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你是金陵守備,此事就交給你調(diào)查清楚吧。”
底下的崔明思一怔,讓他查?他不太愿意趟這趟渾水。
“崔守備的小妹馬上就要嫁入顧家了,崔守備,你打算怎么查?”
“怎么查?光明正大地查。”崔明思正色道:“國公爺手底下的人犯了事,你不追究,反倒執(zhí)著于把屎盆子往別人頭上扣。”
“崔大人這話的意思,是有些先入為主了吧?”蕭奇峰笑了笑,他側(cè)過頭,眼神里帶著幾分不屑和輕視。
“回皇上,臣本來不愿接這差事,可被國公爺這么一說,臣還就非接下不可了。”
“你是個心眼實誠的,這些年恪盡職守,朕信得過你,當不會徇私枉法。”祁凌天頓了頓:“國公,你說呢?”
他身后是一言不發(fā)的群臣,從剛才他就一直在等附和之聲,直到現(xiàn)在,他還能說什么。
蕭奇峰壓著怒火:“都聽皇上的。”
每日的朝會都在斗誰的心眼子多,前腳踏出殿門,顧瀾庭緩緩松了口氣。
她實在不喜歡過這種日子。
“顧侯爺,請留步。”
顧瀾庭回頭,對來人微微頷首:“崔大人。”
“聽說令尊前幾日受了些外傷,不知現(xiàn)下恢復(fù)得如何?”
“多是些皮外傷,現(xiàn)已無大礙,有勞崔大人掛心了。”
二人在殿前寒暄,蕭奇峰率著一眾忐忑不安的群臣朋黨正好走了出來,三人一打照面,不約而同地臉色一沉。
“崔大人你看,有些人怕是又要說我們在私相授受了。”
“大庭廣眾之下,我們行得正走得端,別人愛說便讓他說去吧。”崔明思黑著臉,說得挺大聲的。
蕭奇峰的臉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不過他有些納悶,這一向他也沒有招惹過崔家,那這無端的敵意是從何而來?
“崔大人出身清流世家,為人持正,品行自是無話可說,但有些人卻未必。”
顧瀾庭和崔明思仿佛沒聽到,自顧繼續(xù)說著。
好家伙,三個都是不好惹的,后面的朝臣都識趣地往后退。
蕭奇峰見他的話掉到了地上,那兩個人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還邊說邊走。
當著這么多朝臣的面,他顏面何在?!
“崔明思、顧瀾庭!你們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輔國公!”
三字稱呼,聽得人耳根發(fā)癢。
顧瀾庭步子一頓,敷衍地給了他一個眼神:“正如蕭國公所見,我們在密謀一些你不能聽的事情,當然得離你遠點。”
“你身為一個女子,卻猶如莽夫,半分教養(yǎng)沒有。你也就只配呆在南境殺殺人,當個守門的,真是上不了臺面。”
“國公,慎言!”
兩道男聲同時響起。
相較于崔明思陡然拔起的震怒,蕭奇峰更懾于突然出現(xiàn)的沈時初。
他此刻就站在她身后,面容平靜到?jīng)]有一絲波瀾。
蕭奇峰太熟悉他了,這是要殺人的眼神,沁冷、森寒。
神仙打架,已顯劍拔弩張之勢。
可沈時初不是蕭國公的義子嗎?眾人面面相覷,大氣都不敢出。
崔家一門多忠烈,不少子弟也是折戟沙場,埋骨異鄉(xiāng)的,崔明思瞬間紅了眼。
“國公爺此時能站在這里大放厥詞,不正是你口中所說的上不了臺面的將士們拼死鎮(zhèn)守在邊境,拿命換來的嗎?”
“崔大人這是曲解老夫的意思了。”
“國公也別把大家當傻子,這些話傳出去,會讓所有邊境將士寒了心。”沈時初垂下眉眼,目光沉沉地落在蕭奇峰臉上。
蕭奇峰冷冷地看著他,沈時初這是在當眾跟他劃清界限了,一點情面不留。
“你打算護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