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驚,迅速奪過他手中的畫卷,仔細觀看。天啊?怎么會?我這個雪妖的身份他怎么會知道?
自從我恢復雪妖身份后,有些東西變不用受限制了。譬如說記憶,畫上這幅圖,畫的便是當年在祭祀臺邊上坐在地上哭的我。
我斂去臉上和眼睛里顯露出來的震驚:“敢問寧王,畫中女子為何人?”
我還要解決好多事情,被人知道身份不太好,或許他只是在試探我。
寧王饒有趣味地看了我一眼,解釋道:“本王只是覺得你和畫中之人九分相似,便拿來與你看。唉,你竟然不認得。不過,這也不怪你——畫中之人是雪妖,早在18年前就已經不在了,那時你也還未出生。”
“雪妖是妖嗎?”裝傻,本人強項。
于是寧王津津有味地給我講起了雪妖的故事,從雪妖現世到雪妖和舒軒的故事,再到雪妖消失。末了,他問我一句:“你是不是雪妖的女兒呢?可是,當時雪妖并未成婚。”
“我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聽說我是雪妖的女兒,寧王您真會開玩笑!”
“算不得玩笑吧!前幾天本王聽你爹說雪妖將會再度現世,他還暗地里組織人馬,打算將雪妖抓住,不知道當不當真。”
我爹?我心里一驚。
一個婢女向我走來。
寧王刻意壓低了聲音,靠我很近地說:“總之,你小心,可能會對你不利。”
“什么事?”我問婢女。
“二小姐,喜宴開席了,將軍找您。寧王好!”
宇文雅現在還沒上轎,她坐在房間里任由喜婆和婢女給她梳妝打扮。
“妹妹,你過來。”宇文雅高興地叫我。
“姐姐,你真漂亮!”我由衷地感嘆。
“是嗎?”
“是,公主。你今天很漂亮,不公主,你天天都很漂亮!”邊上的婢女奉承地說。
“姐姐,你聽說過雪妖嗎?”我試探性地問。
“雪妖啊……沒聽說過,像狐妖之類的嗎?妹妹,你問這個干什么?”宇文雅疑惑地問。
“沒什么。”看來我這個姐姐還什么都不知道,算了。
嚴澤琴從外面進來,對宇文雅講:“你就嫁人了,那我們三個以后怎么在一起玩呀?”嚴澤琴看了一下我。
“唉,沒事,你們以后可以來康王府找我,那么傷心做什么?”宇文雅又開玩笑地說,“或者你們倆和我一起嫁過去,效仿娥皇女英。”
“去你的!”我和嚴澤琴異口同聲地說。
外面的天氣真的很好,天空碧藍如洗,正如屋里的氣氛輕松明快。可是,這樣的日子究竟還能持續多久呢?
我根本就不敢想……
“白冰,你又發什么呆?”嚴澤琴向我丟過一個枕頭來。
“干什么?”
“過來一起研究她什么發型好看。”
……
喜宴散后,爹將我叫了去,他在我身邊寒暄了好一會兒,才步入主題。
“今天寧王找了你?”
“是。”
“他給你看了一幅畫?”
很明顯了,我如果說什么都不知道便是證明我心虛了,為今之計,只好先打斷他的試探。
“寧王說我與畫中之人有關聯,說我與那畫中之人容貌相似,還說畫中之人是雪妖。爹爹,您說我和雪妖會不會有什么聯系?”
爹爽朗一笑:“當然沒有聯系。我的女兒,怎么會和雪妖有聯系?爹爹就是想知道寧王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爹——”我大喊了一聲。
“好!好!女兒說不說就不說。”
寧王。康王。宇文雅。宇文權。嚴澤琴。我。
我在紙上將六個人的關系寫了出來,再用文字寫出每個人可能得到的或想要的利益。脈絡漸漸清晰起來,可是,好像少了誰。
嚴和,嚴澤琴的父親。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
三日后,宇文雅回門,我和爹一起站在門口迎接。
兩列人馬在大門口停下,宇文雅和康王手挽著手從轎子里出來,寧王從后面的轎子里走了出來。
“爹。”我示意爹去看寧王。爹看了寧王一眼后神情有些古怪地看了我一眼。
爹將宇文雅和康王迎進了公主府,同時也將寧王迎進了府。喝過茶后,宇文雅回了她原先未嫁的房間里,我跟了過去。
“新婚燕爾,好不快樂!”我打趣道。
姐姐紅著臉說:“冰兒,正經點!”
“我挺正經的呀!”
于是乎正經的我和姐姐快樂地談起了我們的小時候。
我們正熱火朝天地聊著,突然一小廝進來:“二小姐,寧王找您。”
姐會心地一笑,推了我一把:“快去吧,別讓他等急了。”
我……這算個什么事情?
“二小姐,今天倒真是個好天氣,我們一起去游船吧!”
這人怎么回事,跟游船杠上了怎么的?
“你的正事沒講完?”我問。
“我肚子里裝的都是正事,你講的是哪樁正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不怕你!
“我心里想的沒有一樁是正事,你的任何正事都與我無關。”
寧王狡黠地一笑:“哦,那二小姐想和我聊的不是正事,比如說人生大事,婚姻什么的……”
噗!老娘心口在滴血,懂不懂?這話講得都憋出了我的內傷。
“上船吧。”
“哈?”
“我同意了,去游船。”
湖面碧波蕩漾,我趴在船沿玩水,船上另有一船夫和寧王,寧王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想起了剛才的一幕。
本著一人一船一槳蕩江湖的想法,我堅決不讓其他人和我在一條船上,結果我剛踏上船這個鬼東西,這個鬼東西就想搖我下去。我不甘,抓起船槳猛劃了幾下,結果可想而知,劇烈搖晃的船把我搖在了船上,整個人死死地抓著船沿,生怕自己掉入水里。
“你跟宇文雅一點都不像。”
“我有不是她,怎么會一樣!”聊天都能讓我聊死你。
寧王接著講:“相貌性格都相差太大了……而且你叫白冰,姓白,宇文權、宇文雅都姓宇文,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么?”
“我是我爹撿來的孩子,不跟他姓很正常……叫白冰,可能是因為他撿到我的那天正在下大雪。”
“宇文將軍可不像是那種會將小孩撿來養在身邊的人。”
“……”
“他撿到你的時候是17年前的十二月初一,你是一個在雪地中啼哭的嬰兒,祭祀臺的大火燒了近半個月。祭祀臺,我跟你講過,當年雪妖就被拴在那個臺上。丹山派全派的人被雪妖殺掉后,雪妖后來也不見了蹤跡。”
“而且雪妖也叫白冰。”
“寧王,你到底想講什么?”我感覺自己有點裝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