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修茗被薛朔拎回來的時候還挺狼狽的,主要是因為她下意識地手一抖,將半棵樹的雪全抖到自己身上了。雪直接從她大衣的領子里灌進去了,人是差不多直接被凍傻了。
“我還挺佩服你的,”在聽了她的描述之后,沈煜忍不住鼓了個掌,“我挺想知道你以前是怎么活過來的,你這出事的概率的確比我們想象得都要大一點。”
她抽了抽鼻子,沒來及說話,就被波林娜拖走去沖熱水澡了。
深夜,雖然折騰了一天,但是薛朔卻難得沒有什么困意,他本身入睡就比較困難,再加上可能是因為這一系列的事情導致他的神經一直處于緊繃的狀態,在床上躺了半天也無法入睡之后,薛朔選擇放棄,來到三樓走廊盡頭的小隔間里準備看一會兒書。
只是他才剛剛坐下來,就看到某個人赤著腳,穿著單薄的睡裙,鬼鬼祟祟毫無聲響地從門口悄悄走過去。
“咳。”
他咳嗽了一聲,聲音雖然輕,但在萬籟俱寂的深夜,對于元修茗來說,無疑是一聲巨響,她驚得直接向后蹦了兩步,然后就看見了將她逮個正著的薛朔。
“干什么去?”
“我餓了,”對方的表情實在可怕,但盡管元修茗心生退意,可是她的胃不允許,“我感覺我沒吃飽,我想下去看看廚房還有什么吃的。”
“你上輩子是餓死的嗎,這么能吃。”
“那今天活動量太大了嘛,而且年夜飯有這么多人,我也不好意思吃太多。”元修茗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嘿嘿笑出了聲。
算了,也沒指望她按常理出牌。
薛朔合上了剛剛打開的書,站起身來,“回去把你的拖鞋穿上,披件外套再下來。”
“喔好的吧,”元修茗聽了就要轉身回到自己房間,然后突然想起好像有什么不對,“干嘛,你也餓了?”
五分鐘后,元修茗披著薛朔給他們統一配置的暖和的長款針織羊毛開衫窩在餐廳寬大的扶手椅里了,她一邊小口喝著手里的熱水,一邊看著薛朔在對面的廚房島臺上忙碌。
她本來想自己做的,但是薛朔怎么也不肯讓她動手,理由是“我覺得你做的太難吃了”。
“哈?”
元修茗一聽這個理由差點又踩空了樓梯,“你是第一個說我做的菜難吃的,家里那么多人都說好吃。”
“那看來他們沒有味覺。”
“……你夠狠,你把你家廚師也說進去了。”
“哦那是因為他不好意思說,你沒看出來嗎?”
元修茗惡狠狠地咬了咬牙,還想反駁點什么,但看了看薛朔認真的身影,還是把話吞了回去。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還是不說了。
“還有點通心粉和芝士,要不要吃焗意面?”
“隨你隨你,你做飯你最大,”元修茗嘟嘟囔囔的,拿起薛朔帶下來的書翻看起來,“嚯,原版的《吉納郡往事》,了不得,你還看得懂英文啊。”
哐——
薛朔手一抖,直接把菜刀掉到了水池里。