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哭啊,哎,你哭什么呀,我肯定能帶你出去,別哭別哭…”
“是不是腳疼得厲害???還是肩膀疼?你說話啊”
我看見滕子陽手足無措的樣子,有點好笑,他抬手想替我擦眼淚,但或許又覺得不合適,終是沒把手放到我臉上,我笑了,而后滕子陽也笑了。
“今晚出不去了,天黑看不清路,萬一再摔,你的腳受不了”
“在這山洞嗎?”
“嗯,剛剛找到你的時候,我過去和王叔說了你大概的位置,他說這里不會有什么野獸,我便擅自做主讓王叔留下食物先回去了,他年齡大了,跟著一起留在山里也是徒勞,沿路我都做了記號,明天王叔會找人過來幫忙,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帶你回小屋”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要在這山洞過夜,但我還是有點接受不來,而且,還是和一個男人在這里過夜。
吃過面包后,我靠坐在山洞的巖石邊,滕子陽脫下他臟兮兮的外套蓋在了我身上,此時他只剩一身薄薄的短袖。
“夜里涼,臟是臟了點,能頂點用”他極不自然的說著,我頓時起了一點捉弄的心思。
“滕子陽”
“嗯?”
“你過來”
“干嘛”
“坐下”
滕子陽雖然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但還是乖乖坐下了。
“過來,離我近點”
聽見我這么說,滕子陽更不自然了,但好像為了掩蓋他的不自然,他還是順勢坐過來了一點。
我只好自己拖著腳挪動了一點,把他的外套也一并蓋在他身上,滕子陽個子高,所以外套很寬大,但此時兩個人蓋還是顯得小了一些,反正都這樣了,我硬著頭皮將自己靠在了他身上,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變得更僵硬了,我得意的笑了一下
“嗯,果然暖和了不少,晚安”
滕子陽的語氣已經不能更僵硬
“晚安”
托滕子陽的福,這一夜我睡的還算安穩,睜開眼睛,滕子陽還是昨晚的姿勢被我靠著,他見我醒了,起身看了一下我的腳,我和他說了聲早安
“昨晚雨一直在下,這會兒剛停,下了這么久的雨,王叔他們怕是暫時不能進山,你的腳不能再等了,會發炎的,肩膀怎么樣?”
“肩膀還好”
“嗯”
我看見滕子陽拿出我們僅剩的唯一一個面包,遞給我
“吃吧,回到小屋還要很久呢”
我接過面包,掰成一個大半一個小半,把大半遞給他,他沒有接
“我不餓,你都吃了吧”
我倒不是怕他餓才給他,而是短時間內經歷這么多真的吃不下幾口
“你吃吧,我有點不舒服,你要是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滕子陽想拿小半,卻被我一口咬在了嘴里,他只好接過大半,好像思考著什么,幾口吃完了面包。
走到山洞口,滕子陽上下左右看了看,又看看我
“你信我,好不好?”
不信他也沒有別的辦法,我點了點頭。
“一會兒你抱緊我,我們從這邊滾下去,下邊有望天樹,我們可以以望天樹和太陽為方向,找回小屋”
“………好”
滕子陽的胸膛已經不似昨晚那般僵硬,而是透著一股火熱,我不禁紅了臉,他卻把我的頭更緊的按在他的胸口,
“抱緊了,別抬頭”
我把雙手放到他緊實的背上,我感覺到他一只手緊緊護住了我的頭,另一只手緊緊護住了我的后背,我也不自覺的抱他更緊了,
“開始了”,我聽見他說,
隨后的幾分鐘我聽見植物被壓倒的聲音,聽見我們與山坡碰撞的聲音,也聽見他咚咚的心跳聲,但眼前是一片漆黑,我不敢睜眼。
直到感覺到停下了,我聽見滕子陽的聲音“可以了”,我睜開眼睛抬頭看他,他正被我壓在身下,做我的肉墊,我趕緊起身。
“離那邊的望天樹不遠了,我們走到那里,再往東一直走,就能回小屋”
“你怎么知道的?”
滕子陽蹲下,示意我上來
“你不上來我們還得在這里再過一晚”
我只好趴上去
“昨天那兩個偷伐者砍的就是望天樹,王叔說,這望天樹只在山的最西邊有一片,正中間和東南角有幾顆,被砍的是正中間,我們剛進山沒多久,每次都是從東南側進山繞一圈再回來,所以從東南角的望天樹應該離小屋不太遠”
我聽的迷迷糊糊,反正人都在他背上了,我也找不到,就隨他怎么走吧,或許是累了,我居然在他的背上睡著了一會兒,醒了的時候林中有陽光,回頭能看見那顆高大的望天樹正俯視著渺小的我們,我問他走了多久了,他只說應該不遠了,果然沒多久就看見了通向小屋,小屋的小院子里有五六個人,應該是王叔為了找我叫來的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