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闕大道的盡頭,是一片山水銜接的清幽之地,‘草堂’便坐落其中。
初見時只是一座山水清秀的矮山,漫步其中后視線便會豁然開朗,一座高峰會憑空而出陡然俏立。
若是再信步其中慢慢登頂,那其余的七座高峰也會一一浮現(xiàn),八峰一城,整個瑯闕小世界一覽無余。
李清新一波三折的來到了矮山之上,只見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草堂書院’,筆力雄渾且蒼勁有力,爍爍發(fā)輝的幾個大字鋒芒畢露,讓人不敢與之久視。
李清新來過幾次‘草堂’,對于這幾個形體逼人的幾個大字卻毫無感覺,如今心情不佳更是吐槽道;“好好的字寫亂七八糟挺騷包,還不如小白的爪子,劃拉來的漂亮。”
至于四字后的落款‘李傾城’,與其印章‘故里新鄉(xiāng)’隱于末梢,李清新如今的眼力勁還是望不到的。
九院老祖李傾城的提筆,外面九界里無一山門有此殊榮,可見其珍貴之處。
還好當(dāng)場沒有草堂學(xué)生在此,不然就李清新,這侮辱眾生學(xué)子老祖的短短言語,怕是會犯了眾人大怒。
大卸八塊倒不至于,無休止的挑戰(zhàn),被虐成狗一定逃不掉,想必大小夫子都會樂見其成。
峰回路轉(zhuǎn),李清新心事重重的放牛歸林獨自開始登山,這為自己正名的活計,不是三倆下就可以解決的。
其實更應(yīng)該接受現(xiàn)實,好好體會做傻子的快樂生活。
如今李清新的身體狀況已經(jīng)是刻不容緩,他已經(jīng)可以明顯感受的到,體內(nèi)的洶涌能量正在噴涌不止,就像一座即將爆發(fā)的火山。
山腳下有一片建筑群隱于草木間,穿過境意清幽的小道,顯現(xiàn)眼前的建筑便一目了然。
位于中央的廳堂懸掛‘小學(xué)’二字,趕巧不巧,如今臺上的授課夫子正是女子伊夢婉。
草堂是教書育人的圣賢之地,除了天下生靈幼年的三年必修,而后無論男女老少也皆可來之學(xué)習(xí)。
李清新對于這里不甚熟悉。
只是草草來過幾次,鬧了不少笑話,還得罪了如今臺上的授業(yè)女夫子。
瑯闕除了‘六害’還有‘三美’,‘六害’是城里人眾志成城一致而定的,而‘三美’則是武老二自己,經(jīng)常在李清新耳邊嘮叨自取的。
‘三美’的臉蛋氣質(zhì)都是各有千秋,不好分個高下,武老二便在她們身體各處做起了口頭文章。
武老二心中的一美,是‘不二家’老板娘武大的那雙大長腿,長而挺細(xì)而勻,白質(zhì)細(xì)膩可謂百撫不厭,他最喜歡被那雙大長腿踢出門外。
二美則是古陋巷俏寡婦尤婉卿的蠻腰俏臀,武老二最喜歡躲在陰暗的角落里,細(xì)細(xì)欣賞那禍水殃民行走間的曲折婉轉(zhuǎn),當(dāng)時李清新可沒少看他流口水。
三美則是如今臺上夫子伊夢婉玉頸下的溝壑山巒,只是這個女子不同于上面兩位熟透的美韻風(fēng)味,而是有著鄰家幼女初長成的青澀之感。
只不過在一次伊夫子的惱羞成怒下,武老二成為了第一個進(jìn)入‘草堂’黑名單的人,無緣再領(lǐng)略這一風(fēng)景,那也是李清新第一次進(jìn)入‘草堂’。
后來武老二還說過,在最高峰有一婦人名為‘洛雪’,集三者為一身天下罕見,當(dāng)時武老二還撇嘴說了一句,“只是臉蛋,乍看不咋出眾。
然后坐在他身邊的李清新,就莫名其妙的看著武老二憑空消失,盞茶功夫后又從天而降,鼻青臉腫哼哼唧唧。
李清新還夠義氣,拖死狗般的把他扔到了草屋里,之后的一個月里,武老二都是在床榻上,哀痛呻吟度日若年。
‘小學(xué)’廳堂里如今差不多百余來人,可謂人滿為患座無空席。
里面最小者是一個含吮手指,剛會走路的娃娃,由者一位清秀的小姐姐抱著,也有年齡大者已是兩鬢蒼白,看著像是一個垂垂危矣的老者。
李清新站在大堂外來回踱步,心里衡量許久還是拿捏不準(zhǔn),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啊!
最后緊咬牙關(guān)一副豁了出去的表情,低啐了一句;“我去!”
他硬著頭皮躡手躡腳的走到眾里末席處,然后安靜坐下。
臺下人的目光聚集一處很是安靜,臺上那抹倩影正在認(rèn)真的講著書中故事。
‘小學(xué)’授三業(yè),文、術(shù)、法。
文乃立身之本,術(shù)則包羅萬象,法于萬千修行,除了一些基本常識,更多的是自我道路理解與突破。
此時伊夢婉講完了《傾城文化》的漩游篇,故事很長,卻在音情并茂下,猶如浮現(xiàn)眼簾近在咫尺,可感同身受般。
像是自己一下子,就走完了書中幾人的一生,喜與悲苦幸,感受頗多。
一篇故事,總結(jié)而之,‘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是善與惡的一念之間。
最后又以‘何為善惡,又為大小。’的宏觀,去取證三觀五官,是非流年。
臺上的清麗的聲音安靜了下后,臺下有人埋頭低泣,貌似經(jīng)歷了新生在悔不當(dāng)初喜極而泣。
有人寧眉而思,手中之筆遲遲不肯落下,像是在查缺補(bǔ)漏一定要做的更好。
有那稚童不會執(zhí)筆書豪,便奶聲奶氣道道;“夫子姐姐,我要做那‘虹霞’仗劍四方,行仙俠事,讓好多人給我鼓掌。”
赤子之心彌足珍貴,臺上的女夫子笑容綻放,美顏如三月花開燦爛無比,給與最真切的鼓勵。
提筆書豪的,并不是給臺上在做答卷,而是給自己的漫漫長路奠定路基。
有人開始了破鏡之舉,周身靈氣聚集自行沖擊竅穴,一貫而過羨煞旁人。
那白發(fā)老翁顫微的走出學(xué)堂,背影孤寂蕭瑟,這次并無所獲,心地難免有些失落。
不過又很快釋然,像是學(xué)會了久病能自醫(yī)。
女夫子伊夢婉的身影,穿梭于臺下舉手人的身側(cè),在為人一一解惑,解惑的同時自己也會不恥下問,也會心生所感心有所得。
然后對于老祖李傾城,就更為信仰崇拜。
李清新此時如霜打的茄子,在伊夫子的聲音里度過了幾個短暫人生,回到現(xiàn)實后體內(nèi)如翻江倒海,他用力甩了甩迷茫的腦袋。
書大頭疼,先壓在了心坎間,等解決了自身要命的問題,再用心好好思量,那一個個天大的道理。
李清新看著在人群中忙碌的伊夫子,無奈的嘆了口氣,低罵句:“狗日的武老二。”
自己的胳膊舉的都發(fā)麻了,可那伊夫子只當(dāng)是沒看見嘞,根本不予理睬。
終于在臺下只剩下李清新的雙手舉起時,伊夫子蹙起那高山遠(yuǎn)眉,極不樂意的走過來。
風(fēng)景美如畫下,李清新都忘記了正事,很是自覺的就望向了,武老二向往的高聳雙峰處。
伊夢婉朝著李清新悠悠而來,當(dāng)看到李清新的目光所落之處時,眉頭蹙的更深了,眼里兇光畢現(xiàn)。
小步頓時改為闊步,殺氣騰騰的走向李清新。
而李清新此時的眼眸里,望著由遠(yuǎn)而近的俏峰山巒已至眼簾前,頓時感覺小腦闊有點暈乎乎的,不自覺的下咽了煙口水。
心里不免悱惻道;‘每個女子都有的東西,為啥武老二在女子的這些方面,總有那么多大道理說辭。’
李清新的腦海里頓時,閃過茫茫多遐想。
這一次,李清新入迷入定,漸漸的走進(jìn)了忘我之境,這一點終于有了些武老二真?zhèn)鞯臉幼樱煌鞅豢诱藘赡辍?p> 入迷堅定而飄飄然,忘記了如今身處何方。
于是一段口中碎碎語便脫口而出。
“是挺白的,還挺大的,嗯,還有型。
可,也沒啥特別的啊。
看多了頭還暈,氣血還翻騰。”
伊夢婉看到脖頸下害羞的地方,剛好與那登徒子的對眸齊平。
又聽到李清新下流的言語,頓時火冒三丈青絲亂舞。
她二話不說就沖李清新的腦闊,伸出了潔白葇荑。
似乎感覺到了頭頂?shù)漠悩樱钋逍卤銘賾俨簧岬氖栈亓耍淅隙蛲胤降哪抗猓⒘四敲撮L時間,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此時李清新抬頭,便發(fā)現(xiàn)了此刻的危險環(huán)境,一張憤怒的漂亮臉蛋,一把呼嘯而下的芊芊玉掌。
李清新內(nèi)心頓時慌的一匹,此刻習(xí)慣性的,蹲地抱頭撅屁股,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隨著那只玉掌落在李清新臉上,李清新心臟劇烈緊張下。
他體內(nèi)的‘昆侖’‘府舍’兩座穴竅,所籠罩的白霧也一沖而散。
體內(nèi)氣機(jī)的濤濤大河轉(zhuǎn)化為一覽長江,大水拍岸甚是洶涌。
‘神庭’‘靈墟’‘關(guān)元’‘紫宮’‘命門’‘氣沖’‘昆侖’‘府舍’‘太白’,九座穴竅所籠罩的淡淡白霧。
如今就只剩下了‘太白’一座還算沉浸安穩(wěn)。
八座穴竅里涌現(xiàn)的靈氣,在他體內(nèi)肆意流走橫沖直撞,李清新臉色漲紅全身劇烈抽動,此刻他就像一個火山。
靈氣在他身體各處,絮亂運轉(zhuǎn),凝結(jié)淤積,最后透體而出。
頓時‘小學(xué)’大堂里如臨仙境靈氣充沛如雨,里面的人不明所以,那也都是立刻打坐調(diào)息,運功煉化這精純至極的靈氣。
而李清新扛不住體內(nèi)靈氣的肆意沖擊,頭昏腦漲的厲害,就倒向了面前的伊夢婉身上。
伊夢婉的芊芊細(xì)指,快如閃電,重若山岳,也剛好落下。卻沒打到李清新的臉頰,而是后腦處。
李清新被這股沖勁撞擊下,狠狠的撲在了伊夢婉的身體上。
伊夢婉望著趴在自己身上,不知死活的李清新慌了神,都忘記了那只手如今所處位置的尷尬。
傻傻的不知所措,她萬萬沒想到一巴掌打下去,居然會發(fā)生這種狀況。
未經(jīng)人事的伊夢婉小姑娘,依舊還是赤子之心,作為人師夫子,心思總是朝著,‘念我之處不足’的方向思慮。
伊夢婉著急的也要哭了快,此時沒了臺上的侃侃而談,也沒了那種圣潔的為人師的威嚴(yán),只是一個做錯事,而又不知如何是好的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