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興被俘,林陽軍全面潰散,被聯軍追著打,可謂尸橫遍野,慘不忍睹。
譚世堯不想浪費時間,在簡單打掃完西山口戰場后,一邊派斥候探查林陽方向的情況,一邊命人拔營連夜出發。
“快走!別磨磨蹭蹭的。”
原來從西山口帶著蕭秀逃出來的王凌,正好遇上斷后路的馮云,不用多說,五十人遇見兩千騎兵自然只能束手就擒。這王凌也有些血性,想要反抗,當場被馮云斬殺,而蕭秀則落入馮云之手。
馮云繼續往西山口趕,不多說便遇上譚世堯。
“大人,是馮云小將軍。”
譚世堯定睛一看,果然是馮云,隔老遠就喊道,“阿云,可有收獲?”
馮云押著一堆俘虜,手中提著蕭秀,策馬近前,嘿嘿笑道:“姐夫,我抓住了這小子,看他模樣和蕭萬生老匹夫有些相像,就順手帶來了。然后,一路人也抓住不少的林陽潰軍,想不到西山口這么不經打。”
譚世堯打眼看去少說也有千余俘虜,馮云這小子確實抓到不少。
“姐夫咱們接下來去林陽?”
“不錯,咱們要速戰速決,暫時不知道裴紋紹的情況,要是拖久了,讓蕭萬生緩過氣來,咱們就更難打了。”
“傳令!急行軍,爭取天明趕到林陽城下。”
“是!”
……
花臨渡。
此處是林陽的的入江渡口,是通往水路的交通樞紐。
此時的花臨渡已是戰火四起,喊殺震天。原本整潔的碼頭也一片稀碎,更與漁民船夫還敢停留。
三日前裴紋紹就率一萬五千大軍乘船偷偷來到花臨渡,他沒有專業水軍,但想著蕭萬生主力在西山口,花臨渡定然防守空虛,他們會輕易拿下。一開始到達花臨渡,果然一片寂靜,一副無人防守之態,可正當他放松戒備,讓大軍進入花臨渡時,無數火箭攝入碼頭、船艙,使得他損失慘重。
等到退出來后,才看清是蕭萬生這老賊在埋伏他,氣得裴紋紹咬牙切齒。
一連進攻了三天都沒打下來,沒日沒夜地打,士兵無不厭戰。
“大人,現已四更天,是否讓軍士們撤下來休息一下,長久作戰恐怕會引發嘩變。”
聽著一旁的謀士朱思勸說,裴紋紹心里也知道,可是當日在譚世堯面前夸下海口。如今竟被蕭萬生這廝弄個一敗涂地,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或許是朱思看出裴紋紹的心思,眼睛一轉,試探著說道,“大人,那蕭萬生明明在西山口,怎的又跑到花臨渡來,這難道不是譚世堯的過失嗎。大人與他約定,讓他拖住蕭萬生,可這譚世堯直接把人放過來,這不是坑害大人嗎。”
“譚~世~堯!撤軍,咱們回江州,這林陽老子不打了,在派人去寧州索要賠償。”
裴紋紹握緊拳頭,不斷的刺激讓他內心憤怒,現在有人找個替罪羊,他也順勢而為,將過錯推給譚世堯。
朱思得逞,趕忙應下,“是!”
鳴金收兵,江州兵如蒙大赦,如潮水般退下來,紛紛遠離這火海地獄。
正在此時,從西方向傳來一陣馬蹄聲響,極速靠近這里,不多時,便聽得:“林陽已陷落,花臨渡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
這自然是譚世堯的計策,他先派馮云帶騎兵趕往花臨渡,假傳林陽被攻陷。如果蕭萬生在花臨渡,那必然受驚,想要返回林陽,裴紋紹就能獲救;如果蕭萬生不在花臨渡,馮云也趁勢先拿下這個渡口。
可是花臨渡的蕭萬生和裴紋紹都不知道是真是假,二人反應各不相同。
裴紋紹本欲撤走,聽到馮云聲音,頓時又提起斗志,他可不想讓譚世堯獨享林陽。
他拔出配劍,親自帶人發起進攻,江州兵無奈,只得再回頭。
蕭萬生眉頭緊皺,一時間難以取舍,副將連連勸說,“大人速速回林陽吧,我等隨大人奪回林陽,再堅守不出,敵軍必退。”
“噗!”
蕭萬生仿佛被抽空了力氣,癱軟在地,口吐鮮血。
“大人!大人!”
蕭萬生用微弱的聲音說道,“下令回林陽吧。”
“是,大人!”
“撤軍!撤軍!”
他還是不能相信林陽丟失,非要親自去看看。
蕭萬生一退,裴紋紹便輕松上岸,花臨渡攻陷。而同時到達的馮云也不再追擊蕭萬生,所謂哀兵必勝,此刻逼迫蕭萬生,難不防回被反咬一口。
“裴大人!”
“馮將軍!”
二人互道一聲,馮云接著說道:“裴大人,我家大人隨后就到,裴大人收拾一下,咱們先去林陽城外安營扎寨。”
“好!”
……
天明時分。
聯軍再次匯合,于林陽城外各自安營扎寨。
譚世堯從馮云那里了解詳情后,得出蕭萬生果然給他們下套,只是沒想到被他和顧臣儒識破。
二軍主將再次聚在一帳,會談攻城要事。蕭萬生回到林陽,譚世堯的之前的謊話就不攻自破,現在林陽還有守軍不下五千,若蕭萬生死守,他們想要攻下還是有難度的。
譚世堯先是給裴紋紹講述一切事件的經過,好打消裴紋紹的疑慮。
“蕭老賊不愧為禁軍老將,將我等完弄于鼓掌之間而不自知,不過幸虧譚兄更勝一籌。”
“裴兄過譽,這不過是咱聯軍同心同德的結果罷了,不值說!!!”
“是是是!”
說完二人陷入沉默,許久朱思才悻悻說道,“譚大人,先前我家大人與你商議十日內拿下林陽,誰料蕭萬生使詐,使得我軍落敗。如今兵臨城下,咱們是否重新商量一下細則?”
本身之前裴紋紹就是誆騙譚世堯的,他心想得到林陽后直接霸占,那譚世堯也沒有辦法,可事不如人愿。林陽如今如掌中之物,所以現在只好重新商議分配利益。
其實譚世堯哪里不知道裴紋紹的心思,只是當時沒有其他好的辦法而已。他可是打算好的,要是裴紋紹敢占著林陽,他就直接把襄州拿了,反正天子管不到這,比無賴誰怕誰。
至于現在嘛,自然好說好商量。
“那不知裴兄想怎么分?”
譚世堯說的直白,裴紋紹一嗆,“既然是譚兄先發現蕭萬生的陰謀,并且化解了問題,還是由譚兄說吧。”
“那好,我也不磨嘰了,此事很簡單,咱們就此約定,先入林陽者得之,如何?”
“這……”
裴紋紹有些猶豫,但一想自己兵力現在也不差他,隨即答應。
“好,就這么辦。”
二人擊掌為誓,遂各自回營準備進攻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