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寶成了林語涵新的朋友。
亓官家算是林父世交,自林集幼時起,他們兩家在生意上就有來往。林語涵六歲的時候,亓官寶還說過長大了一定要娶語涵姐姐這種童言,兩家倒也樂意結(jié)這個親。不幸的是亓官寶一年之后摔壞了腦袋,再到后來林集舉家遷來京城,兩家也就斷了聯(lián)系。如今,亓官一家三口也因為生意的緣故來到京城,在林家暫住一段時間。緣分這種東西還真是奇妙。
“林語涵!”他怎么又來了?
“干嘛呀?你又準備抽什么風(fēng)?”
林語涵惱他不是一時半會兒了——大概是卯時二刻的時候,這個亓官寶就穿戴好衣服,興沖沖地蹦到了林語涵屋外,老遠就在喊:“語涵姐姐,語涵姐姐,你起了沒?我們一起去后院玩兒吧!我昨天來的時候,就在......哦對了!在后院南梁下,發(fā)現(xiàn)了一窩鳥兒,可能是燕子哦!”
真是個傻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九月,燕子多在四五月產(chǎn)卵,怎么會是燕子。林語涵正想著怎么回應(yīng)亓官寶,母親蕭林氏卻放下了手里的桃木梳,不再為林語涵梳發(fā),神色有些愧怍,輕嘆了口氣,道:“涵兒也是十五歲了,距屋外那亓官寶說要娶她的語涵姐姐,也竟然過去九年了。”蕭林氏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娘親,你這是怎么了?”林語涵有些不解,蕭林氏這兩日總是嘆氣。
“涵兒,你不記得了?你七歲那年,亓官寶和你翻墻出去,從丈余高的石級滾了下去,磕到了腦袋,再加上仆人害怕受罰,好些天不敢回稟他父母,這才落下了病根,有些癡傻。幸虧亓官老爺夫人通情達理,沒有怪罪于你,否則今日被嘲笑的,可就是你了。”這么說來,林語涵終究是對亓官寶有些虧欠。
“娘親,語涵明白您的苦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亓官寶,讓您和亓官伯伯伯母放心的。”林語涵將手搭在蕭林氏手背上,緩緩道。
“好。涵兒年紀不小了,是一個懂事的姑娘了。”母親的笑,很美。
“就是要這樣笑,不要總是唉聲嘆氣的嘛,好不好?”林語涵倚靠在蕭林氏身側(cè),順勢撒了個嬌。
“哼,你呀~去吧”
“是,我的好娘親。”說完幾下扎好發(fā)髻就往外跑了,還不忘回頭朝蕭林氏一頓傻笑,我的娘親果然人美心善,好開心。
“快到啦,語涵姐姐!我都把他們捧過來了,你快看!”
林語涵走近了一瞧——這哪里是燕子啊!分明就是一窩剛出生的麻雀嘛,果然是個傻孩子,林語涵簡直哭笑不得。
“這是麻雀啦,不是燕子。”
“啊!小廝居然騙我?”
亓官寶把這一窩小麻雀輕輕地遞給了林語涵,氣呼呼地說道:“真是氣死我了,小廝居然騙我!”
“好啦,我們把他們放回去吧,麻雀雖小,但也是益鳥,不是什么騙人的小廝。”林語涵像是哄小孩一樣,在爬上樹杈把嘰嘰喳喳的麻雀們安頓好以后,坐在后院南梁斜對面的歪脖子老樹下,看著頭頂?shù)泥秽淮傅镍B兒們,開始了對亓官寶的益鳥科普小課堂。一天就在兩人的打打鬧鬧里這么過去了。
所以今天又是一大早的,又來什么新花樣準備折騰她林語涵啊?
“語涵姐姐,吸溜~我們該去學(xué)堂,先生要是看見我們遲到,我們要挨罰了。”亓官寶肩上挎了個布囊,攥著林語涵被子一邊,軟乎乎地說。
!差點忘了昨天答應(yīng)娘親參加這一次的私塾開課啊!我真是睡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