
可能是巧吧,陳宴安看到了埋在垃圾桶里面的煙頭。
“你抽煙了?”
付染動作一僵,她抽出一只手把垃圾桶推的老遠。
“就偶爾來一根。”她越說越心虛,“你別生氣,我以后少抽。”
陳宴安抬手將筆記本合上,“今天第幾根?”
付染把藏在沙發底下的煙盒取出來,打開給他看。
“你看,一盒就這幾根,我就抽了,兩根。”
越說,她頭低的越低,一條腿已經伸出來,準備好了跑的姿勢。
陳宴安長臂一伸,付染穩穩的被撈了回來。
“兩根?不止吧?”他瞇起了眼睛。
付染視死如歸的伸出手指,“四根!沒有了!”?“不抽了?嗯?”
付染見陳醫生放過自己,她立馬舉起手發誓,“我發誓!我以后…”
最后兩個字沒有說出來,陳宴安的唇就貼上來。
一下,兩下。三下。
“你….”
付染有些惱怒的推開陳宴安。?“我本來都不抽了,可是你很晚才回來,我又沒有人跟我說話,我只能抽幾根煙。”
付染抬起頭,“你為什么回來怎么晚?”
陳宴安摸摸她的耳垂,“想給你買花,但是選了好久,都沒有中意的。”
“可是….”
“但是我一看到你我就不用選了,因為我中意的只有你。”
付染被這話擺的一通。
“你以后回來早點就好了,花什么的我可以不要的。”
“真的不要?”男人淺笑問。
付染環住他脖子,腳晃呀晃的,“要!”
“你不是說不要的剛才?”
“我什么時候說的?”
“就剛才。”
付染被他的一本正經都逗笑。
“我不記得。”
“可我記得。”
付染低頭看著他問。
“什么?”
男人熾熱的眸子對上她。
“我記得我在愛你。”
永遠。
———
最后兩人決定在開春的時候去。
付染也沒有在家里面閑著,她上網去找了各種攻略,日用品和當地的習俗。
她和俞知初興沖沖的視頻聊天說要去貝加爾湖的事情。
俞知初那邊正編頭發,她喊了一聲。
“末卿!”
一個男人循著聲音趕來。
“怎么了?”
俞知初示意他看視頻,“染。”
那邊一個穿著簡約和服的男子朝著鏡頭打招呼,“付小姐,好久不見了。”
末卿低頭詢問俞知初需要什么,她回答,“桌子上有個楓葉的小頭繩幫我拿一下。”
“好。”
末卿一走,俞知初不滿的嘀咕,“你怎么去俄羅斯啊,來東京,我還能充當你們的導游呢。”
俞知初和末卿婚禮辦完就去了日本定居。
由于俞知初家里面沒有什么親朋好友,好在末卿的爸媽對她很好。
“你們什么時候要小孩?”
付染顯然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不知道,我們沒有商量過。”
“這還要商量?”
俞知初嘮叨起來,“都結婚有個兩年了,都不要?”
宋子仁第二個小孩都快出來了。
“那你和你那個打算什么時候?”
俞知初想了一會,“今年?”
“嘖,一孕傻三年。”
“你才一孕傻三年。”
末卿拿著頭繩遞給俞知初,“一會來吃飯。”
“嗯。”
俞知初亮出了頭繩,“好看吧,我在廟里面求來的。”
她拿著頭繩又靠近了點鏡頭。
付染點頭,“好看哎。”
俞知初美滋滋的說,“到時候我給你運回去。”
“好。”
接著付染又給俞知初說了些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兩人都下了線。
———
他們動作很快,訂好了機票,收拾行李就出發。
付染沒有想到,陳宴安在俄羅斯也有房子。
“財大氣粗。”
“租房子住你可能不太習慣。”
貝加爾湖離付染家不遠,但是陳先生還是很認真的在準備他們的工具,行李包,衣服等等,貝加爾湖那邊的氣溫相比較來說比較寒冷。
“我定了民宿。”
“訂民宿干什么?”
“休息一會,時間剛好夠。”
付染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看見院子里停了兩架自行車,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看向正在吧臺磨咖啡的陳宴安問道,“你什么時候買了兩架自行車?”
陳宴安手下微微停住,又繼續磨起咖啡豆,“你不是說想要騎自行車嗎?就給你弄了兩架過來。”
付染點了點頭,她走向吧臺,雙手撐在吧臺上,坐到吧臺對面饒有興趣的看著陳宴安說道,“我想申請一件事情。”
陳宴安覺得有點好笑,“你有什么事情需要跟我申請?”
“我想學開車行不行?”
陳宴安聽見這話馬上抬頭看她。
“不行。”
“為什么?”
“我不希望我的老婆因為在路上開汽車而撞倒別的市民登上當地的報紙。”
“行吧。”
陳宴安看付染多少有點不開心,只能變著法子安慰她說,“等找個人少的地方我教你。”
“真假?”
“真的。”
“沒有騙我?”
“嗯。”
付染得到答案后轉身去冰箱里翻東西。
“要找什么?”
“買的慕斯蛋糕。”
她美滋滋的捧著嘗了一口,“慶祝一下。”
她捧著蛋糕在陳宴安旁邊悠哉悠哉的轉來轉去。看見陳宴安磨的咖啡豆,上前聞了聞,又把頭縮了回來。
“你們醫生都喜歡喝這種東西嗎?”
她伸手捏了捏鼻子,陳宴安疑惑,“苦嗎?我放了幾粒,應該不會苦到哪里去。”
他轉身拿起剛燒開的水,緩緩的倒入咖啡杯里面,看著咖啡的味越來越濃,整個房間里都充滿了那種苦澀的味道。
“得,這個味道我實在聞不得,你放點糖吧。”
陳宴安挑了挑眉毛,慢悠悠的從右手邊的那個罐子里緩緩的倒入了一勺白糖,混入咖啡里,又慢悠悠攪拌,他將咖啡杯推到付染面前,很紳士地伸手,“請。”
付染雙手捧著杯子,輕輕地向咖啡吹了一口氣,她慢慢地將咖啡倒入嘴中。
等她咽下去,迅速地跑進了漱口池,“呸呸呸”地在里面吐著苦澀的咖啡,“無效放糖。”
付染拿著還沒有吃完的蛋糕坐在他對面細嚼慢咽的吃起來。
看到床上擺放著洗漱工具和換洗衣服,付染歪斜著腦袋看著陳宴安,“今天就去?”
時間不早了,明天去也可以。
陳宴安沒有說話,繼續整理著那些衣服,將洗漱用品緩緩地放到包里面,拉上了拉鏈接。
“可以去看夕陽,我們今天晚上就可以去,順便在那邊可以體驗一下那邊的風俗。”
付染點頭。
兩個人不緊不慢地收拾好了東西,付染睡了一會,陳宴安算著時間,叫醒付染。
兩人騎著自行車緩緩地向貝加爾湖行駛去。
春末。
在貝加爾湖附近的小村鎮,雖然很冷,但是陽光卻很燦爛。干凈的街道人來人往都是異鄉人。
到了一個民宿,兩人把東西放好,靜等時間。
他們把身上的旅行包卸下來,放到房間的拐角處,陳宴安從背包里面拿出了酒精瓶和手帕,自己仔細的擦了桌子椅子甚至床頭柜擦了一遍,確保干凈之后才將外套脫下。
付染剛洗完澡,她用毛巾擦著頭走進房間里面,剛好看到陳宴安在換衣服。
“來。”
陳宴安從衛生間取了一個吹風機,他將付染的身體板過來,把她的頭發捧在手上拿吹風機一個一個的吹著。
“頭發濕了就不能睡覺,不然話對頭皮不好,但是今天晚上的風有點涼,不想讓你去外面吹,明天感冒了怎么辦?”
付染低頭玩手機,“陳先生,你可真的是一個居家的好男人。”
身后的人喃喃的說一句,“我覺得我以后會更加居家。”
頭發吹完大概過了有半個小時了,陳宴安看付染的頭發差不多干了,幫她鋪好床,“想不想睡覺?”
付染搖頭,“想聽你說話。”
陳宴安失笑,他把付染的頭放在他肩上問,“想聽什么?”
她閉著眼睛,“什么都行。”
陳宴安牽著她的手,“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太多了,不知道先說哪個。”
付染睡著了,她不清楚陳宴安說了什么,等她醒來的時候,陳宴安已經不見了。
她走出房間,看見陳宴安在烤面包,她抱住陳宴安的腰,“什么時候走的?”
“剛走一會。”
陳宴安把面包遞給她,“收拾一下就走。”
“好。”
收拾完東西之后,差不多是三點半,他們在院子里將兩架自行車推了出來,外面還是一片靜悄悄,他們朝著太陽升起的方向騎去。
而他們這個速度卻是剛好的,那邊沒有幾個人,雖然是有一對年邁,六七十的老婦人和自己的老伴,坐著輪椅在那里面看著日出,就只剩下陳宴安兩人。
他們將帳篷撐好,付染鉆了進去,隨后陳宴安也進來了。
“還有20分鐘太陽就要升起來了。要不然你先睡會兒,到時間了我叫你,好不好?”
付染搖頭,“睡不著了,有美男相伴。”
她有些不正經的笑起來。
陳宴安耳根發紅,付染大笑起來,怎么這么不經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
從貝加爾湖的東方,太陽慢慢的升起,照亮了整個湖面。似乎還聽到了海鷗的聲音。
雖然說日出只是那短短的半個小時,但是付染覺得時間過得很快,當太陽也完完全全全的升起來之后。
照亮了整個湖面,“早上好。”
付染朝他笑,“早上好美男。”
陳宴安拉起付染走出帳篷,發現那對年邁的夫婦還在那邊坐著。
老爺爺俯身在老奶奶的耳邊說了一句話,不知道說的是什么,老奶奶笑了。
雖然說歲月已經將她那美好的年華已經淡淡抹去,但是也能看得出他們倆是那般的恩愛。
老一輩總是很浪漫。
她看見陳宴安去和老人家說話。
他們看到付染來了,不知道說些什么,手中拿著相機遞給付染,大概意思是想讓他們為自己拍照。
那對老夫婦嘰里呱啦地說了一句,可能是道謝的話,但是他們并沒有走,又跟付染說話。
付染:“我聽不懂,他會。”
俄羅斯夫婦:“嘰里呱啦。”
付染有些絕望,“怎么辦?”
她看向陳宴安。
陳宴安笑道,“其實我會一點俄語。”
“…”(此處為臟話。)
他們剛才說的是“請你幫我們倆拍張照片可以嗎?”
你說“不客氣”。
俄羅斯夫婦拍完照后擁抱了他們,嘰里呱啦地說了兩句后,老爺爺便推著輪椅走了。
“翻譯!”
陳宴安牽住付染的手,“他們說我們一定會非常非常的恩愛,非常非常的幸福,我們一直會幸福下去。”
付染哼了一聲,也不知道領沒領情,臉卻忍不住發紅,“你不要糊弄我。”
“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嗯,那去推車子吧。”
“你什么時候會俄語?”
“學了一點。”
“我不信。”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