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淡淡地笑了笑，心中雖還有些許悲涼，卻也是難得的平靜：“這件事情其實從當初他開始往府里帶人時，就可預見了，他納妾也是早晚的事情。”

　　楊風月聽罷更震驚了，瞪大了眼睛，嘴也微張著：“可預見？你的丈夫要娶小妾了，你居然還這種態度！我原以為我們倆平日雖不共戴天，可遇到這種事情卻是能惺惺相惜、一致對外的。”

　　聽到“娶小妾”時，我不由自主地笑了兩聲。

　　“風月妹妹。”我一本正經道，“于此事來說，我雖不是老手，可也算是有過經歷的人了，所以細想也沒什么。”

　　楊風月沒立刻反應過來我話中深意，待她意識到時便是滿臉尷尬。

　　不錯，于我而言，當初楊風月就是那個讓人容不下且歇斯底里的小妾。彼時我的撕心裂肺、暗自消沉并不遜于此刻的楊風月。

　　楊風月皺著眉，仍是辯駁著：“我看并非如此，你不過是嘴硬罷了，其實心里還是在意的，不然方才我同你說時，你也不會驚慌到站不穩！”

　　“說的不錯。”我道，“可即便我再如何驚慌失措，確然沒有你這般失落難過了。”

　　我轉身迎上她的眼眸，淡淡的笑著：“我似乎，真的沒那般在意了。”

　　楊風月仍是不信：“這不可能，你從前那般愛他，我同他成婚時你都大病了一場，怎么能說不在意就不在意了？你這般說是不是不愿與我聯手對付素月，你可是怕承頤怪罪？”

　　我不再回答她，只默默地背了身去。

　　楊風月離開時有些失魂，倒是難得見她如此神情。若不是我們之間有著愛恨情仇，沖著她那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我定會攬她入懷好生安慰她。

　　“我怎么不曉得你大病了一場！”攬星忽然拉住我，著急道。

　　輕輕推開她的手，我淡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確實沒有提起的必要，況且我也不愿平白說出來引你擔心。”

　　“你這丫頭！”攬星走來摟住我，將下巴貼在我肩上，“你一定很難過吧，我真希望當時我能陪著你。”

　　我想了想，安慰她道：“當時雖然你不在我身邊，但宋炎焱在，你權當他這個表哥替你陪我吧！”

　　攬星嘆氣道：“即便你如此說了，我也還是難過，那時對你來說一定很艱難吧！如今宋承頤又要納妾，我原以為他是個專一之人，看來我想錯了。”

　　“所以我呀，許是對他的失望積的多了，故而如今聽到他與素月一事，竟也沒有多么難過了。”

　　我低著頭，眼神落在手中的玉佩上。往事如煙滅，承諾一眾便也不復存在了。

　　“攬星。”我低聲道，“我想離開宋府了。”

　　攬星微訝，抬頭看著我，難以置信道：“你說的可是真的？你如今這般想，可是愿意放棄他了？”

　　我點頭：“從前爹娘離開時，娘曾問過我是否愿意同他們一道離開，彼時我還不愿，總想著和宋承頤還有破鏡重圓的機會。可如今看來，卻是我在多給他無用的機會，誠然我們是回不去了。”

　　攬星心疼道：“你如今這副模樣著實神傷，我卻也不曉得你做的決定到底有沒有想清楚，但如若你當真想離開，我肯定會幫你的！”

　　我笑得無力：“是呀，那便容我在想些時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