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閃開!”
她長發束起,一襲黑色錦袍,身姿挺拔,帶著青面獠牙面具,騎著高頭大馬跨上木橋,反拿長槍將前面的人通通敲暈。
“將城門關上!”
她跨上橋梁,朝門口的官兵大吼,知道凝城會亂,沒想到亂成了這樣,滿城百姓如潮水般從四處涌向門口。
官兵們人群都擠不進去,更別提關上城門了。
鄴瑨瑜到的及時,所幸還未有多少百姓過橋,來的路上雷電交加,真正到了凝城卻沒有下雨,連天都是亮的。
她只帶了十余人過橋,另外百來人留在橋那面抓回跑了的百姓。
她將長槍放好,換了雙劍,將人都逼開讓位。
一過橋,她拎起長弓,搭箭拉弓,一個滿月射斷了另一頭橋索,橋瞬間朝一邊傾斜,眾人暴起,有的往回跑,有的繼續向前沖。
“誰若是再往前一步,下一箭射穿的就是他的腦袋!”
此話一出,所有人不僅沒停腳,反而暴起往前涌。
鄴瑨瑜再次拉弓射中了跑在最前面幾人的腿。
“誰再抬腳試試?”
大多數人都停了腳步,惶恐不安,一時不知進退,該如何是好。
她繼續拉弓,一邊喊道:“退回來!我保所有人平安。”
所有人都停了腳,大部分人開始動搖,鄴瑨瑜不敢松懈,連忙乘勝追擊。
“近日不知是誰散播謠言,說我俐城遭了大難,會禍及凝、巖、俐三城,鬧得百姓人心惶惶,就算真是瘟疫,你們現在跑了,不出兩日我絕對會將人全部抓回,到時候全按擾亂天下民心罪算!”
狠話一出,所有人都被鎮住了,場面鴉雀無聲有些人已經開始往回走。
“你如何能保證我們的安全?俐城岌岌可危,難免殃及凝城,不讓我們跑,難不成要我們待在凝城等死?”
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聲音,往回走的人又停住了步伐,紛紛吵鬧質問。
鄴瑨瑜暗罵一句:他娘的哪里來的擾事者壞她好事?
“我再說一遍,俐城遭難是真,但絕不會禍及凝城!”
她深吸一口氣,握著韁繩的手用力收緊,指甲深深扎入手心,疼痛讓她腦子清醒了些。
細看這些人大多數穿的都是綢緞或是粗布衣裳,應是城東的富貴人家拖家帶口出去避難,這些人可不好糊弄。
果然這一番話并不能讓他們信服。
無奈之下她只能自報名號,拿出她爹給的玉牌立下軍令狀:“我乃洛陽郡主,鄴大將軍鄴凜之女——鄴瑨瑜,瑨瑜在此立下軍令狀,俐城之事絕不禍及凝城,否之,我與三城共生死!”
鄴瑨瑜看有人隱隱約約又要冒頭,她惡狠狠地一個一個瞪過去,狠厲的眼神讓人一顫,不敢多造次。
“本郡主言盡于此,誰若是再敢鬧事,休怪我的箭無情!”
她給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云里霧里地看著她。
嘖,蠢笨無救,若是云竹在,她連眼色都不用使,什么時候該干什么他清楚得很。
“去把我敲暈的還有射中的人扶上來,將人都送到醫館,錢去城主府報賬?!?p> 她低聲說完,一扯韁繩,掉馬進城,等到了無人之處,她才吐出嘴里的濁氣,背部早已被汗浸濕,松開韁繩,手心八個血印……
這才剛剛開始,就已累成這樣,后面不知道還能挺多久,不知道爹爹到棲霞沒,阿娘那里不知道能不能挺住,晏朝陽那邊也不知道什么情況……
她心亂如麻,先是駕馬去了城南找云巧等人。
鄴瑨瑜一路過來發現城南絕大部分人都還在,到了目的地,大門緊關,她翻身下馬上前敲門。
“叩!叩叩!”
“誰呀?”
云巧的聲音響起,她一打開門就看見自家小姐疲憊地倚靠在門口。
“小姐?”
云巧驚訝地看著她,連忙將她扶進屋。
“小姐這是怎么了?弄得這般狼狽?!?p> 鄴瑨瑜搖搖頭,不想多說,她坐在榻上,四周圍滿了人,她輕聲問道:“二叔可還在城內?”
云巧從廚房端來壺新茶,還找來了之前鄴瑨瑜專用的白玉杯,她回道:“在的,今天不知道哪來的話兒,說是俐城染了瘟疫,講得有鼻子有眼的,再加上俐城這么多天一直封城,大多數人都信了?!?p> 說著邊給她倒了杯茶又去廚房給她找吃食。
云芙拿來紗布,草藥給她包扎手,她接著云巧的話講下去,“可不是嘛,馬上收拾了細軟就出去避風頭了,這條街走得還算不多,城東怕是跑光了,二老爺本來也要走,老夫人不讓,說是沒影子的事兒,信它就是擾亂民心?!?p> 二妞趴在桌上往她手上吹氣,“呼呼,痛痛飛飛~”鄴瑨瑜輕笑,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頭。
云朵插入話題,“但府里的人可沒走,他們都在隔壁呢?!?p> 鄴瑨瑜欣慰地點點頭,接下來還要去鄴府一趟。
她吃了幾塊糕點墊墊肚子,勉強有了些力氣,她站起身來拍了拍秦新柏的頭。
她說道:“乖乖待著,我去鄴府一趟,后面還要去城主府,過兩日再來看你們?!?p> “嗯?!?p> 秦新柏乖巧點頭,二妞也乖乖地不說話。
云巧拿來紅纓槍,鄴瑨瑜接過,馬兒卻罷工不肯走了,十個時辰的趕路,她身心俱憊,這馬兒并非是她的踏雪,難免也會走不動,她將馬留在了這兒。
想起她的踏雪,她又到隔壁找管家。
管家看到她萬分開心,“小姐怎么來了?小姐上次去哪了?可把老仆擔心壞了?!?p> “福伯,我這會兒有急事要處理,你幫我把踏雪牽來,我馬上就走,這兩天城里亂,你帶著他們待在府里,切莫隨意出府,等事情解決完了,我再來告知你們。”
福伯應下,把馬牽來,鄴瑨瑜拉著韁繩就走,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又走回福伯面前。
“福伯,待會兒會有我們鄴府的府兵送個人來。”
“老奴知道了,小姐看著這般疲倦,待會兒騎馬慢些,小心著來?!?p> 福伯并沒有問什么反而擔憂地看著她叮囑了兩句。
鄴瑨瑜笑著應下又駕馬去了鄴府。
她不愿與門口守衛過多糾纏,直接挑開兩人,駕馬沖進去。
鄴府管家聽到動靜過來查看,他看到青面獠牙的怪物騎著馬朝他沖來,險些嚇暈過去。
“老夫人在哪?”
這聲音是?管家正疑惑著,鄴瑨瑜就先開了口,“我乃洛陽郡主。”
“見過郡主。”
他連忙跪下行禮,鄴瑨瑜揮揮手讓他起來說話。
“起來說話。”
鄴府管家匆忙站起回話:“回郡主,老夫人在大廳?!?p> 鄴瑨瑜點點頭,掏出懷里的令牌給他看,管家大驚,鄴瑨瑜收到了令她滿意的反應,她從馬上跳下,將韁繩扔他懷里,自己走向大廳。
管家還想攔她,“郡主,您要不去偏房休息會兒吧?老爺他們正談話呢!”
只聽見前面傳來冷笑一聲,“哼,我就因此事來呢!”
鄴瑨瑜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身囑咐幾句。
“讓所有人不許靠近大廳,如今我是有令在身,所有鄴家人都得聽我命令,你們若是放人進去,可別怪我無情?!?p> 管家連忙應下,額頭皆是虛汗,怎么那令牌到鄴小姐手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