擴廓帖木兒或者說王保保,他正在晉寧的王府里,品著熱茶,看著元順帝發給自己的詔書,越看越難受,最后罵道。
“狗屁皇帝!”
擴廓隨手將詔書扔到地上。想到年自己為皇帝鏟除孛羅帖木兒之后,雖獲得了中書左丞相的職位,但卻被京城內那幫飯桶說成非根腳官人。之后自己反對太子謀反,沒想到竟成了眾矢之的,還形成了什么反擴廓同盟,那個狗皇帝卻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群狼撕咬,更過分的事,他竟然詔命李思齊、張良弼聯手攻打自己。現在就想讓自己放棄之前的仇恨去勤王,這不是搞笑嗎!
“金剛奴(擴廓的弟弟),你說咱事造了什么孽,竟有此下場。”
擴廓帖木兒向身旁的弟弟抱怨道。
“阿哈(蒙語里的哥哥),我們不去勤王嗎?”
耐驢見自家哥哥剛剛發了如此大火,急忙上前詢問道,想探探哥哥的底。
“怎么去?是橫著去,還是爬著去啊!督(蒙語里的弟弟)你要明白,現在我去勤王,能帶著多人或者說有多少人愿意跟我去勤那鳥王……!我想……不足三千!”
擴廓雖然百般不情愿去勤王,但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元廷就這么倒塌了,畢竟元廷被滅了到時候就要輪到自己了。
“阿哈,我這點就去派人探查一下那明賊大軍的底細。”
耐驢立馬就明白擴廓想要表達的意思,跟隨了自己哥哥這么多年,自己哥哥手里到底能出多少部隊,自己還是有些清楚的。現在哥哥說只能出三千,那么意味著哥哥并不是不想勤王,而是不想為元廷犧牲太多自己的實力。
七天后,耐驢將一份,明軍前線駐防的情報傳到了擴廓帖木兒的手中,就因為這封情報,緩解了擴廓帖木兒勢力的內部矛盾。
就在這七天里,擴廓帖木兒內部勤王派和“作壁上觀”派之間的斗爭一直沒有停止。勤王派希望擴廓帖木兒派出部隊去援救元廷,但這只是表面,因為幾乎所有勤王派都是年輕的將領,所以這群人只是想通過勤王的方式獲得戰功。而“作壁上觀”派則是全是老牌將領,他們的理由就是,元廷太壞了,只會告我們,如果我們去勤王,結果有可能被自己人給坑了,畢竟有上一次的教訓,而實際上,這幫人不出兵的原因只是怕出兵會削弱自己在這個勢力中的權勢。
擴廓帖木兒是不贊成大規模的出兵,因為他不想冒險,對于擴廓帖木兒來說雖然他可以通過擊敗明朝來增加自己的權勢,從而更好的壓制內部的老將們,但是如果出兵失敗,那就極有可能出現以前草原部落上喜聞樂見的戲碼了。所以他不能去賭,但如果完全不動兵,那就基本跟等死沒有什么區別了,他擴廓帖木兒可是被朱元璋稱為‘天下第一奇男子‘的人怎會坐以待斃,所以他準備派出數千的精銳游騎,前去騷擾明朝大軍的補給線,從而讓明朝北伐軍進軍慢一點,給大都那幫酒囊飯袋反應時間,讓他們趕緊的跑!
元廷被摧毀對于擴廓帖木兒這種人來說并不是一件壞事,反而是一件好事。元廷消失了,那么擴廓帖木兒的身上的束縛也就消失了,元廷被之前打仗就是在幫元廷消滅敵人;而元廷被摧毀之后,元朝內部的政治勢力也就灰飛煙滅了,到時候自己就可以打著元廷的旗號進行作戰了,從而光復元廷,元廷光復后,那么元朝皇帝就是自己一手抬出來的,當時候皇帝是死是活還不是自己一個人說了算。
“殿下,從情報上可知,徐達在廣平布有重兵,且還修繕了城墻。想要拿下此處,如若沒有五萬人是不可能的!其余陘徑皆有重兵,我看我們已經被他們封鎖了!”
韓扎兒看著情報上顯示的信息,便將心中的分析一五一十的講給了擴廓帖木兒與其手下眾將。
“那有何出兵方法?”
擴廓故意發問道,他很清楚現在的情況,要么就是幾百人幾百人的往外派,要么就是北上過大同繞道草原,那樣怕不是等趕到明軍早就拿下了大都了,根本沒什么意義……
“有的,殿下!現今之即,只有通過派出小股奇襲部隊,去騷擾明賊的糧道!”
就在韓扎兒剛說完,耐驢就將明朝大軍通過大運河來輸送糧草的一事告訴了韓扎兒。
“那就絕無出兵的可能了!”
韓扎兒說完后,老將們心中紛紛暗喜,而新生將領們則是陷入了悶悶不樂之中,好不容易等來的大好時機就這樣白白的葬送了,著實可惜!
“明天,大軍就啟程開拔至大同,等待時機!再行出兵勤王……”
擴廓帖木兒當然還是要給新興將領們一個盼望的,否則這個隊伍就不好帶了。他將部隊帶至太原,這樣既可以方便招募和訓練士卒,又可以在機會來臨時迅速出關與明軍作戰,最后實在不行也可以快速的逃回草原。這么做既然可以一舉三得,那么為什么不做呢?
………………
應天府,朱元璋已經回來兩天了,朝堂上以李善長為首的一幫人紛紛彈劾劉基:壇土遺下殺人,是不敬之舉。還有一些人更厲害直接跟朱元璋說:“劉基在家辱罵圣上,私通韃虜!”反正是什么狠的就往什么編。
朱元璋面對如此亂象,一邊任命楊憲為中書參知政事,一邊擢升汪廣洋為中書參知政事,從這兩個人的任命上來看都是為了平衡劉基在殺掉李彬之后浙東集團權勢下降行為。自從這兩人上任之后,彈劾劉基的聲音開始小了下去。
“這個楊憲的能力很強啊!”
乾清宮內朱元璋對著身旁幫助自己批改奏章的朱標說道。
“這才短短的幾天,那彈劾劉基的聲音就小了許多!”
“父皇,我覺得這楊憲能力強歸能力強,但要是讓這兩個人繼續發展下去,恐怕朝局會不穩啊!”
“你小子擔心的是有道理的,朕也在想法子怎么將這兩個人給支走。不過話說回來這種方法終究是要少用啊!這只是術而非道,如若一直用下去,總有一會出大問題的……!”
朱元璋一臉擔憂的看著朱標,他很害怕在此事之后朱標就陷進這種權謀之術中不能自拔!治理一個大國是不能一直用這個手段的!
朱標急忙放下手中的毛筆,向朱元璋行禮道
“父皇之命,兒臣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