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宿舍,舒存帶著莫可予和祁韓一起出了校門。
因為提前和舒言打過招呼,她就近訂了學校附近餐廳的包廂,直接過去就行。
“來了。”
推開包廂門,祁韓望見一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女人,放下手機,溫柔招呼他們。
“這我媽,那是林叔。”舒存放開莫可予的手,朝祁韓介紹。
“阿姨好,林叔好。”祁韓禮貌問好。
“你好!”
——
“我去下洗手間。”
“去吧去吧。”
崔鐘落正在和那盤爆炒龍蝦較勁,聽見邢妝的話不甚在意地擺擺手,示意她快去。
另外兩個室友,也都正與美味佳肴奮戰(zhàn)。
洗手間外面,是一排洗手池。純白的大理石臺面和洗手池,臺上放置了洗手液和衛(wèi)生紙盒。
此時,矩形的鏡子面前站了一人,穿了一件白T,白T下半部分是一圈扎染漸變的粉色。
邢妝上完廁所,從衛(wèi)生間出來,多看了他兩眼,唔,這件衣服她也有一件。
洗手池對舒存來說有點矮了,他得彎腰沖洗手上的泡沫。
大概真的長高了一些,他想。
昏暗冷白的燈光灑下,舒存感覺到身旁光亮暗了,有人站在了他旁邊,他安靜洗手,連余光都沒掃過去。
邢妝伸手擠了洗手池旁擺置的洗手液,垂下眼皮,瞧著自己的雙手,慢慢揉搓。
洗手間的沖水聲傳出,帶來了特有的一絲腥臭的水汽。隨即,安靜下來。
舒存從墻上掛壁的紙盒中抽出一張紙巾,抬眼,看清了鏡中。
驚異之余,滿是恍惚。
鏡子里面,他的身旁,他曾見過、想過、找過的人,安安靜靜地站在他身旁。在此之前,不過一面之緣,他從來不覺得自己相信什么鬼的一見鐘情。
但今日再見,他像是昏了頭,恍恍惚惚,腦海里一直有個聲音在叫喚著,吶喊著,“抓住她!”
對,抓住她。如若不然,往后,再見困難。
那雙細白修長的雙手上占滿了泡沫,在頭頂冷白但微弱的燈光下,近得他能清晰看見她眼下的青白膚色,黑睫乖巧。
鬼使神差的,他伸出手握住了那雙皎白的皓腕。
邢妝本百無聊賴揉搓著掌心的泡沫,誰知突然伸過來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握住了她的。
她怔愣片刻,反應過來,睜大了眼睛,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就慌張地想抽出雙手。
沾了洗手液的雙手很滑膩,但舒存手勁大,又是握在她手腕處,一時,邢妝根本不能掙脫。
“你!”
“邢妝…”
兩人一同開口。
邢妝抬了頭,看清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孩子。
這張線條流暢,骨肉均勻的臉,她不止一次得想將其如畫。如今人就在面前,這般近的距離,卻又覺得根本畫不出他的風華。
“舒…舒存。”
聽見她喊自己的名字,舒存松了口氣,還擔心她忘把自己給忘了呢。
邢妝試著掙開雙手,沒成功,她說:“你捏疼我了。”
“對不起。”舒存立馬道歉,手放松了些,但沒放開開,望見女孩手腕已泛了紅。
他有些懊惱,每次碰見她,他好像都失了自己的教養(yǎng)與紳士禮儀。第一次,她為救可予而刮傷,他只是送她去了醫(yī)院,都沒有好好感謝她,甚至,聯(lián)系方式都忘了要。這一次,在餐廳洗手間外面,輕浮地抓了她的手。
太冒犯了,她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禮貌?
“你怎么了?”
舒存被她的聲音拉回來,抬頭撞進邢妝眼中。那雙眼中,沒有不耐,沒有嫌棄,只有未退的驚訝和擔憂。
他心下一喜,努力壓下?lián)渫〒渫ㄖ碧男呐K,沉靜道:“洗手液不能在手上停留太久。”
說完,不管對方作何反應,抓著滑嫩的手,放在水龍頭下。自動感應后,水緩緩流出。
舒存一手仍按著邢妝的手腕,力度很輕,另一只手,細細地順著水流擦去泡沫。他低頭,偏著腦袋,在邢妝看不見的角度,連睫毛都發(fā)抖跳動。
少年的心動,恰似那野火也燒不盡的草,燃不盡,也壓不住。
邢妝跟著他的動作,微微彎了腰。這個角度,看不清對方的神色,但是,有鏡子呀!
這不過是他們第二次見面,他卻拉著她的手,在水流下,細致地揉搓擦拭。若是旁人這般動作,她定會覺得對方輕浮油膩。
可眼前這人,神色太過認真,絲毫不受衛(wèi)生間傳來的腥臭水汽的影響,他垂著眼皮、沒什么表情的樣子,只是認真疏離地完成一份工作。
盡管這份工作,是為她洗手。
邢妝看了半晌,忽然發(fā)現(xiàn)他眼睫顫動的頻率很快,有點可愛!
在他抬頭時,邢妝連忙垂眼,壓下眼里微不可查的笑意。
她以為結束了,下意識抽回手,對面那人卻不放,這次,更甚,拉住了她的手。

幺四六
舒存:同款 get 摸手 g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