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劉哲問我:“哎!你是不是喜歡關晴晴?”
“沒有,哪有!”我連忙否認:“是好朋友啊,難道男生和女生之間就只能做情侶不能做好朋友的嗎?”
張哲說:“話是這么說,可我覺得你對她可比對我好多了。”
我在深夜里白了他一眼,咬著牙冷冷地說:“你每天這么胡說八道,你不怕周靜誤會你?”
張哲“格格”地笑了說:“誰胡思亂想啦?明明是你在胡思亂想。我是想說,既然你把我當朋友,你也把關晴晴當朋友,那為什么你對我跟對她不一樣呢?”
我說:“你是男的啊!對待女孩子能跟對你一個糙老爺們兒一樣嗎?”
張哲還是搖搖頭說:“不不不,我一進樓道,看見你倆在商量書法,那場面……嘖嘖嘖,我跟你說沈汀云,畫面挺美好的,真的挺美好的。”他停了停又補充說:“這是真心話,我沒跟你開玩笑,我在那一瞬間就突然想到了你倆老了的時候的樣子。你說她又聰明又有想法,我覺得跟你挺般配的,而且……”
“你別說了,不會的,我知道。我這樣的人,不配給別人一輩子。我這一生只能選擇一件事情,我決定選書法了。我不能耽誤人家的青春,她還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我突然覺得很喪,很自卑。
窮書生,書生窮!
我沒辦法想象我跟一個女孩兒在一起之后,我們倆的日子該怎么過。
這個世界上有我的居所,但沒有我的家。我是個有住處,有工作的流浪者,將來會怎樣,我看不到。
看不到未來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就是你的人生可以有無限的可能,壞處就是,在這無限的可能里,大多數都是失敗、平庸、碌碌無為、一場空……
我自己尚且如此,怎么敢以這樣的人生許諾別人?
晴晴很聰明,很好,正因如此,我才不能觸碰她。
她需要幫助,我愿意幫她,她想學書法,我就竭盡所能教她,她有什么困惑,我愿意幫她解釋,她有什么煩惱,我都愿意聽,可我唯獨不敢想的就是和她在一起。
我可以向讀者們承認,三天的時間,我是重新認識并喜歡上了她,可是我的道德告訴我,我不能這么做。
張哲說:“你發神經啊,學書法又不是去當和尚。你得自信一點小伙子,別那么悲觀。”
我說:“不是悲觀,這是認清現實。做不到就不要給人家承諾,把人家的一輩子騙到手里,然后就把諾言拋在一邊?我做不出這樣的事來。我有我的堅持和信仰,如果我喜歡她,那我就不會傷害她。”
“好好好!瞧你那酸腐樣子。你以為你有個言情小說男主一樣的名字,你就可以賣深情端正的君子人設了?沈汀云啊,你真的應該感謝老天讓你遇到了關晴晴讓你這萬年鐵樹開了花,你也該感謝老天讓你遇見了我,憑你說什么瘋話我都覺得好有道理!”
我笑了笑說:“也就你和晴晴明白了。”
“晴晴晴晴!叫得那么親切!”張哲笑著損我:“你也不嫌酸的慌!”
我一驚:“這話很酸嗎?”
張哲說:“當然酸了。”
“可……可……可是,你不是……也這樣叫嗎?”我怕關晴晴也發覺出來這樣很酸。
“你慌什么呀!我那樣叫,那是因為人家幫我,我喜歡的是周靜,我是實實在在把人家當好朋友的,你不一樣沈汀云,你不說我也看得出來,你是真的喜歡她,而且就還是突然鐘情的那種。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說不定人家關晴晴心里明白著呢,就等著你說呢。”
“啊?”我一下跳了起來:“這……這怎么辦!”我驚慌的像是被馬蜂窩砸中了似的。“不行不行!我是不是對她太好了?那……那我該怎么做才能打消她的念頭啊?”
張哲罵我說:“哎呀你神經病啊!這么激動干什么,我也就是說說,說不定人家也沒那么想啊!”
“哦……”我終于松了口氣,思索了一會兒說:“不行,還是有隱患,必須要杜絕這件事情,我得好好想想,得保持一下我們之間的距離。”
張哲笑了笑說:“你倒還挺自戀,我都說了人家未必喜歡你嘛!”
我說:“那總得防患于未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