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主干道上，張子航摘下一根枝條，有一下沒一下地揮著。

　　“池哥，你說蘇大小姐剛剛是怎么贏的？”

　　正常情況下，哪怕是大招也沒有這樣的殺傷力，況且當時蘇棄出的是三技能。

　　他百思不得其解。

　　“二技能偏輔助，每出一次攻擊力上升，三技能在瀕死狀態下攻擊力翻倍，配上合適的裝備，反殺也不奇怪。”

　　一語點醒夢中人。

　　“原來如此。”

　　張子航點頭，一個念頭突然一閃而過。

　　“等等……如果這么說，那些血都是她故意掉的？”

　　“差不多，所以她比你強。”

　　池原勾唇一笑，桃花眼漾開一圈水波。

　　張子航：……

　　是他不配了。

　　——

　　校門口，蘇棄隨手招了輛的士，閉著眼睛躺在后座。

　　“到鶴華路38號。”

　　司機沒回答，徑直發動車。

　　車里彌漫著一股濃烈的香水味，刺激，嗆人。

　　若有若無的熟悉。

　　蘇棄突然睜開眼睛，雙眸寒光乍現。

　　右手悄無聲息點亮手機屏幕，界面上方的無信號三個字格外醒目。

　　她把手機塞進書包側邊，從里面翻出一把折疊刀。

　　將折疊刀握在手里，蘇棄單手插兜，狀似無意詢問。

　　“司機，大概多久可以到。”

　　“半個小時。”

　　聲音嘶啞，好似被煙熏過。

　　“我睡一覺，到的時候麻煩叫我一聲。”

　　“行。”

　　蘇棄打了個哈欠，困倦地閉上眼睛。

　　兜里的折疊刀虎視眈眈。

　　出租車在路上平穩行駛。

　　半個小時后，出租車開進一荒廢已久的工廠，在破爛不堪的車庫停下。

　　“同學？同學？”

　　司機轉過身叫了兩聲。

　　沒有任何反應。

　　司機打開手機，屏幕上是一個粉嫩粉嫩的小女孩，笑得燦爛。

　　他看了一眼后座睡得正沉的人，編輯短信發送。

　　【我已經到了】

　　沒多久，從車庫旁邊一前一后繞出兩個男人，站在車前。

　　都是鴨舌帽，黑口罩，看不清長相。

　　后面那個走路一瘸一拐，鴨舌帽下露出一撮紅色的頭發。

　　司機拉開車門，把車后座的人連帶書包一起推倒在水泥地面上。

　　轉而面向那兩人，語氣近乎哀求，“人在這里，請把我的女兒給我。”

　　“放心，會給你的。”

　　瘸子連拍三下手掌，車庫旁邊又冒出一個牽著小女孩的口罩男。

　　小女孩手里拿著一根大號彩虹棒棒糖，一看到司機，立馬蹦蹦跳跳來到他面前。

　　“粑粑！”

　　“誒，囡囡。”

　　司機一把抱起小女孩，眼眶有些發紅。

　　“咦？那個姐姐怎么躺在地上啊？”

　　小女孩咬了一口棒棒糖，歪著腦袋看躺在地上的蘇棄。

　　“姐姐和這幾個叔叔玩游戲呢，我們回家啊。”

　　司機把小女孩抱回車里，急忙發動車離開。

　　引擎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大哥，這個人怎么處理？”

　　“給老子拿個鐵棍，她害老子斷了腿，老子也要讓她嘗嘗這滋味。”

　　聲音帶著報復的快感。

　　廢工廠最不缺的就是鐵棍。

　　立馬有人遞了一根過來。

　　瘸子揮手，鐵棍直直朝著蘇棄小腿打去。

　　就在此時，原本倒在地上的人卻是一個翻滾躲開，再一個騰身，已經穩穩當當站在了地面上。

　　“你，你沒暈？！”

　　意識到這點，瘸子的手登時就松了，身子一個勁發抖，直接跪在了地上。

　　“大，大爺，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上次是真的被打怕了。

　　本來想著這次把人弄暈了報仇，結果居然根本就沒暈。

　　他身后的兩人眼看著自己大哥都跪了，也慌忙跟著跪下，稱爺爺道奶奶的，上趕著做孫子。

　　蘇棄一腳把鐵棍踹出去十米遠，手上的小刀抵上對方的肩頸，“乙醚哪來的。”

　　“醫，醫院。”

　　結結巴巴。

　　“實話。”

　　小刀刺進皮膚，留下血痕。

　　“我我我，我說，是在常安路一個叫‘九康’的藥店里買的，里面很多這種藥品。”

　　他小心翼翼偏頭，只見血順著傷口滲出來。

　　頓時一個心悸，暈了過去。

　　“大哥！”

　　身后的兩人齊聲喊道。

　　唔，還沒見過暈血的混混。

　　也沒見過這么慫的混混。

　　蘇棄想了想，從書包里翻出創口貼給他貼上，然后拿起手機撥打110。

　　十分鐘后來了一輛警車。

　　車上下來一個高高瘦瘦的警察，二話不說直接把三個人押進車里，帶走。

　　臨走之前，向蘇棄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警車離開后，蘇棄甩甩腦袋，有點頭暈。

　　她體質再好，吸了半小時的乙醚也扛不住。

　　她打起精神給蘇錦回了條短信，慢慢靠著車庫坐下。

　　閉上眼睛。

　　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只是腦袋有點暈暈乎乎。

　　她打開手電筒，開了導航一步一步往外走。

　　出了工廠，不遠處可以看見路燈。

　　她倚在路燈下，等的士經過。

　　結果最后的士沒等到，等到了一個熟人。

　　——

　　祁哲在路燈前停下，盯著那邊的姑娘看了好幾眼。

　　才慢慢搖下車窗。

　　“要搭車嗎？”

　　蘇棄瞇著眼睛看他。

　　好像有點眼熟。

　　嗯，想起來了。

　　這是那個看到她打架的老師。

　　她舒展眉頭，十分認真地點頭，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到哪里？”

　　祁哲透過后視鏡問車里的人。

　　蘇棄閉上眼睛，揉揉額頭，“鶴華路38號。”

　　祁哲發動引擎。

　　沒多遠，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戴上藍牙按下接聽。

　　電話那邊的聲音低沉。

　　“我下飛機了，你還有多久到。”

　　“我臨時有事，去不了，以后有時間再聚。”

　　說完，電話掛斷。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你怎么會在南街？”

　　“不知道。”

　　擺明不想回答。

　　祁哲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見這姑娘的樣子。

　　情不自禁彎了唇角。

　　三刻鐘后，車停在蘇宅前。

　　蘇棄正要下車，只見車窗外蘇錦疾步而來。

　　她停下動作，偏過頭看祁哲，“如果等下我哥問起，麻煩說我參加了同學聚會。”

　　“可以。”

　　下車后，蘇棄迎面就對上蘇錦責備的目光，“七七，怎么這么晚？”

　　“這是？”

　　他的目光轉向車里的祁哲，滿是戒備。

　　不會是哪個想拐走他妹妹的小崽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