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微微搖頭。
心想:“此人的勝負心,果然重啊,見庾亮對自己有了拉攏之意,便開始如此?!?p> “范兄,真是不巧,雖然隨師父多年,但他的棋藝,在下從未學習?!?p> “原來如此,看來,真是遺憾?。 ?p> 林淵微微嘆息。
庾亮輕笑道:“對了,希言,你們打算前往何處呢?”
林淵回道:“實不相瞞,我們打算前往尋陽?!?p> 庾亮開懷而笑。
“原來如此,那我們剛好可以同行。”
林淵輕輕點頭。
“確實,事不宜遲,我們先趕路吧!”
說罷,幾人點頭。
一行人浩浩蕩蕩向著尋陽而去。
一路上,庾亮與林淵交談了許多。
天下格局的分析,頗有相見恨晚之意。
庾亮對這個年輕人的思想與覺悟,也是頗為欣賞。
尋陽城內,小販游走的街頭,一輛馬車和四匹馬自遠處緩緩行來。
正是林淵和庾亮等人。
庾亮側頭道:“希言,我和玄平現在要去將軍府內,你也初來此地,不如,與我們一同前往?”
林淵面帶笑容,微微搖頭道:“庾大人,這恐怕有些不妥?!?p> 庾亮輕笑道:“也是,不過,明日你們三人定要來將軍府中,我會親自為你準備酒席。對了,你也不必庾大人,庾大人的稱呼了,我比你年長,你喚我庾兄,或者元規兄都可?!?p> 林淵輕輕點頭。
“庾兄放心,在下定會前往?!?p> “好!”
說罷,與范汪二人,策馬而去。
林淵也驅馬,尋找客棧。
風思青拉開車門,坐在他的身旁,輕嘆道:“希言,這一路,庾亮對你頗為重視,冷落了范汪,不知時好時壞?!?p> 林緣將頭探出車外,認真點頭。
“這個人,不像是一個好人!”
林淵輕笑一聲,搖頭道:“無妨,范汪此人,才華出眾,雖然有些恃才傲物,但心胸豁達,此人可以深交。”
風思青有些疑惑。
“聽你的口氣,你好像很了解此人?”
林淵神秘一笑。
“不只是他,我知道的人,還有很多,而且我能夠預支后事八百年,你相信我嗎?”
風思青白了他一眼。
林緣也噗呲一笑,顯然也不相信。
“莫要吹牛了,你若真的能預支后事八百年,那我問你,這場站亂,會持續到什么時候?”
林淵輕嘆一聲。
“很久,很久,還有二百多年,動亂才會平息,你我,怕是看不到那天了?!?p> 風思青見他神色認真,不像是胡亂說出。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林淵微笑道:“真假,都不重要,我縱然知道八百年后發生了什么,又能如何,我又不可能活到那時?!?p> 風思青輕嘆一聲。
“說的也是,唉,對了,你不是說你知道很多嗎,那蘇峻之亂,能否平息?”
林淵柔聲道:“這是自然,無論從哪里分析,蘇峻的失敗,是必然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攻入建康,逼死庾太后,擾亂整個南方,他已經失去了人心。”
“好像,確實如此,希言,以前,我覺得自己很了解你,可現在,我感覺你的身上,心中,有一團迷霧,讓我無法看清?!?p> 林淵拉起她的手,柔聲道:“每個人,心底都深藏著秘密,我也不例外,而你,是我愿意分享秘密的人,等有時間,我會將它們,盡數告知你。”
風思青莞爾點頭,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林緣小嘴嘟起,關上了車門,一人悶坐在車內,無所事事。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眼中出現了一處客棧?!扒屣L客棧!”
林淵輕笑道:“就住在這里吧!”
風思青微笑道:“你決定就好!”
……
雪燕,墨塵,還有馬車,都放在了馬廄之中,林淵三人坐在飯桌之上,等待著美食。
林淵輕聲開口道:“思青,我想,明日我去了溫將軍府內,庾亮一定會邀請我成為他們的幕僚,而你,想來也不例外,倆個劍客,就相當于有了倆個護衛和殺手?!?p> “這是自然,下午,你們的交流,可見庾亮現在對你十分看重,而白清允又有盛名,既然遇到了你,我想,他定然不會放過,只是,你愿意做他的幕僚嗎?”
林淵輕輕搖頭。
“男子漢,自然不愿意屈居人下,而我,本就對這沒有想法,我會隨他一起去討伐蘇峻,此事之后,我將打算發展自己的軍隊?!?p> 說到最后,聲音很低,只有風思青能夠聽到。
風思青面色凝重,微微點頭道:“也不是不可,只是,名不正,言不順,你若擁有了軍隊,只會有更多的麻煩!”
林淵嘴角勾起,笑道:“這便是結識庾亮的用處!”
“可他,還會給你這個機會嗎?前有蘇峻之亂,我想,他斷然不敢讓第二個有可能成為蘇峻的人出現!”
林淵微微搖頭道:“不會的,人嘛,總是對做錯的事情,心中不服,總會想著讓自己成功一次,彌補之前的遺憾,而我,會給他看到這個希望。”
風思青嘆息道:“可現在的局勢,他就算是想,也不敢,此時的朝廷,經不起再來一次了?!?p> 林淵輕笑道:“不急,成大事,必然要學會等待,找到合適的機會。若是急于求成,只會迎來毀滅?!?p> 風思青微笑點頭。
“此話,確實沒錯,不過,我還是有點擔憂,你若真的走了這一條路,將來,就會面對無數的戰爭,也將伴隨著無數的危及?!?p> “無妨的,身處亂世,就算藏在深山,也無法獨善其身,不如轟轟烈烈做一番事業,只有這樣,才會不枉此生?!?p> 他們的交談,林緣沒有插嘴,但一直在旁片認真的聽著,乖巧的在一旁把玩著手里的筷子。
飯菜上來,林淵看著桌上的酒壺和酒杯,心中思緒起伏。
此行遇到了庾亮與范汪,而且,輕而易舉讓他們欠下一個很大,很重的人情,必然要好好利用一番,男人的心中,時刻都會野心勃發,林淵也不例外。
酒過三巡,飯菜,也一掃而空。
三人走上二樓,林緣微笑與哥哥和風思青道安。
林淵也會到了屋內,閉上房門,坐在椅子上,搖晃著茶杯,面無表情,心中,思量著事情。
過了許久,才寬衣洗澡,修行了一番春蠶心法,才逐漸入睡。
……
一聲雞鳴,打破了夜的寧靜,林淵睜開了眼,頭,有些微痛,昨夜的酒,喝的有點多,穿衣下床,喝了一杯冷茶,走出了屋子。
“穿云!”這一招,他必須盡快學會,關鍵時候,能夠扭轉戰局,雖然到了尋陽,但流云的危機,并沒有解決,而且,月影之中,還有倆位大敵,時刻都有可能會前來要了自己的性命。遠處,還有鮮卑人對自己的春蠶虎視眈眈。
林淵苦澀一笑。
一路走下來,自己感覺什么都沒有做,就有一大堆威脅自己性命的人,若是做點什么,不敢想象啊!
心中腹誹了一番,取出了春蠶,輕輕撫摸著它的劍身,自己現在雖然能夠使用穿云,不過是取巧,真正的“穿云”,當內力流轉于劍身,心之所動,劍之所向,一擊奪命,快到極致。
微微閉上雙眼,內力運轉周身,很快,春蠶之中便聚滿內力。
林淵眉頭微皺,進入春蠶劍身的內力,很快就自行散去,無法聚攏。
林淵長出一口氣。
靜下煩躁的心,拋卻了一切,風仿佛戛然而止,停在了自己的面前,無法吹過,這一刻,他的世界,什么都沒有,只有手中的劍。
口中呢喃:“春蠶,薄如蠶絲,柔若新生的柳枝,原來,你不只是一把劍,更是一個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