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塞北有一郡,郡名北涼,郡中鐵騎五十萬,冠絕天下。與草原部落征戰六十年,把他們擋在了塞外。最近江湖上傳言,北涼張老王爺舊疾復發離世,小王爺下落不明....
一
都城洛陽??蜅V腥齻€衣冠鮮亮的青年正飲酒閑聊。
高明:“衛國,你聽說了嗎?最近北涼那邊又不太平了,張老王爺離世了?!?p> 衛國嘆了口氣?!袄贤鯛斠蛔撸l還能鎮住西北,怕是又要打仗了。”
高明又問另外一位青年。“王平,你父親最近有沒有給你說過什么?”
王平一臉鄙視看著他們:“北涼蹦跶不了幾天了,我父親告訴我對我說朝廷對北涼有大動作,北涼馬上就要改姓了?!闭f完,拿起酒杯不緊不慢的喝了口酒,“衛國,你應該回去勸勸你爹,聽我父親說,你父親處處維護北涼,如今天下,識時務者為俊杰,你父親這樣做怕是容易惹禍上身。”
衛國聽完眉目緊鎖,雙拳緊握。“我家之事,就不勞王兄費心了?!?p> 高明在一旁看形勢不對,連忙打圓場,給他倆倒酒夾菜,“大家都是講武堂的學生,未來都是要帶兵的,還是要靠朋友幾個互相幫忙?!彼?,哼了一聲,便繼續喝酒吃菜。
這時,坐在窗戶旁的一名青衣男子起身向王平走了過來,他拍了拍王平的肩膀,王平剛一回頭,他一個沖拳打在了王平臉上,王平一頭磕在桌子上,桌子上杯盤盡碎。另外二人大驚,還沒反應過來,青衣男子便離開了客棧,消失在街道之中......
二
講武堂,都城最好的學院,為朝廷提供著文官武將。今日講武堂格外熱鬧,演武場中人頭攢動,北涼新生張二根和老生王平正在擂臺上決斗,院長和教習也在一旁觀看。
擂臺下議論紛紛,有人低聲說道:“這不明擺著欺負人嗎,要是以前老王爺在,他們哪敢如此?!鄙砼灾私試@息“都是上邊的意思,不還是為了打壓北涼一脈,這新生草入??冢率敲痪靡??!?p> 再看擂臺之上,王平手綁繃帶,一臉不屑,指著二根的臉說道:“人人都說北涼鐵騎甲天下,要我看來徒負虛名,今天你是自己滾下去,還是我幫你滾下去?”
二根沉默不言,平靜地盯著王平,舉手握拳,朝王平打了過去。可他與王平差了五六年的力氣,哪里會是他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就被打的鼻青臉腫,躺倒在地,王平在一旁哈哈大笑,“北涼人,不過爾爾?!闭f完,一個鞭腿抽在二根的頭上,二根頓時頭破血流。臺下教習無動于衷。
場下北涼一脈大怒,欲要上臺救人,可強龍不壓地頭蛇,王平一脈人數眾多,將他們攔在了臺下。突然,臺下出現了客棧那名青衣男子,他一個縱跳跳到了臺上,王平大驚,隨后又是一記沖拳打在王平臉上,王平直接從臺上摔落,生死不知。青衣男子抱起二根準備離開,可學院教習紛紛上前圍上了他“何方宵小,在我講武堂傷人還想離開?”青衣男子默默轉身看向院長,院長一看青衣男子,頓時臉色大變,急忙喊道“讓他走?!庇谑?,青衣男子從容離去,北涼一脈,緊跟其后。
次日,北涼在講武堂者,全員消失......
三
皇宮大殿中,大臣們正在和皇帝議事。
左丞相王離:“皇上,如今北涼王離世,北涼大亂,正是接管北涼的好時候,還望皇上早日發兵。”
“卿所言,朕想過,但北涼仍有張家鐵騎五十萬守衛,且北方仍有草原十八蠻族部落需要他們來牽制,如此貿然出兵,恐有不妥。”皇帝隨即問身旁尚書有何建議。
尚書高升在一旁說道:“皇上,臣今日收到消息,北涼的小王爺近日出現在洛陽城中,北涼在講武堂的青年將領全部消失,不知所蹤,怕是有反意,望皇上早日發兵,方可防患于未然?!?p> “一派胡言!”太尉衛中堂突然站了出來,大罵尚書?!盎噬仙髦?,萬不可聽信小人讒言,北涼駐守塞北六十年,戍邊戰死者已過百萬,北涼百姓年年縞素才換來中原一方太平,如今背信棄義必將受近天下人的斥罵,還望皇上三思!”皇帝聽后一臉陰沉,于是讓大臣們先行退朝,明日再議。
當日夜晚,太尉衛中堂暴斃家中,太尉府失火被燒,大火三日未絕。第二日,由王平任主帥,高明為督軍,領兵七十萬,劍指西北。
四
北涼王爺府。幾個披甲將士與北涼王妃發生爭執。
校尉張三豹:“王妃,小王爺如今到底身在何處?朝廷發兵七十萬駐扎在北涼南山,名義上援北抗蠻,實則圖謀不軌,如此危急關頭,望王妃將調動張家鐵騎的兵符給我等,方好守衛北涼太平?!?p> 王妃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抬頭對他們說:“首先,兵符不在我這兒,至于小王爺去哪兒了,我也不知道,他走時只留下了一根青絲帶。”王妃命身旁侍女將青絲帶交給張三豹,張三豹一看大驚,手中青絲帶飄落在地.
青帶之上有十四個大字:“我愿北涼不悲涼,洛陽城里看落陽?!?p> 五
草原蠻族部落,部落首領大會正在召開。
軍師扎木:“可汗,如今姓張那家伙終于死了,北涼大亂,朝廷發兵七十萬駐扎在北涼南山,主帥王平給我書信一封,愿與我們平分北涼?!?p> 其他部落的首領聽后激動不已,一致同意發兵北涼,然而可汗卻一直保持沉默,過了一會兒場上安靜,可汗起身走出帳外,眾部落首領也跟隨出帳,可汗抬頭看著塞北的天空,雄鷹在藍天白云中盤旋。他又低頭望著南方那座雄城,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兒,扎木上前問道:“可汗可是同意了?”
可汗回頭看著眾首領,嘆息了一聲,從衣服中掏出一根青絲帶交給了扎木。扎木雙手接過,看完之后,臉色僵硬,連忙跪下“臣,目光如鼠?!?p> 一陣風吹過,青絲帶飄在空中,帶上有字:“愿與君,平分天下?!?p> 一瞬間,草原上風云變動。
六
北涼南山,主帥帳中,王平與高明正在宴會。
十幾名舞女在帳中跳舞,高明手摟美姬,舉酒對王平說道:“王兄,如你我二人手握百萬雄兵,權傾天下,等你我接管北涼之后,圣上再封我們個異性王,那可真是光宗耀祖,名垂青史了?!?p> 王明滿臉通紅,哈哈大笑,酒氣熏天“好說,好說,以后北涼就是你我的天地了!”
“報.....”突然,一個傳令兵沖了進來,跪在地上“將軍,草原蠻族率百萬騎兵出現在洛陽城以南幾百里外,圣上命你二人火速回援!”
王平酒醒,帳中酒杯盡碎,次日,七十萬大軍盡撤南山。
七
北涼山張家鐵騎大營,張家八大將軍正在一起爭論。
四將軍張烈:“軍中如今波動很大,草原蠻子能打到南邊,俺不管誰給他們放過去的,父輩和老王爺守了半輩子塞北,不能叫咱這輩給丟了名聲?!?p> “四哥說的有理!”七將軍張猛站了起來,一臉氣憤?!敖o蠻子打了十幾年了,現在蠻子在中原燒殺搶掠,小王爺竟讓我們按兵不動,這是哪門子道理?”
八將軍張勝也站了起來,眉毛上揚,對著田英喊道:“自從老王爺去世,就沒再見過小王爺,就留下一條按兵不動的命令。大哥,這靠譜嗎?”
大將軍田英聽后默默起身,從衣服中掏出兵符拍在了桌子上,低沉地說:“咱是看著小王爺長大的,連咱們都不信他了,誰還信他?他讓咱們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北涼軍符在此,小王爺一定會回來的!”
大營三里外,一襲青衫騎馬踏云,身后黃沙滾滾,馬背之上,皆是北涼一脈青年將領。
八
洛陽城。都城被圍已有三月,城中守軍只剩十萬,而城外百萬草原騎兵虎視眈眈,洛陽城以南郡縣皆已失守,各地硝煙四起,戰火連天。
皇宮中,皇帝焦急地來回踱步,丞相尚書皆在一旁。
“王平他們到哪兒了?“皇帝問道?!巴跗綆П祷赝局性庥龇鼡?,如今下落不明,不過臣認為他一定會趕回來救駕的?!被实勐犕甏笈?,拽著丞相王離的衣服大喊:“你以為!你以為!蠻子就要殺入皇宮了,朕當初怎么聽信了你的鬼話?。 ?p> 尚書高升在一旁連忙跪下磕頭,身體顫抖不止。
過了一會兒,皇帝平靜了,隨即問高升:“北涼那邊有消息嗎?高升低聲地說:“暫時還沒有?!?p> 皇帝一臉頹然,獨自一人走到殿外,抬頭望著血色的天空,天空中黑眼滾滾,只有一桿王字旗孤單地飄著,他又低頭看著紫色的大地和殘破的城墻,心想“難道天要亡我?”
“皇上,皇上,講武堂中北涼有書信一封,說是留給您的?!蓖蝗唬呱弥环庑?,連忙跑了過來。皇帝把信奪了過來,連忙拆開,信中一根青絲帶掉落,信中只有四個大字;“善待北涼。”皇帝看后,癱倒在地。
九
第二日,北涼五十萬鐵騎馬踏草原,草原十八部落,十日內盡數被滅,洛陽圍城之危不攻自破。
一月后,將軍衛國率三十萬義軍和北涼五十萬鐵騎在北涼南山圍攻草原百萬騎兵,激戰三天三夜,血染江河,草原騎兵悉數被滅,衛國中箭身亡,朝廷追封謚號“武忠公”
經此一戰,北涼五十萬鐵騎損失殆盡,不成建制,張家八大將軍悉數戰死,北涼再無王爺府。百姓在北涼山上立五十萬石碑,祭奠北涼張家英魂,石碑之上皆有青帶飄飄。
三月后,為安撫民心,丞相王離一族被賜死,朝廷派高明接管北涼,封號:“宣平候”,天下終于太平。
從此天下少了一衫青衣,江湖中多了一段佳話:“父親守住了中原,兒子打下了草原。”
南山南,北涼北,北涼有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