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從廁所出來,就看見林颯挺著個肚子站在郁歡不遠處。
郁歡還滿臉無辜地在打電話。
秦霜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被郁歡拉著就離開了。
翌日,林颯被辭退了。
總裁辦里議論紛紛。
“我天,我今天看著江總冷著臉,跟冰似的,把林颯叫了進去。”
“我可聽說林颯到處造謠,說肚子里的孩子是江總的,還到總裁夫人那里亂說了!”
“太惡心了吧!不會真的有人信吧?”
“我剛剛聽金特助打電話給常律師了!估計是要告林颯啊!”
“誰不知道江總就那么一個心肝老婆,林颯真行啊,瘋了吧?”
這件事情被傳得很快,郁歡坐在家里都知道了他對林颯的處置,明明很大快人心,她卻怎么都笑不出來。
心底一直堵著一團氣不上不下。
晚間江淮回來,抬眼望過去就看見郁歡坐在沙發上,抱著膝蓋低頭發呆,情緒不是很激昂的感覺。
“怎么不開心啊?”江淮走過去蹲在她面前。
郁歡怔然,抬眼看向他,扯扯嘴角有幾分勉強,對著他伸出手,“抱我一會兒好不好?”
江淮不明所以,卻還是起身彎腰抱住了她,垂眸輕聲問:“怎么了,為什么不開心?”
“沒事。”郁歡輕聲回答,臉貼在他脖頸上,熨帖的溫熱讓她輕輕地閉上眼。
江淮抱著她抱了很久,懷里的人漸漸呼吸均勻,他輕輕出聲:“歡歡?”
懷里的女人沒出聲。
江淮又喊了幾聲,郁歡都沒回答也沒出聲,他嘆了口氣,手穿過她膝蓋彎曲的地方,橫抱起她上了樓。
下來回到客廳坐了會兒,又去到餐桌邊,才發現今晚郁歡竟然沒有做晚飯。
無奈之下,他只好點了幾家的外賣。
等到他吃完后洗了澡,回到房間,郁歡已經醒了不知道多久了,就這么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發呆。
江淮一進來就看了他一眼,又開始發呆。
江淮不由得覺得好笑,走過去撥了撥她凌亂的長發,“怎么看起來這么不開心啊,誰欺負你了,老公幫你打他。”
郁歡卻只是這么定定地看著他,直到氣氛微微僵硬,才聽她聲音輕柔地問:“江淮,那天到底有沒有去醫院?”
江淮愣住,下意識搖頭。
郁歡對上他的眸子,輕聲問:“真的嗎?”
江淮點頭:“嗯。”
“可是我今天收到一沓照片,是你在醫院的,邊上有林颯。”郁歡看著他,沉靜的眸子里寫滿深邃,卻讓人覺得有些沒有生氣。
江淮沉默片刻,“我是去了醫院。”
郁歡深吸一口氣:“行,我知道了。”
很奇怪的,江淮沒有再解釋什么,郁歡也沒有再問什么,似乎有些東西要破土而出,又似乎像是要永遠封于塵埃里,老死不相往來。
第二天早上,江淮很早就出去了。
郁歡抱著膝蓋坐在飄窗上發了很久的呆,手機進來一個電話,她低頭去看,是夏梧盛的。
郁歡接起來,“喂。”
夏梧盛像是剛剛運動完,有些喘息卻聲音高昂愉悅:“郁歡,出來玩嗎,朋友新開了家烤肉店,一起去捧捧場!——對了,江淮呢,讓他也來吧!”
郁歡低著頭,漂亮的臉蛋埋在頭發遮住的陰影里,“他……沒有空,我去吧,到時候給他打包一點。”
“行,那你早點過來哦,地址是解放路……”
郁歡掛了電話,去衣柜里找了一條好換又舒適的長裙,背著只斜挎小包就出去了。
到了地方她才知道,夏梧盛是約了很多人,還有一些是她認識的,一見到她就開始調侃,不認識的想要搭訕,立刻被其余的人嬉笑著喊住。
“大美女可是有老公的,你們悠著點!知道嗎!”
“她老公可帥了,我高中時期的男神!”
“而且你們打不過。”
夏梧盛只覺得他們總結得好到位。
郁歡靦腆地笑著,也不多說什么,只是偶爾解釋那么一兩句,東西吃得也不多。
眾人把視線轉移到烤肉上,夏梧盛這才有機會跟郁歡說話。
“你和江淮最近怎么樣了?”他輕聲問。
郁歡笑了一下,和他保持距離,“我和他能怎么樣?”
夏梧盛也笑:“你最近都不太開心的樣子啊。”
“還好吧,不加糖抓壞了我一條裙子,我特別喜歡的一條。”郁歡低頭咬了口烤肉,“好像也不是那么喜歡。”
郁歡吃著沒什么勁頭,兩三口就停了筷子,讓服務員打包了一份。
“我先回去了。”郁歡拿著包起身。
夏梧盛也連忙站起來,“我送你吧。”
郁歡笑:“太麻煩了,不用了。”
“不麻煩,我就送你到門口。”他起身跟著她一起。
郁歡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點頭之后兩個人一起走了出去。
“郁歡,我下個月要去澳大利亞。”夏梧盛突然開口。
郁歡“嗯”了一聲:“所以呢?”
“你會去嗎?”他又輕聲問。
郁歡怔然片刻,心底涌上一股煩躁的情緒,蹙眉道:“我不知道。”
郁歡拿上打包好的烤肉,兩個人走到門口,她回身道:“我走了,別送了,拜拜。”
夏梧盛:“拜拜。”
郁歡走出店門,抬頭看著漸漸褪去蔚藍的天空,映照著淡淡的粉色,如絲如縷的流云沾染著曖昧的粉吹到天邊。
她是打車來的,這會兒就著這平常難見的景色,突然想要走回去。
這會兒下班高峰期已經退了,路上卻還是熙熙攘攘的車輛行駛著,粉面包子店蒸騰著熱汽,耳邊是小孩兒的叫聲,扯著自己的母親買糖葫蘆。
郁歡突然就有些想吃糖葫蘆,花了幾十塊錢買了好幾串用盒子裝好,轉身又沒入人群獨自漫步在熱鬧又清冷的街頭。
江淮一個電話打過來,郁歡接起。
“你現在在哪啊,怎么不在家?”江淮問。
郁歡深吸一口氣,扯出一個笑:“在外面吃飯,給你打包了。”
“一個人?”
“嗯。”
“怎么不叫上我。”江淮在電話那頭笑了。
郁歡心底數著低上的磚縫,也跟著笑:“看你太忙了。”

果茶愛清酒
我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