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瀟和玉鳴跟著流江來到寄晴山。
“世外桃源,對不對?”
玉鳴湊近冷冰瀟問道。
“這地方一年四季全都這樣嗎?”
“對,一年四季都是這般陽光燦爛,芳草如茵”。流江回答,“也是我和琉璃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和我們差不多哦,結界里也是這般好看”。
玉鳴將臉湊到冷冰瀟臉上,被冷冰瀟一把推開,小聲警告他:“如果你想缺胳膊斷腿,就還湊過來!”
玉鳴怯怯地走開,不知去了何處。
“我本是仙靈之祖長居于此,那年她偷偷從家跑出,誤打誤撞到了這兒,一見鐘情,愛意泛濫,而后她家中突遭變故,我未來得及救她,便分離至此”。
冷冰瀟搖頭:“不對!”
“為何不對?”
“我記得凝煙姑姑說過,是琉璃城主中意的那書生滅了她滿門,不出意外,那書生應該是你才對”。
二人來到一條山泉旁,新添的墳冢異常顯眼。
“不!”流江反駁,“我是去救她的”。
轉念一想,卻是對的,怪不得琉璃這么多年不曾聯系,甚至在江湖放出話來:與逍遙冢勢不兩立。
“那她見到的人不是你?”
郁結了一生的恨意,到頭來,原是笑話。
“或是旁人易容如此吧”。
“易容?”冷冰瀟想起玉鳴,話鋒一轉,“所以,你也不知道素語?”
“素語?!”
流江看向冷冰瀟,滿是疑問,冷冰瀟長舒一口氣,總還是有些安慰在的。
“寒荒城現任城主,琉璃的女兒”。
“她終歸還是找了其他人,是不是一個叫夕顏的人?”
“夕顏?”
冷冰瀟搖搖頭哭笑不得,心想:這流江早年應該沒少吃夕顏的醋。
“那就是東尚”。
仍是搖頭。
“相沉?”
搖頭。
“那就一定是厲覺!”
還是搖頭,玉鳴在一旁山泉水中泡著,哈哈大笑:“江江,你那時是有多少情敵!”
冷冰瀟指指流江,流江也不可思議地反指一下自己。
“我?!”
冷冰瀟點頭,流江卻像個孩子一樣抱著琉璃墓碑。
“咱們有孩子!咱們有孩子!還是個女兒!你一直都想要個女兒的!”
“瀟瀟,下來一起洗?!”
玉鳴赤裸著身體勾引冷冰瀟,冷冰瀟順手撿起一個石頭,往玉鳴砸去。
“停停停!”玉鳴抱著頭,“不說了不說了!”
“阿瀟姑娘,可否跟我說說素語的事情?”
冷冰瀟有些無奈,說來,她也就見過素語兩面,聽聞一些事情而已。
“我知道,我來跟你說”。玉鳴披上衣服站在冷冰瀟面前,從發梢滴落的水珠打在冷冰瀟額間,帶著山泉的清冷干凈,長衫隱隱約約透著玉鳴健壯的身體,冷冰瀟耳朵火燒一般。
玉鳴將素語嫁至九州皇城,后又被送回寒荒城,最后誕下鶴兒的事情一一說給流江聽,流江聲淚俱下。
“苦命的孩子啊,我要見見她,見見鶴兒”。
說著就要往寒荒城走,被玉鳴拉住:“江江,實不相瞞,我們這次來也是有一事相求。”
“何事?”
“你是不是有一顆金珠?”
“金珠?”
流江仔細回想,當年是從寄晴山帶到逍遙冢一顆金色的珠子,不過一直以為那是一顆金蛋。
“哦,你說那顆金蛋啊,我說怎么一直孵不出來東西呢,原來是珠子啊”。流江神采飛揚,冷冰瀟忽然明白玉鳴和流江為什么關系這么好了,外人面前正人君子,自己人面前癡傻瘋癲,真是物以類聚。
“那顆蛋在逍遙冢,待我回去拿給你”。
“沒有什么要求?”
玉鳴反問。
“需要有什么要求嗎?”
“那正好省了我威逼利誘”。
流江這才晃過神來:“那珠子是不是大有來頭?若果這樣,可不能輕易給你們。”
“我們不白要,我們換”。
玉鳴神秘兮兮地從腰間掏出一串珠子,拿在手中把玩。
“鬼臉菩提!”
流江上來就要奪,玉鳴起身閃過:“就拿這個換,給不給換?”
流江拼命點頭。
“話說,你們要這珠子有什么用?”
玉鳴看了看冷冰瀟,流江恍然大悟:“我說呢,從你們到逍遙冢,我就覺得有一股內力游走,原來是阿瀟姑娘。”
“瀟瀟被人種了噬心散”。
流江眨了眨眼:“不會是琉璃吧!”
“猜對了!”
“那好吧,也算是我欠你的,不過你們要小心她體內的這股內力”。流江忽然嚴肅起來,“不像是好東西”。
冷冰瀟急切地問道:“是什么?”
她想知道,也要知道,如果真的將這股內力喚醒,她會不會成為魔頭。
“除此別無他法了嗎?”
“有!”玉鳴看向流江,“還記得和我們一起進逍遙冢的二人嗎?一黑衣男子,一紅衣女子”。
“我讓北辰將他們安置在另一間客房,還未來得及見他們”。
“就是那女子的心頭血”。
“呃……”流江猶豫道,“那男子怕不會同意吧,再有,傷了上古靈獸會被剔骨挖心,墮入畜道的”。
“所以,就只能這樣了”。
流江長嘆一口氣:“哎,還是先回逍遙冢,待阿瀟姑娘痊愈之后,再去見我那可憐的女兒。”
三人趕回逍遙冢已是深夜,缺月宮內仍舊燈火通明,北辰熟練地為流江換上衣服,拿來飯食,仍舊是溫熱的。
“將我床頭那顆金珠拿來”。
流江坐定吩咐北辰,北辰頷首轉身,不多時拿來一個匣子。
“之前我就一直奇怪,只要這顆金珠在我床頭,我就睡得很好,現在看來,或許是它本就有安眠的功用”。
“天地靈珠被你拿來安眠”。玉鳴拿過珠子揣進懷中,生怕流江反悔,“你也是開天辟地頭一個了”。
“其他四顆靈珠都找到了?”
“多謝掌門掛念,都找到了”。
冷冰瀟回答,悄悄牽起玉鳴的手,會心一笑。
“一切都會好的”。
聲音溫柔堅定,冷冰瀟卻又擔心起來,怕這一切的希望終而消散。
“既然東西都找齊了,那你們還等什么?!”
“不著急,還有些事沒辦妥”。
冷冰瀟將玉鳴的手握得更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