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黎明時分,半夜‘趁著民眾睡著秘密分批出城、隨后又再城外匯合’的時志價一行,終于來到了佩特拉古城地界。
“大人,蟲宿衛長已經來接應咱們了。”
時志價點點頭,不過隨著‘接應蟲姐的人’帶蟲姐過來,他卻皺了皺眉頭。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昨日蟲姐出門探查的時候,蟲姐回絕了‘他要他們多帶點人’的建議,而是以‘其他人跟不上他們姐弟的節奏’為由,單獨和虎弟出發了。但是現在蟲姐來接應他的時候,身邊卻跟著三個人,這什么情況?
“師傅,關千統。”蟲姐見禮道。
“蟲妹,你身邊的這兩人是……”時志價直接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蟲姐聞言沒有多說話,而是起身讓開了位置,主動讓這二人來到時志價面前。很明顯是讓這二人自己解釋。
在時志價目光的注視下,其中一人掀開了‘防風沙圍住口鼻’的圍脖,露出一張面容瘦削、留有一字胡的帥氣面容,“好久不見了,關兄。”
關山河雙目陡地一凝,“你……你是……段景鴻?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見時志價目露疑惑,關山河趕緊解釋道:“大人,此人乃是尋東附近的一名義士,富商出身,擅長養馬。后來一伙馬匪看中了他的養馬技術,將他擄去,奉為二當家。不過段兄為人心善,看不慣那伙馬匪的所作所為,所以偷偷聯系過我,要和我里應外合滅掉那伙馬賊……結果沒過多久,我就被成闊海暗算,關了起來。我們也就斷了聯系……段兄,我記得擄你的那伙馬賊應該不在這附近吧,你怎么會來到這里?”
“唉,一言難盡。”段景鴻一臉喟嘆道:“自從關兄你失蹤后,我沒了外援,也就只得暫時蟄伏下來。但是沒過多久,我所在的馬賊勢力就被滅了。滅掉我們那伙馬賊勢力的大當家看中了我的養馬技能,就把我一路帶到了這里,讓我繼續為他們養馬。”
“我和虎弟潛入對方山寨后,被‘曾在棋盤鎮看過我們的段三當家’認了出來。然后段當家就偷偷聯系了我。起初我是不信的,但是他說讓我帶他過來,說關千統可以為他作證,我就把他帶過來了。”蟲姐適時解釋道。
“原來如此。”時志價總算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那不知段當家你此來何意?”
“愿為大人效犬馬之勞,引大人大軍進山寨!”
……
一路跟著段景鴻潛蹤匿行、避開所有暗哨,時志價等人終于來到了佩特拉古城這伙馬賊的老巢,看著這雄渾、和山勢渾然一體、猶如關隘一般的馬賊老巢,時志價的嘴角有些抽抽,這山寨的建設規模已經不太像馬賊了,這簡直就像是一座城池的雛形。
“什么人?”隨著時志價等人的臨近,石墻上負責巡邏值夜的馬匪頓時警覺起來。
“是我!”段景鴻拿過來一支火把、對著石墻上的人照亮自己的面容說道。
“喔,原來是三當家,不知三當家你身后的是……”
“你去通報大頭領,就說鹽沼地的‘九頭蛟閆大當家’伙同‘鹽沼地的七八位當家的’已經趕到了……哦,老大現在還沒醒,那你去通知今天負責當值的人,讓他打開城門,放我們進去。”
城墻巡邏的馬匪聞言先是瞇眼仔細觀察了下,借著黎明快要結束、那微微發亮的光亮,數了數段景鴻身后的人,發現只有不到二百人,不由點了點頭。
“三當家你稍等。”
按照規矩,前來聚會的馬賊每個人只能帶二十余名護衛入寨,段景鴻說鹽沼地閆大當家伙同七八位當家聯袂前來,這個數量正合適。
……
片刻功夫,寨門打開。眼見這恍若城門一般的寨門向兩旁緩緩拉開,時志價的雙眼微瞇了起來。
“駕——!”他當先縱馬向前行去。
其他人見狀魚貫跟在了他身后。
等進了寨門時志價才發現,這寨門附近竟然還有一層類似甕城的設置,當然沒有甕城那么夸張,只是一些兩三米高的防御工事,但是對于剛進城的他們來說,也是一種不小的壓制了。可以看到此時上面站滿了弓箭手,數量不下四百。而防御工事出口處,兩名糾糾大漢正領著一群人迎接時志價等人。
這兩個大漢的組合很奇特,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矮瘦的漢子一臉的陰鷙,高胖的漢子則是顯得有點面目猙獰,通過段景鴻這一路的介紹,時志價知道那個矮瘦漢子就是這座山寨的大當家閆王雕、那個高胖漢子則是二當家雷光虎。
“閆大當家,好久不見,怎么感覺你身形有點不一樣了?”借著昏暗的光亮,閆王雕雙眼微瞇道。
看得出來這家伙生性很謹慎,也不知道他是怕‘這些來參加聚會的馬匪頭子聯合起來對他不利’還是‘想給對方個下馬威’還怎地,一下子竟然擺出了這么嚇人的陣仗。
不過這種情況在時志價的意料之中,只要能騙開對方的寨門,這些陣仗都不是事兒。畢竟跟隨他來的這二百人可全是蟲甲軍。
“怎么會不一樣?雕爺你健忘了吧。”時志價說著段景鴻告訴他的、業內對閆王雕的稱呼,一邊翻身下馬降低對方警惕性,一邊牽著馬緩緩向對方靠近。
“不對!你不是閆大當家?站住!你倒底是誰——?”隨著時志價的臨近,閆王雕突然發現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忍不住厲聲大喝道。
可惜他此時發覺已經有些晚了,隨著他的話音剛落,陡然間一股勁風撲面而來,卻是時志價見他已經進入了自己的攻擊范圍,二話不說,直接發動了激流步,沖到了他面前。
不得不說,時志價這一下太突然了,而且速度快到極致,周圍那些馬匪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但是閆王雕能作為大當家,自然是有些本事的。危機時刻他臨危不亂,猛然間向后一縱,險之又險的避開了時志價這一拳。
與此同時,也不知他身上藏了什么機關,竟然在后縱的途中、飛射出成百上千的細針,這些細針明顯不是普通貨色,上面閃著炙熱的紅光,仿佛發燙的鐵絲一般,給人一種毛骨悚然之感。

無爭的以撒
感謝錦依衛的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