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以后不用給我買早餐啦。”簡涵彎了彎眉,坦誠道。
阮知洲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單手插在口袋里,沉默地看著她。
“哦豁~”魏橋在心里唏噓了一聲,識趣地提著外賣先走一步。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覺……”見他不說話,簡涵皺了皺鼻子,急著補充道。
“好。”不等她說完,阮知洲卻是開了口,日光落在他的肩膀,在地上印刻出一道模糊的影。
簡涵正正站在他的身影之下,目光所及,竟捕捉到少年眉宇間一絲轉瞬即逝的哀愁。
“……你不問問為什么?”一時間,她也有些手足無措。
“不需要。”阮知洲聳了聳肩,眼眸微斂,所有的思緒都像被藏進霧里。
“抱歉。”簡涵眨了眨眼,沒有過多考慮就這么說了,耳后垂落幾縷及肩的碎發。
她從來不是個感性勝過理性的人,可眼前這個人,似乎什么都不用做,天生就擅長惹人心疼。
這一次,下一次,下下一次……他都這么攻略著她的城池,以至于,等有人想起來問簡涵為什么的時候,她只好回答“沖動和本能”。
“不是吧,這點小事都要道歉,”阮知洲突然輕笑了一聲,俯下身,平視著她的眼睛,道,“你當我是什么人?”
“……”簡涵窘迫地往后退了一步,沒什么威懾力地回瞪著他,“我怕你點的東西太難吃,先說聲抱歉不行嗎?!”
“吃吐了我可以負責送去醫務室。”阮知洲站直身子,把手從口袋里拿出來,言語間透露著幾分愜意。
“祖宗哎,走不走了還,再磨蹭都要上課了!”魏橋提著外賣,站在十米開外的地方大聲抱怨道。
“來了。”簡涵應了一聲,錯著步子繞過阮知洲,小跑過去。
擦身之際,他聽她匆匆說著,“這頓足夠一筆勾銷了”。
阮知洲揚了揚眉,懶散跟在她身后,目光卻久久地彌散在空氣里無法聚焦。
終于有耀眼的白光傾覆過陰暗,洗刷了他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腐爛生活。
勾銷什么呢,我欠你也好,你欠我也罷,再羈絆得多一點吧……
如果阮知洲只是阮知洲,就算死纏爛打,他都不會放過她,可一旦要掩蓋、背負的東西多了,就不敢靠近了。
隨時都可能消失的人,不該有約定和承諾,哪怕只是一頓簡單的早餐。
趕到食堂的時候,座位已經空了一大半,魏橋隨便選了個四人座,把外賣放到桌上,簡涵幫著他一起把食物從袋子里拿出來。
“這么多,我們能吃完么……”簡涵看著滿滿一桌子的菜,咋舌道。
魏橋倒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賤兮兮地吹了聲口哨,“社會我洲哥,人帥票子多~”
“先吃吧,還有二十分鐘。”阮知洲看了下時間,坐在簡涵對面的位置,從之前得到的情報里推測她口味偏重,默默把合她胃口的菜盒都擺了過去。
簡涵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就近選了一碗香噴噴的蝦仁餛飩,大口吃了起來,眼中時而閃過滿足之色。
是以,一桌三人,得逞者有之,暖心者有之,工具人亦有之。
魏橋味同嚼蠟地吃著手里漢堡和薯條,我果然只是幫助某人達成目的的墊腳石……
“媽耶!這帥哥哪個班的啊?我又可以了!!”
“這腿不去跑馬拉松屬實浪費……”
“拜托,你們小聲點,人都聽到了!”
才吃了兩個混沌,簡涵就聽見周圍漸漸傳來女生們激動的討論聲,不由多看了兩眼坐在自己對面的人。
五官立體,輪廓深邃,確實帥。
“看我干嘛,”阮知洲低頭喝著可樂,忽然無辜地對她眨了眨眼,吸管上端一厘米的地方印著一圈淡淡的齒痕,接著就聽他壞笑著問,“帥到你了?”
“……”簡涵默默低下頭,旁若無人地喝了口湯,您當什么都沒發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