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呀?”老茂睡的正香,聽見帳篷外面有人喊他,“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大半夜的!”
老茂一早聽見老五的聲音在外面喊,心知這個老五無事不登三寶殿,肯定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魏東啊,以后白天說話成不成?盡留到晚上才說,還老喜歡選在,深更半夜講鬼話,你不嚇人,別人也被給你給嚇死了。誒,外頭可有些兵娃子守著夜呢,萬一碰見,以為你是個厲鬼,給你兩顆花生米嘗嘗,啊,就嗝屁著涼了。
“噓!小七,小點聲!”老五的語氣比較焦急,莫非,真發生意料之外的事情?帳篷開了,老五打開帳篷,探頭進來。老茂用手電照他,“又什么事啊?”,結果,老五回頭沖外面喊了一聲,似乎他還帶來一個人過來。
營地帳篷本來窄小,只夠單人使用。他一來,幾乎把帳篷擠爆了。來的人,老茂做夢也沒猜著,竟然是楊洋。他跟在老五的身后,也進了帳篷。他這張臉,見過藏狐嗎?藏狐,掛兩條粗眉毛,哼,就變楊洋這張臉了,如假包換。
老茂心說,大晚上,是不是撞鬼了,他和老五從來沒跟楊洋講過話也沒套過近乎。平常見了面,打心眼里擠兌他,更別提說話、聊天。今天反常,老五會帶楊洋過來,太陽真打西邊出來了?老茂狠掐自己大腿,生疼,沒做夢。
三個人擠在帳篷里,大眼瞪小眼,誰也不知該先說點什么好。
“你...你們不說話?那...那我先說了。”老開了腔,有點結巴不像他,他問,“茂...茂才呀,你覺得白老師,最近是...是不是有點反常啊?”
“反常?”老茂聽完,覺得老五話里有話,“沒覺得呀?白老師平常不都這樣嗎?不會喝酒又愛喝,喝完之后耍酒瘋,明天早晨起來酒醒了,不就好了嗎?”
“嘖,不是問你喝酒的事,行為...行為懂嗎?”老五扯開破鑼嗓子,險些沒喊出來。
楊洋說話了。他說起話來,一股子人間正道是滄桑的意味。他的聲音穩到不行,與他實際年齡嚴重不符,成熟的有些過分了、熟透了,“白老師,我...我無意中發現他長了條尾巴。”
“尾巴?什么尾巴?狐貍尾巴?”
楊洋跟老五不約而同地把老茂嘴巴給捂上了。
老茂用手搭在二人的額頭上量了量,“沒發燒啊,說什么胡話?”,楊洋把老茂的手甩開了,“你不信?你問他。”,他一指老五,老五說,“你記得木屋的事嗎?還記得自己做的那個怪夢嗎?”
“當然記得,當時差點把我嚇尿了,還以為是真的呢。”
“那就對咯,你記得當時跟誰睡在一快嗎?”老五陰陽怪氣的說。
“不記得。”老茂眨巴眼,想不起來,“嘶,難道說,我當時跟白老師睡一塊?他不一直睡草席床上嗎?”
“看樣子你真忘了,也難怪。”老五把老茂的手挪開,“那晚我也奇怪,好端端睡床上的白老師,后來為什么會睡到你旁邊去,還有,你...你別害怕啊。”
老茂覺得稀奇,老五繼續說,“那一晚,我看見白老師,睜著眼睛睡的!他拿眼睛呀死死的瞪著你呀!”
老茂聽完,背脊發涼,出了一身白毛汗。他記得白教授睡覺的時候,從來都是閉著眼睛睡的呀,怎么會睜著眼睛睡呢?
晚上睜眼睡的人,大有人在,三國時期的張飛不就是晚上睜眼睡嗎?睜眼睡,一般意義上屬于某種眼部疾病,這類人的眼皮組織到了晚上比較放松,關不嚴實,多半人半睜半閉,露眼白或者露瞳孔,不仔細看,不易察覺。
以前流行雙眼皮的時候,愛美的單眼皮女生喜歡去割雙眼皮。現在呢則流行單眼皮,很少再有人去割了。聽說割雙眼皮的人,眼皮拉不緊,比較松弛。之前還有個笑話,說,有對夫妻去醫院割了雙眼皮。不久,晚上家里來賊了,賊進家門,搜刮珠寶金器。這對夫妻平常喜歡說夢話,賊一看床上兩人睜著眼聊天,還以為他們沒睡著,嚇唬他呢,忙丟下東西,奪門而逃啊。
當然只是笑話。但瞪圓了眼睛睡覺的還真沒見過,有聽老人提起,這個叫‘鬼眼’,晚上睜眼睡的人,眼睛能通靈,看見某些臟東西。那鬼也喜歡這類人,經常晚上,跑來跟這類人說閑話、聊天。聽老一輩的人這么說的,反正老茂沒親眼見過。
老茂跟白教授臉對臉,睜眼睡在一起,想想就嚇人,“你什么時候看見的?”
“我...我那晚,出去方便的時候看見的。”老五繼續說,“當時我還奇怪,白老師怎么睡你那頭去了,走近一看駭我一跳。”
原來,還有你害怕的時候,嗯,老茂說,“當時還有誰看見了?”
“就我一個人,其他人都睡著了。”老五問楊洋,“你當時睡著了嗎?”
楊洋點點頭,沒吭聲。
怪不得當時,想讓老五替我證明白狼的事,結果他掉了鏈子,還莫名奇妙沖我眨眼睛,總算明白了,“會不會...呃,你們倆個真看見白老師長尾巴了嗎?”
“千真萬確!”二人異口同聲,配合得還真默契。
“什么時候的事?”老茂摸著臉,他隱約覺得某種可能性。
“就晚上啊,講故事的時候。”老五說,“晚上我跟楊洋坐在白老師的側面,他背后是帳篷,沒人。”
“你們一起看見的?”老茂問楊洋。
“魏東在我對面,他先發現的,然后指給我看,我當時以為是誰搞的惡作劇。”楊洋的臉色變了變,“但那半條尾巴一直在動,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了,但又沒敢說出來。”
老茂倒吸口氣,想起如今附近連半個狼崽子的影子都沒見過啊,“你們猜,白老師會不會被妖精附了身呀?”,這回改換老茂陰陽怪氣的說話了。
三人全收了聲,心中既以早有定論,講不講都一樣。
老茂開口說,“咱們先別跟其他人講,暗中觀察,如果打草驚蛇,我怕妖精投鼠忌器,做些出格的舉動來,老師就危險了。”
二人點頭,老五接著說,“咱們還是得想個法子把狼崽子,從老師的身體里面給弄出來呀,否者一路下去,提心吊膽的,走得也不踏實。”
“能有什么辦法?難道把老師剁啦?你不盜墓的嗎?你出個注意!”
“誒,我說,盜墓是盜墓,捉妖是捉妖,啊,不同職業能混為一談嗎?”老五又嘟囔說,“再說,我本事還沒到家,連我爹三層的功力都沒學著呢,捉什么妖啊,不是為難我嗎?”
“好了,都閉嘴吧!”楊洋說,“現在大家都沒法子,我跟老師走的近,我看緊他,不管怎么說,老師是人不是妖,它只要不為難咱們,咱們也跟它和平共處。”
老茂一陣心塞,和平共處?楊洋看你腦子也不笨吶,關鍵時刻盡他娘的說渾話,它若不整出點事來,我把名字倒著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