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潮濕的地牢,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被拷在墻壁上。這名大漢長得極其威猛,雖然一身的傷痕累累,顯得有點狼狽,但是卻給人一種堅韌不屈的感覺。
他就這么直挺挺被拷在潮濕的墻上,一動不動,恍若一尊石雕。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地牢內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大漢恍若不覺,直到腳步聲在牢門口停住,一陣解開牢門的聲音傳來,他才略睜開惺忪的雙眼,抬頭瞟了一眼門口。
“關兄!”門外之人看到他凄慘的模樣,頓時發出一聲悲呼,趕緊三步并兩步沖到大漢身前。
大漢起初雙目一陣迷茫,但是隨著看清楚來人長相后,雙目陡然射出一股精芒,冷笑了一聲,“武千璽,想不到你最終還是跟你那個混賬哥哥同流合污了,投效成胖子,和那群馬賊一起欺壓民眾的感受如何?是不是覺得很刺激?”
“你說什么呢關兄?成胖子已經被抓捕歸案,新領主已經入駐尋東城,我此來是來抄成胖子家的,話說回來,你怎么會被關在成胖子家的地牢里?”
“成胖子……被抓了?”大漢雙目露出一絲愕然。
……
“大人,此人乃是尋東城地界的第一好漢,以力撕獅虎聞名,人送綽號打虎將的關山河,此前尋東城內的一千五百城衛軍都是由他統帥以及負責訓練的,因為不滿成胖子勾結馬匪、搜刮民脂民膏,而被成胖子嫉恨。成胖子設計用迷藥迷倒了他,瞞著國舅爺,一直將其關押在地牢內。”武鐵匠一臉鄭重的向時志價介紹道。
在武鐵匠介紹自己時,關山河一直在打量時志價,他實在難以把眼前這個身形并不魁梧、相反略帶點書生氣質的青年,和武鐵匠口中的那個徒手接箭矢、單人單刀沖垮雙刀王匪群、并率三百壯士奇襲馬六甲匪眾、單挑將馬六甲斬了的、英明神武的領主聯系在一起。
時志價聽完武鐵匠的介紹后,上下打量了下關山河,不得不說對方那傷痕累累的身軀,簡直是觸目驚心,很難想象一個人在受了這種折磨之后,還能保持自己的意志不變。他自認自己做不到這一點,不由得由衷感嘆道:“說實話,我生平還是第一次見到,像關兄這等受到如此非人對待,依然初衷不改的義士。尋東城內……有真豪杰啊。”
“不敢不敢!”關山河趕忙回禮道。
“我想請關兄出山,許關兄以千統之職,協助我清剿這附近的馬匪之患,還尋東城地界一個朗朗乾坤,不知將軍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關山河一愣,沒想到時志價這么直接就說出了自己的意愿,雙眼微瞇了一下,不答反問道:“在那之前,我想問問將軍……將軍你準備如何處置成闊海的家產?”
成闊海就是成胖子,那個剛被武鐵匠抓捕的原尋東城代理城主。
時志價聞言笑了,心說這是要考我啊,若是在前世的地球上,他還真不好回答,畢竟他當時是一個一心想要好好過日子的平頭老百姓,生活富裕是他的追求之一。但是今世在這個世界,他內心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急迫感與使命感。在這種感官刺激下,他總覺得他在這個世界只是一個過客,而這些錢財只是他還在這個世界的時候、被他使用的工具而已。如果他留太多,就好像儲存起來吃不完發霉爛掉的蘋果一樣,是一種浪費。因此他根本就沒有累積萬貫家財的想法。
“我聽武鐵匠說他抄家還沒抄完,這樣吧,成闊海的抄家事宜,就由你二人全權負責,除了必要的咱們剿匪所需要的軍餉、軍備籌備外,其他的資產你二人按照苦主的需求,還給那些‘受成闊海欺壓的民眾’如何?”
“此話當真?”關山河雙目爆出一絲精芒道。
他之所以如此問,就是想試探一下時志價,看看他是不是也如成闊海一般是貪婪之輩。如果時志價但凡有片刻的猶豫,那就證明時志價和成闊海一樣,都想搜刮民脂民膏。所不同的是,時志價有武力,剿匪很可能只是想黑吃黑。如果是那樣的話,他立即會掉頭就走。
但是他沒有想到,時志價毫不猶豫的就把‘這份抄家撈油水的活計’交給了他。這副胸襟氣度,老實講,他此刻還真的有點被時志價折服了。
“自然是真!哦,對了,還有這處大宅院,修得如此富麗堂皇,也不知成闊海用了多少貪污的錢財,你們也一并賣了吧,倒時候一起賠償給苦主。”
“那倒不必,將軍初來乍到,豈能沒有住處?關某并非是那種苛刻之人。”
時志價搖搖頭,嘆道:“與你無關,我并非出生在富貴之家,從小粗鄙的地方住習慣了,像這種地方住著覺得不踏實。我看城主府那有許多空房,足夠咱們這些兄弟駐扎了,我覺得搬那挺好,像這種地方,還是少接觸為妙。”
武鐵匠也在一旁說道:“關兄,之前銳千統躲避馬六甲圍剿的時候,也是跟兄弟們一起吃一起住的。”
關山河沒想到時志價還是一個與士兵同甘共苦的人,抱拳道:“如此……關某領命!”
……
“哎哎哎……關山河,你拉我干什么?”
一處僻靜雅致的小院,關山河一把攥著一名長相儒雅、三十幾許的男子的手,邁大步向院外走去。
“新領主要抄成闊海的家,將他收刮的民脂民膏還給苦主。這么精細的活,我和武千璽兩個武夫能干的過來嗎?不拉你拉誰?走走走走走……趕快來幫忙。”一邊走,關山河一邊解釋道。
“啥?讓我幫忙?我幫你個錘子!好你個關山河,新領主倒底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你自己投效不算,還想把我搭上?我說過……這輩子我是不會出仕的!這事兒……您另請高明吧!”
“哼哼……那可由不得你了!”關山河冷哼了一聲,說完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將中年文士夾在了腋下。
“哎……關山河你干什么?來人啊!新任千統大人綁人啦——!”文士氣急之下,忍不住奮力掙扎、大聲疾呼起來。
只可惜,他只是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關山河可是能力撕獅虎的猛將,他怎么可能掙脫得了?最后被關山河仿佛老鷹捉小雞一般,直接夾上了門口的馬車,向城主府揚長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