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著有什么意義呢?”棱問藍意。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離開了,周圍關心我的人會難過。我們每一個人,都不可能真正自由地活著。我們都在為別人而活。”藍意頓了頓,“換句話說,我們的命從來不是我們自己的,因為那太自私了。”
自私么?棱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曾經和藍意暢談人生時的這段對話。棱此刻漫無目的,點了根煙,隨即又把手插入兜里。
棱不自主地逛進街邊超市。拿了兩瓶紅酒,結賬。“誒,小伙子,你忘拿找的錢啦!”
“熱情”的大媽朝著棱的背影喊道。但棱此時只覺很吵,他背對著大媽,揚了揚手:“不要了!”大媽地下頭去,一邊喜笑顏開地數著錢,一邊不忘低聲謾罵幾句棱:“嘁,拽什么拽,有錢了不起啊?”棱此時剛好返回拿了根棒棒糖,就聽見這么一句。他掃了一眼大媽,轉頭就走。大媽心虛地低下頭,也沒好意思要他買糖的錢,便任由他離開了。
棱才出店,便看到一個背著書包的小女孩撞了一下他后飛奔進超市,手里拿著風車喊道:“媽媽!我回來啦!”大媽抱起小女孩親了親,“誒喲寶貝女兒回來啦?”后面緊跟一個身材臃腫的男人,那男人對棱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啊,我女兒太著急了。”
棱點點頭,表示接受了道歉,情不自禁地夸了一句:“很可愛。”可把這中年男人笑開了花,開始滔滔不絕地向棱“闡述”起了自己的寶貝女兒:“啊呀,她可是我和我老婆'老來得子'的掌上明珠呀!我跟你說,我女兒可聰明了!這次又考了全班第一呢。”
棱尷尬地杵在原地,畢竟,他沒辦法理解這種心情。也許,我這輩子都理解不了了吧?棱心想。看著這一家三口,棱不禁有點心酸。
“老公,還在外面干什么呢!快進來幫忙呀!”這是大多數處于小市民階層的中年女人們的特有的大嗓門。“好勒,來咯!”隨后,就見那男人忙不迭地奔向收銀臺。
“我跟你說哦,老公啊,今天生意特別好,應該是節日的原因吧,買東西的人特別多!”
“是嘛?要是天天這樣,那我們女兒上私立初中的學費不就有了?”
“是呀是呀!可高興死我了!”
......
市井的女人們總是為了生活而斤斤計較。“張嬸,咱都是你的老主顧了,就打個八折吧?”一個提著布袋的女人笑嘻嘻地朝著收銀臺走來。“嗨,你也知道,咱都做的小本生意,實在是缺錢缺的緊哪!這折,怕是打不了!”
......
恰逢這時,一個穿著樸素的姑娘進了超市門。“誒,小路來啦?”那個按原價付完錢的女人倒是不急著走了。“哎,小路呀,嬸嬸正愁沒人幫忙呢,來來來。明兒個不是七夕節嘛,今兒生意老好了!”
“是嘛?那我豈不是也要忙起來了?”小路嫻熟地收起賬來。“是啊是啊,待會兒我給你個單子,小路趕明兒去進點貨來。哦對了......”說罷,那個張嬸便進屋去了,拿了一小籃水果給小路,“吶,小路啊,你別嫌棄,你才上大學,生活苦,要多補充點維生素啊。”
那個付賬的女人笑著指了指張嬸:“你這人喲!怎么,對小路那么慷慨,對我就這么小氣!白瞎我們幾年的姐妹情了。既然小路來了,我不留點什么給小路也不合適,小路,這是阿姨給你的幾個雞蛋,別嫌棄啊。”
“啊這,不合適吧......”小路正忙著拒絕,卻被制止,“我給你你就拿著,別見外嘛!萬一以后和我兒子在一起,你還是我兒媳呢!”
小路靦腆地笑笑,謝過二位嬸嬸后就專心工作了。
其實,每個人心里都應該跟明鏡一樣有數,該做什么事,該說什么話,應該“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